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父親……他去了曙光基地?”
張嘉玥在任務中心發布完尋人任務之後,剛回到住地,姜曼就送過來一封電文,看清楚電文的內容,她大為驚訝。
“錢副基地長問您,這件事情該怎麼辦?”姜曼問道。
“基地的規章揣度已經基本完善,照章執行即可,我們與我只存在生物學上的基因關係,不存在其它特權。”張嘉玥說完,便轉身離開。
“我明白了。”姜曼微微一怔,但她沒有多問,老老實實地回去發報。
很明顯,隊長和她的傢伙屬於那種相看兩厭的關係,但為什麼,可不是她應該打聽的。
“張隊長,這裡有一張請柬,是才哥派人送過來的。”柳紅音見張嘉玥這片處理完正事,連忙上前送過來一張請柬。
“才哥?”張嘉玥表示不是認識。
“就是今天早上那個光頭佬的老大。”小蟲在旁邊補充道。
“這是不服氣?還酒會呢,他還想唱出《鴻門宴》不成?”張嘉玥冷笑。
“張隊長,冥無好宴,還是不要去了。”柳紅音臉的擔憂。
“我正惟恐天下不亂,他最好是宴無好宴,也省得我不好意思。”張嘉玥森然一笑,收起了那張請柬。
她不欲挑事,但也絕對不怕事。
盛京基地這個地方,她不想多待,但有些事情是必需要做的,否則她心裡不安。
……
楊立青直到伸手敲自家大門的時候,腦海里依然縈繞着那個熟悉的聲音。
“立青嗎?”門裡響起了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
“媽,是我,我回來了。”楊立青連忙回答,他迅速摒棄了腦海里的對那個聲音的分析,臉上洋溢出笑容。
房門打開,露出一個全身收拾得非常整潔的中年婦女,她上下打量了楊立青一眼,關切地問道:“立青,沒受傷吧?”
“怎麼可能?”
楊立青做了一個誇張的動作,擺出一個黃飛鴻式的造型:“我可是省武術大賽的冠軍,就算是在變異蟲群里殺他個七進七出也沒問題。”
啪!
中年女人在楊立青的腦袋上砸了一記暴栗,“你還真以為自己是趙子龍啊?快進來收拾一下,難聞死了。”
“嗯。”
楊立青答應一聲,閃身進門。
“今天的收穫怎麼樣?”中年女人看了一眼他身上的背包,隨口問道。
“還好,是酸液蟲的脊肉和腿肉。”楊立青得意地咧開了嘴:“還有一包蟲卵,那可是高營養,你和小妹都可以補充一下。”
說著話,楊立青將背包取下來遞給中年女人。
“我也就這個樣子了,你和麗華多吃點才是正理。”中年女人輕輕嘆了口氣,接過背包。
“媽,你放心,我和……麗華不在家?”楊立青猛地臉色一變,緊張地問道。
“她找到工作了。”中年女人臉上露出幾分欣喜,“在基地研究所找到的保潔員工作,管三頓反,兩天一顆基因晶核。”
“哦,挺好。”
楊立青聽到妹妹找到工作的時候,還挺高興,但是在聽到工作地點和報酬的時候,臉色陡然沉了下來:“媽,你們……麗華不需要工作,我去找她回來。”
說完,他快步走了回來。
“哎,立青,你回來……”等中年女人放好背包衝到門外,楊立青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
從寒飛的營地被攻破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天。
帶有‘華鑫’集團標誌的旗幟高高矗立在樓頂,似乎被冰冷的空氣凍僵,有氣力地低垂着,偶爾擺動一下,就像是挽着千萬斤的泥沙一般。
一頭變異犬出現在街口,小心翼翼地走進一片狼藉的營地。
卡車殘骸早已變冷,四周地面上散落着各種燒黑的零件和碎片。水泥碎塊和障礙物之間遍布人體屍骸。到處都是彎曲如放大版梳子一樣的肋骨,被炸斷的手腳殘肢有的半埋在泥沙之間,有的像煤一樣被燒黑,還有些早已被啃得只剩下骨頭,扯得粉碎。
變異犬睜大雙眼,不耐煩地踢開一支從中間被炸斷的95式”步槍,走到破爛不堪的鋼鐵殘骸旁邊。
地上有一隻被燒熔後冷凝變硬的橡膠輪胎。中間凹陷進去的位置,有一顆腐爛了大半的頭顱。下頜不翼而飛,眼窩和骨頭表面所有軟組織都被吃光,只剩下布滿牙印的最堅硬部分。
變異犬似乎對這顆頭顱,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它跪下來,雙手捧住頭骨,湊近鼻孔仔細認真地聞。彷彿那是一塊香噴噴的紅燒肉。
它當然不會知道,這是寒飛的腦袋。
連接着地平線盡頭的高速公路上緩緩駛來一支車隊。雖然很遠,仍然可以看見有十幾輛滿載貨物的重型卡車。它們沿着高架橋一直開進營地。為首一輛卡車幾乎撞到那條變異犬,而後者在看到了對方的數量優勢之後,果斷地跑入了黑暗之中。
寒清霖叼着香煙從駕駛副座上跳下,小心翼翼用手指撣去胸前“華鑫”徽章表面的灰塵,抬起頭,面色陰沉地環視着滿目瘡痍的營地。
身後,總共十五輛廂式重型卡車在營地旁邊的公路上緩緩停穩,荷槍實彈的武裝人員陸續從車廂里跳下。
他們和寒清霖一樣,胸前都佩戴着相同的徽章。
不需要多餘的命令,剛剛下車的武裝人員已經以小隊為規模,在周邊迅速構成防禦線。另外一些人小跑着鑽進大樓,或者在附近搜索。
大約一刻鐘後,幾名隊長收攏情報走到寒清霖面前。
沒有發現倖存者。
也沒有發現先遣隊遺留下來的任何信息。
沒有找到任何可用資源。
這裡發生過戰……地面上殘留着雜亂章的變異生物的腳印,死者屍體都被撕碎,燒焦的殘骸也法說明什麼問題。亂石堆里倒是找到幾顆5.8毫米口徑的彈殼,然而這種東西不能當做證據,也沒辦法告訴寒清霖誰是兇手。
和寒飛一樣,寒清霖也是早在病毒爆發前就開始接受軍事訓練的集團成員。不過,他的身份比寒飛特殊————寒清霖不是普通的團隊指揮官。他隸屬於集團總部,與董事會成員有着加親密的血緣關係。
整個“華鑫”集團高層基本上都姓“寒”,這原本就是一個家族企業。
用家族成員經營一個企業,在某種程度上的確可以保證忠誠和利益。
寒清霖並不清楚“華鑫”董事長與自己父親之間究竟是什麼樣的輩分關係?他只知道那個老頭對自己和家人還算不錯,從小時候每年都能得到裝有壓歲錢的紅包,稱謂也只是非常籠統的“伯伯”。
上個月,董事會召回了所有受訓人員。董事長親自接見了包括寒清霖在內的三十九名集團中層幹部。按照不同的管轄範圍,將各自帶領五十至兩百不等的武裝人員,在規定區域盡量收攏物資和倖存者,其中的前者為首要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