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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

隱隱為首的元嬰後期中年向老者一躬身,臉色極為誠懇的說道:“我等這些年來深受玄律議會迫害,與議會為首的八大家族更是仇深似海。前兩日查知八大家族的冷家有人前來雪原,我等追蹤而來,不知前輩是否看到過他們?還請前輩告知,我等必有厚報。”

本來都是相同修為,但此人面色誠懇恭敬,說完之後眼睛目不轉睛的看着老者。

老者呵呵一笑,指着宋澤生道:“你說那些冷家的修士啊,他們都死了,其中兩名元嬰初期是他殺死的。”

中年看着老者的雙眼,老者眼中只有笑意,根本就不像是說謊。其實他根本就沒有說謊,兩名元嬰修士確實是宋澤生殺死的,只是即便宋澤生不動手他們也活不過一炷香時間而已。

“你們該忙就忙你們的,我們還要在這裡忙活半個月。”

老者前言不搭後語的說了這麼一句,這些人卻好似心中明了,向兩人拱手告辭走向冰雪殿。左右他們短時間內也不會離開,等從冰雪殿內出來再和他們計較。老者說的話他們不能盡信,但看宋澤生不把雕像粉碎誓不罷休的架勢卻不像作偽。

來到殿門前這些人也沒有着急進去,而是向大殿內張望。

“這是什麼?”其中一名金丹修士驚訝的問道。

“這是……異寶?”

“據說有一種叫做冰雪神蠶的上古異種……”

“什麼冰雪神蠶?我怎麼沒有聽說過。”為首中年皺了皺眉,仔細看着大殿中央的那一大團直徑達到五六丈的寒霧團,“像是某個人被困住了。肯定是他們的人已經先行進入了冰雪殿內被困在裡面。”

皺着的眉頭愈發凝重,指着那名說什麼冰雪神蠶的金丹修士說:“你先進去探一探。”

什麼用獸肉、用靈石、用法器試探都弱爆了,而且都有可能試探不出來,只有進去個人試探最靠譜。

那名金丹修士臉色一僵,感受到周圍充滿惡意和幸災樂禍的眼神,修士甚至都不敢露出絲毫違逆情緒,只是從懷裡取出自己的法器飛入大殿內。

飛劍飛進數丈不見異狀,修士這才撐起法力罩一步跨入冰雪殿內。

嘶……

劇烈的寒冷讓剛踏入大殿內的修士倒吸一口冷氣,這一下甚至覺得喉嚨都已經被凍僵,而那法力罩上立即布滿寒霜,甚至已經露出龜裂跡象。

飛快倒飛出大殿,金丹修士激靈靈打個冷顫,緩和片刻臉色才恢復一些紅潤,面色恐怖的看向大殿內搖搖頭說:“各位前輩,不是晚輩不出力,實在是在裡面我根本無法生存,如果晚輩反應慢一點就像裡面那個人一樣被凍死裡面了。”

冰雪殿遺迹在玄律世界名聲很大,許多人都曾來過此地尋寶。但之前的人最多只能走到殿前廣場邊緣,殿前廣場上已經讓一般金丹修士感覺到異常寒冷,大殿內金丹無法生存其他修士也覺得理所當然,只要證明門口沒有陣法就行了,所以並沒有再為難他。

為首中年向身後示意一下,八名金丹修士微不可查的點點頭示意明了,隨即四散而去。他們並不相信宋澤生護衛的話,既然不能進入大殿就在殿外尋寶,並且監視宋澤生等人。

五名元嬰修士神情凝重的相互戒備的看了一眼,最後五個人幾乎同時跨入冰雪殿正殿。

在跨入的同時五名元嬰身上的法力罩立即撐起來。與剛剛那名金丹修士一樣,五人只感覺法力罩很快就冰凌化,龜裂出一道道紋路,必須持久飛速的消耗法力才能抵抗這種程度的嚴寒。

至此五人的臉色有些不好看,這還只是大殿內長存的寒冷,這寒冷最多讓他們在大殿內駐足兩個時辰,這還是那名元嬰後期修士,元嬰初期一個時辰都堅持不了。以這座大殿內的寒冷根本不需要再布置什麼防禦陣法了,一般的修士根本進不來。

時間緊迫五人也來不及相互提防,撐着護罩一路施展法術在前探路,飛快向著冰雪女神雕像衝去。探險搜尋藏寶經驗豐富的幾人都清楚,供奉在最中央的雕像下方必定會有供奉之物,而供奉之物也必定十分珍貴。

行出百丈五人來到楚征形成的寒霧團近處,但寒霧太重,五人依舊看不清寒霧內部的情形。

三名修士小心謹慎的繞過寒霧團,另外兩名修士謹慎的對視一眼,一人從寒霧團左側走過,另一人遲疑片刻伸出一把長劍沒入寒霧團內。

在長劍沒入的剎那元嬰修士只感覺一種極致的寒冷順着長劍傳遞過來,同時一股若有若無的吸扯力吸引着長劍不斷深入。

慌忙鬆開長劍,元嬰修士凝重的看了一眼寒霧團最終饒了過去,無論寒霧團內是什麼,都不是自己輕易可以戰勝的,而在這座大殿內每一絲法力都彌足珍貴。

楚征雖然站在寒霧團中央一動不動,但對外界看的清清楚楚,寒霧團並不能阻礙他的視線,背後一把長劍刺入寒霧團他同樣能感知到,只是令他有些詫異的是那把長劍竟然被緩緩吸了進來,而且這把極品法器的長劍正在逐步崩碎分解。

長劍崩碎很好理解,即使是極品法器沒有了法力支撐在如此寒冷之下碎裂也正常,但是出現裂紋的長劍中那一絲金精之氣卻透出來融入寒冰元磁湧入自己的身體。

對於《天元八方》楚征領悟了很長時間,之所以在煉化天罡之前到極熱之地和極寒之地楚征的猜測是通過冷熱錘鍊自己身體每一絲血肉,而事實也確實如此。進入森林中心應該是汲取生命能量,給自己每一絲血肉增加生機,雖然達不到不死之身那樣自我生長,但卻可以提高自我恢復能力和持續戰鬥能力。只是現在的情況楚征卻從沒有想到,而且也沒有記載。

金精之氣主鋒銳,但會讓自己血肉僵硬。《天元八方》沒有記載,但楚征看的修鍊心得和遊記很多,曾經在一名破碎修士的遊記中看到過類似的記載,就是有人將自己煉化成人形兵器,在同階的力量和戰鬥力中都是頂尖的戰鬥力,但是遇到元磁類的功法戰技卻很是被動。

想了想,暫時不清楚這樣吸納會引起什麼變化,楚征並沒有冒險,但也不甘心就此放棄,而是控制身體的吸收,直接將這一部分蘊含金精之氣的元磁吸入自己右手食指,並不融入其他血肉,更不進入神庭,這樣做以後有機會可以慢慢研究,也可以隨時令這些金精之氣返回神庭。

五人來到冰雪女神雕像的案台前,同樣看到了《冰雪神策》和那個玉瞳簡,還有兩人看着兩炷香皺眉沉思,雖然看上去大家都很平靜,但每個人都相互提防着,每個人都將法力提升到頂點,隨時準備發動悍然一擊,或是撐起強大的防禦。

“玉策上面的字誰認識?”為首中年目光依舊盯着《冰雪神策》問道。

“不認識,不過這好像是上古文字。”

“其實無論認不認識,我們知道這是上古文字,知道這種玉策內記載的肯定都是非常重要的傳承功法就行了。”

以玉策為記載的功法品級肯定非常高,這一點幾個人都有猜測,但正因為如此在相互忌憚投鼠忌器,誰也不敢率先出手。誰先出手就意味着可能遭到其他幾人的聯手攻擊。

幾個人站在案台前誰也不說話,誰也不走,更是一動不動。足足一刻鐘時間,元嬰初期的修士率先忍不住說道:“不如先看看玉瞳簡內記載着什麼,也許記載着功法呢?”

如果繼續僵持下去最先退出的肯定是自己,不用動手只是僵持下去自己肯定熬不過元嬰後期。

“你去取來看一看,直接將裡面內容影像出來。”元嬰後期的中年說道。

那名元嬰初期修士臉色一白,看到其他人充滿惡意的眼神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動手恐怕這些人就會先把自己幹掉少一個競爭者。

修士伸手一招,玉瞳簡緩緩落入他的手心。他並沒有敢直接將玉瞳簡貼在眉心,而是直接施展法術想要激發其中的內容,但法術剛剛進入玉瞳簡,突然間玉瞳簡崩潰化作飛灰,飛灰飄舞在空中形成一道虛幻身影,身影的目光看向大殿外就是一顫,半晌後長嘆一聲,隨即渾厚聲音傳盪,傳盪在大殿每一個角落,傳盪在殿外,傳盪在天空。

“宋家人……終於還是來了。”

偏殿內宋佳穎放下手中的儲物袋緩緩走出偏殿,站在正殿側門前。

天空中皂袍老者呵呵一笑,絲毫不在意,殘魂而已,他有些興趣聽一聽對方要說些什麼。

廣場上宋澤生站在無頭冰雕肩膀上微微一愣,隨即面色肅然道:“李塵封,我是這一代宋家繼承者,我來了!不知你有何感想?”

“感想?曾經有過。”沉默半晌聲音再次響起,“我曾經夜不能寐,恨自己為何沒有戰死在冰雪神殿;我曾經懊悔,為何當初要接受這樣的任務而不去勸阻;我曾經不甘,為何明明是神殿安排,卻讓我背負罵名;我曾經恨意滔天,為何周圍所有勢力圍堵你宋家,卻唯獨我冰雪神殿覆滅。但所有一切在冰雪女神雕像發出一聲嘆息那一刻全都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