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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也只不過是一身平常的粗布衣裳,不過卻是女裙的樣式。

粉粉嫩嫩的顏色,在領口處還綉了兩朵紅花。

離草換上了衣服,就着房間里的水盆照起了鏡子。

她餘光一瞥,瞧見旁邊的架子上插着幾朵不知名的鮮花。

她難得臭美起來,伸手摘了一朵,反手插在頭髮上。

離草歡天喜地的走出去,一眼還是看見那個和尚站在門口等着自己。

她細細的打量着一個和尚,眼眸不自覺的眯了起來。

倘若不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這和尚所表現出來那種深不可測的修為,離草當真要以為這也只不過是一個凡間平凡的行腳僧。

只是這世上,未知之數也太多了,變數也太多了,離草實在不敢掉以輕心。

她頓了頓之後,整理好臉上的表情,很快露出了一抹笑容。

“大師。”離草走上前去,狀似不經意的問道:“我記得大師曾說過,承劍門的門主應該就是在森林外頭候着。卻不知門主現在為何還未曾見到?”

和尚轉了個身,面對離草,“葉門主已經先行一步,有事先走了。”

離草暗暗冷哼一聲,輕聲說道:“沒能見上一面,可真是太可惜了。”

隨後她看着和尚,說出了昨天晚上就想好的措辭。

“大師。我離家有多日,娘親在家盼着我回去。我得先走了。”

江鼎城離此處應該很遠。

當時離草連夜趕了很久的路,這才來到此處,定下來。這和尚還要去找殭屍呢,應當沒空陪自己回去。

卻不曾想,和尚卻說:“如此,我們上路吧。”

“誒?!”

離草驚詫,臉上的笑容都快要綳不住了,“大師不必送我……我這一路走過來,也未曾遇上什麼危險。大師還有別的正事要忙,就別跟我呆在一處了。”

離草有些咬牙切齒的說著,可是這和尚卻好像渾然未覺的模樣。

和尚依舊是低頭,溫聲溫氣的說:“施主多慮了。此行,我們不過是順路罷了。”

順路?這和尚不是刻意要跟在自己身邊監視自己的?

離草一皺眉頭,“大師此話何意?”

“葉門主先行一步,正是因為江鼎城出了點事。”和尚抬起頭,嚴肅的說道:“在江鼎城那邊,好像是有妖物出沒。據說是青峰上的魔頭死而復生了?”

“你說什麼?”離草的聲音拔高,聽上去都有點尖銳了。

她也沒有再維持着臉上的笑容,而是緊接着追問:“你這話什麼意思?什麼死而復生?”

此刻,離草的心中早就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臉上的表情嚴肅得可怕。

究竟是誰?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情,難道除了自己還有別人知道?是不是在捉殭屍之後,她還要逃避昔日仇人的追殺?

離草一想起這些事情,頭都大了。

死而復生,這樣的事情想也不要想了。修士死了之後,也沒有落入輪迴的道理。哪裡來的死而復生?連魂魄都沒了!

離草的反應太過激動了,那和尚偏頭看她一眼,有些不解的問道:“施主何至於如此驚慌?”

離草別開眼睛,硬邦邦的說:“我娘還在家裡嘛。”

“阿彌陀佛。”和尚解釋着說:“施主莫怕。此事應當是奸人所為,不是真的。魔頭都死了這麼多年,倘若要復生,早就復生了。”

離草愈加不解,“那你們……”

“也正是因為如此,才顯得居心不良。也不知道那幕後之人究竟打的什麼主意,放出消息來,引得各大門派的人都前往江鼎城。人一多就容易出亂子,小僧自然是放心不下,自當要前往一探。”

和尚說得義正言辭,離草一時間找不到反駁的話語。

她低下頭去,想起自己剛才劇烈的反應,不知怎的就有點心虛。

“大師當真是以慈悲為懷。”

離草喃喃的說著,同時也在尋思着要離開這和尚的法子。

江鼎城出了這樣的事情,就算是和尚沒有邀請自己,離草肯定也是要回去看看。

她死後的名聲已經臭了。離草也不在乎自己會被傳成什麼妖魔化的事情,可是這關係到師門的聲譽,離草就沒辦法坐視不管。

倘若讓師父知道,在他身消道隕之後,自己最中意的徒弟,墮落成這副模樣,還不知道會氣成什麼樣子。

“那我們即刻啟程。”

和尚淡淡的說著,便率先走下樓去。

離草站着沒動。

她趴在柵欄上,望着已經走到樓下大堂當中的和尚,大聲的說:“大師我身體不舒服,你不必管我,可以先走。”

和尚聽了回過頭來,仰望着那個趴在柵欄的姑娘。

就這一仰頭之間,那垂下的黑紗微微地往旁邊拂開,離草一眼就瞟見了和尚的那一張臉。

雖然是稍縱即逝,離草卻也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這和尚長了一張俊俏的好面孔。

不須施朱着粉,就比她這張臉都要嬌俏許多。

眉心一點硃砂痣。猶如在世的佛陀菩薩,令人望之而生畏,起不來半點旖旎心思。

這真是……好俊俏。

看着和尚那張薄薄的嘴唇,離草不由得舔了下殷紅的嘴唇,突然就很想喝血了。

“大……大師。”離草一下子結巴了,輕咳幾聲之後,她道:“大師你還是走吧。”

和尚似乎是嘆了一口氣,又回到樓上來。輕聲問道:“施主怎麼了?”

離草偏頭瞧他,“我需要休息。”

“可是,方才施主不是說,家中母親還在等候,想儘早離去?”

離草簡直想要斷自己的舌頭,她想想了,覺得此事實在逃不過,便也不推辭了。

只不過……此時日頭正大。

離草都快哭了,“大師,太陽太大了,我不想走。”

和尚愣住,“這是為何?”

離草伸手摸了一把臉,淡定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太陽太大會把我晒黑。大師莫不是以為人人都像大師一般,有一頂遮陽的斗笠嗎?”

離草話音剛落,突然視線一下子昏暗起來,好像罩上一層輕紗。

誒誒??

“既然如此,那就送給施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