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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人們避之不及的三苗異族還有着這麼一段歷史?”小玉聽了武道鼓的闡述,感慨道:“也難怪,看他們三苗族行事風度,還真有他們祖輩的遺風”

那三苗族人,歷經千百年後至於今天,古國早已不復存在,只有作為後人的三苗異族往來於南方蠻疆之地。現在的三苗異族,其國力已經沒有,其名聲又早已敗壞,三苗族人仍沿襲其先祖的蠱術,經常濫施於常人,助力於歹人,蠱術本就是及其血腥和神秘的異術,其施蠱方式和中蠱的人癥狀兇險可怖,因而,一般人對於三苗異族的印象就是濫施巫術的邪教組織,世人見到三苗異族,常喚其為邪教。同時,三苗國自上古時候就開始南遷,再歷經千百年歷史的變革之後,其行為語言着裝等等諸如此類的生活方式都早已不同於中原民族,這樣,三苗異族就更是被中原平民所排斥,中原人要是見到三苗異族人在其國土往來,常常感到有不好之事即將發生,因而常常會有不舒服,恐懼,甚至憎惡,鄙夷之感。

武道鼓看着小玉鄙視的目光,想到小玉也不免流俗,對那三苗族有着說不清的厭惡之感。武道鼓低頭來想,他就進而想起那九命之母咼姜氏就是因的三苗族外侵,才事發命喪了黃泉,那麼,九命對三苗國又是怎樣的情感呢?“九命,你又是怎麼看待三苗族的?”武道鼓試探的向九命問詢。

正在一旁安靜聆聽的九命,忽然被武道鼓這般問道,有些不知所措“我?我……我久在谷中,對於谷外的事情是什麼都不知道,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

武道鼓眼見的九命滿臉的惶惑,遂暗忖九命當對於自己母親和三苗族的關係一概不知,武道鼓又來看小玉,只見她臉上也充斥着疑惑和不明所以的表情。

武道鼓遂露出一個微笑,按下話頭,再不說什麼了。

“我聽說那三苗先族還被天帝堯罰過罪,降下了天譴。要我說,這個民族兇殘乖張,那天神就不該讓這個民族在存在於世間。”小玉仍自憤懣輕蔑,想來進得這鉤吾山,處處都留有三苗先民將吞食王亥之心的銀獸奉為先尊的遺迹,遂她早已將三苗族等同於加害於王亥的仇人,內心恐早已被憤恨不滿的情緒所填滿。

“就是這上古之罪,才使得三苗國敗滅亡,三苗族從此南遷,一蹶不振,在沒有興起之時。”武道鼓解釋道“同時,也就是因這罪過才有了我們今天的這一行!”

小玉聽了武道鼓的話,當即立直了身形,瞪大着眼睛看向武道鼓“怎麼說?”

“傳說,上古水神共工曾脅眾造反,戰敗之際,遂身撞不周山,這件事情你可聽說過?”武道鼓看向小玉,徐徐問道。

“當然,君子不就是為了防止那共工出世才來這沂山朝陽谷中找到九命的嗎?”

武道鼓笑了一笑,仍然沒有回應“傳聞那共工原有一個至交,叫做魍魎,魍魎本為天帝顓頊之子,是顓頊先祖黃帝一脈的繼承者,原是要授以天子之位的。而那共工卻是炎帝一脈祝融之子,也是個能繼大統的人,自古以來,黃帝炎帝部族之間,雖明裡交好,內里卻是互相傾軋,炎帝部族在這場力量角逐中,始終不敵黃帝部族,那先古五帝幾乎就全出自黃帝一脈,所以代表炎黃帝的兩位繼承人竟能交好,這本身就是個不尋常的事,果然,那水神共工心裡有鬼,他假意示好於魍魎,實則內里盤算謀劃,終於,有一天,那水神共工在魍魎即將榮登天子之位前,將其暗殺,並散了三魂七魄,連轉生復仇的機會都沒有。這件詭秘殘忍有悖天道的事原本是秘而不宣的,卻最終經人揭發敗露了出來,遂魍魎之父顓頊帝合力眾仙要絞殺共工,共工索性舉事造反,最後功敗垂成,身撞不周山,這才有了後面的事。”

“恩,這上古的傳說,我也聽說過一些,雖然沒有君子說的這般詳盡,但是我所聽說的跟這個也差不多一樣。可是君子,這共工跟着三苗國以及三苗國的罪過有什麼關係?”小玉說著看向武道鼓,一臉的疑惑。

武道鼓笑笑,接著說道“我翻閱過無數上古史料,對於這共工造反的故事看到過無數的版本,其中有個版本特別的有意思,其故事說道,那共工暗殺魍魎,此等隱秘的事情,卻終有敗露,原因就是三苗國的告發。”

“三苗國的告發?”

“恩,更為有意思的是,昔日天帝堯罰四罪,四凶,其中之一就是三苗國,這個三苗遺罪至今還是未解之謎,但是卻是有傳言那三苗國所犯之罪其實就是殘害天族,因為有損天族之間的隱秘關係,才並不說明罪過為何,這才成了懸案。”

小玉聽着武道鼓的解釋,疑惑的撇撇眼睛,似乎有點明白了。

“所以啊,三苗國能告發共工殘害魍魎,至少說明他是知情的,甚至是參與過的。而他後來又恰恰是因為殘害天族被降罪,更驗證了他確實參與過那次謀殺。”

“那就是說是三苗國同共工一起合謀暗殺了魍魎,可是這不對啊?他既然是和共工合謀殺了魍魎,又為何要檢舉共工?”

武道鼓抬起眼睛,深邃的看着遠處“我分析,是因為三苗國想趨炎附勢佔兩邊利好的緣故,這在三苗國過往的行跡中也不難發現,三苗國自古於仙人交好的方式就是這樣,那三苗國覺得共工的勢力遠不如黃帝部族顓頊帝的另外一位後繼者鯀,顯然依附於黃帝繼承人鯀遠比那勢力本就堪弱的炎帝繼承人共工要更可靠的多,再加上這個時候已經沒了繼承人魍魎急於上位,對三苗國曉以利好,那三苗國遂兩面三刀告發了共工。”武道鼓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這也是他們三苗國能夠結交關係最管用的伎倆。三苗國就是用着這個手段將謀殺之舉全部歸到了共工一人身上,然後示好於鯀,從而同鯀結下良緣。這從後來各仙家名錄的記述中和傳說中就能看出來,三苗國在共工被告發後,瞬間同同黃帝部族鯀交好,並協同鯀和顓頊一起合力絞殺共工。”

武道鼓說著說著不知為何又低頭頓了頓,想了許久,武道鼓又搖了搖頭“以上都只是我從古書名錄,同各類傳說中整理出來的,但都是個人之見,畢竟沒有什麼證據,具體為何我也不能十分確定。”

“其實想這些也都並不重要了,我們所要知道的是後來三苗國因為這個殺天族罪過的再無法得到任何天神的庇護,畢竟邪神在袒護三苗國也抵禦不過如此重罪,遂三苗國被眾仙合力向堯請罪,三苗國就這樣被罰了罪,曾經輝煌一時的三苗國因而滅國,舉族被罰到南疆,因而南遷去庇佑守護那南荒之地。”

小玉不禁點點頭,但仍是若有所思。“君子說了這許多三苗國舊事,可是我還是不明白,這三苗國的舊事跟這鉤吾山有什麼關係,跟這鉤吾山的銀獸又有什麼關係呢?”

正兀自深思的武道鼓聽了小玉的話忽然就轉過身說道“夫人還不明白嗎?三苗國曾奉他們巫蠱獸為神獸,他們若要貽害什麼人,特別是這人如果還是天神,就一定會獻出這神獸來!”

小玉仍轉了轉眼睛,還是沒有明白武道鼓的意思。

“夫人還不明白嗎?”武道鼓立直了身子,嘆了口氣“這麼說吧,夫人知道罰四罪,可知還有罰四凶?”

“知道啊!上古堯頒布聖諭除了罰四大天罪,還罰了四大凶獸。”

“那四凶獸里有一個凶獸是饕餮,天下人盡知這饕餮什麼都吃,特別是吃過一個天神,因而被堯定位四大凶獸之一,被罰下了界。”武道鼓向小玉走近了一步“夫人想過嗎?這饕餮原是遼野之外的野獸,卻能吃了神仙,它何德何能能上了天?它又是何人驅使上着能吃了那天神?”

小玉聽了武道鼓的話,忽然眉毛抖動了一下,她恍然大悟,驚駭之下她大張着嘴說話都變得吞吞吐吐“這……這……這意思是?”

小玉說著看了一眼那深淵的關口出,又看了一眼武道鼓。

“君子的意思是,那三苗國先民驅使的神獸是饕餮,而饕餮就是吃了魍魎之軀被罰下了界,這鉤吾山處處是三苗先民的遺迹,這裡又偏偏有這麼一個怪物,所以君子認為這銀獸就是……就是……上古四大凶獸之一——饕餮?”

武道鼓長舒了一口氣,遂直了直身子,笑着對小玉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