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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找到了什麼?”正自對着光滑山壁看的出神的九命和小玉忽就聽見身後傳來一個男聲。

小玉與九命轉身來看,只見武道鼓不知何時已從那左側銀獸身邊潛了回來,悄聲來到九命和小玉身畔。

小玉和九命皆沒有回話,但是九命卻手指着山壁示意武道鼓上前來看。

武道鼓湊上前來,順着九命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手指觸動過的山壁,立刻泛出粼粼的波紋,武道鼓有些訝異,怎的這山谷之壁不單看起來光滑透亮,甚至那材質都似用水來鑄就的?

九命對武道鼓連連搖頭,武道鼓正自看的出奇,見了九命這表情有些疑惑,九命又向山壁指了指,武道鼓又走近了來仔細看那山壁。

山壁除了可以垂立的水波紋這點奇特以外,其他都是青泥頑石,也沒有什麼稀奇之處,武道鼓看的糊塗了,正自納悶,忽然,他眼睛處閃過一絲光亮,他看到那水波之後,頑石之間的石縫四散而去,那走勢很是不同尋常,武道鼓後仰了脖子又從整體上看了一看,這才看明白,原來這水波之後看似雜亂無章頑石,卻是有規律的排列在一起,組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圖樣,武道鼓看的明白,只見正對着的頑石拼出了一個怪物,其長有五指手掌,羊身人面,虎齒獠牙,最關鍵的這個怪物沒有眼睛。

武道鼓登時想起了什麼,堪堪向後回過頭去,正看着那酣睡的銀獸,此刻,銀獸的臉掩映在銀白色皮毛之下,什麼都看不見。

九命和小玉很是詫異,也順着武道鼓看向遠處的銀獸,二人恍若明白了什麼,回過頭來皆是稱奇不已,黯下心來,不敢在往下想。

武道鼓自顧自的點了下頭,他咬緊了下嘴唇,面目晦暗,一句話都不願多說。武道鼓又順着山壁的方向接着走了幾步,他看到山壁上有碎石構成許許多多的畫面,其畫面形態各異,全都是獨立成畫,不能連在一起。

一行人看到左側第一幅畫面中有銀獸進食的場景,只見銀獸捧起一堆腐肉囫圇個吞下去,那些腐肉對於銀獸而言太過細小,猶若人們口中的瓜子仁般細碎,但是數量卻極為龐大,遠遠來看,那腐肉堆積在一起,黑漆漆的一片,竟有銀獸半膝之高。一行人注意到從那巨獸唇口之間,不時的還有腐肉從巨獸肉掌間流了出去,腐肉傾瀉而下,其中只有三種東西——眼睛、臂膀、心臟。

九命邊手指着那流出的腐肉邊回過身來看向武道鼓,正欲開口來問,誰知武道鼓卻在唇邊豎起食指,示意九命不要出聲。九命當即噤若寒蟬,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武道鼓接着看向下一幅畫面,只見其上,皆是一些奇怪的符號,皆是圈叉直線,旁的人可能不甚理解這其中的意思,然而,武道鼓等修行之人確是最明白不過,這圈叉直線,乃是上古河圖和洛圖,只見河洛圖上橫七豎八長長短短的龜裂出几絲文理,武道鼓心下分析,這當不是自然形成,而是先人在河洛圖上示以的卜卦——乾卦!須臾之間,武道鼓便通曉其意。武道鼓將乾卦與河洛圖兩相一對,真箇是初九之卦,其卦象曰:潛龍勿用,陽在下也。武道鼓分析着卦象的意思,這當是仙人警示後人,有怪於此,莫入此谷!然而,武道鼓轉念一想,僅是如此用意,又何必費此周章?

武道鼓想不明白,遂不去多想,接着看向下一張,此張畫面的繪作相當匆忙,只見畫作上半部分已經雕琢清晰,能看出一個似人的形體正捧着腦袋仰面而視,而他面前恰有一個怪獸張開手掌欲將撲過去,這個怪獸身上形只有背影,其面目看不清楚,下半身也沒有來得及被雕琢上,但是,怪物額上的犄角確是清晰明了的,其犄角向內卷折,大的出奇,武道鼓看的明白,這當是銀獸無異。使武道鼓感到疑惑不解的是,這銀獸即將撲倒的那個人,又當是什麼呢?武道鼓不禁抬手去摸那仰面而視的怪人,觸手而去,牆面立即現出層層漣漪,那人形又模糊了一下。

“啪”,忽然,山谷內一聲脆響。

武道鼓和九命皆是一驚,回身來看,只見九命腳下現出塗琈玉牌,九命趕忙附身撿起玉牌,心下奇怪,這玉牌是什麼時候從後背上脫落下來的?

九命直起身來,這才覺察,不知何時小玉竟轉過身去背對着她,九命緩緩來到小玉身旁,只見小玉手指着那銀獸,面目駭然,嘴唇顫抖不止“恩人……恩人……就在那裡。”

武道鼓當即就明白過來,這小玉原是發現那恩人的方向,一時激動想要走過去,竟憑藉意志催動了玉牌,這才使玉牌砸落,但是這玉牌砸落聲響太大,只怕會擾了那銀獸的清夢。

武道鼓急忙看向銀獸方向。果然,那銀獸受得響動,忽然身子就動了動,三人皆是一驚,摒棄凝神,目不轉睛的看着這銀獸。

然而,終是晚了,片刻的寧靜之後,銀獸忽的乍起,只見那銀獸雖是體格龐大,卻一點不影響移動的速度,不待眾人分曉明白,那銀獸已近在眼前。

武道鼓不由分說,當即拉走獨自愣怔手握玉牌的九命就一躍而起,銀獸慢了一步,只在九命剛剛站立處留下一個巨坑。

武道鼓拉着九命幾次狂奔飛躍,堪堪躲過了銀獸襲來的巨掌,然而掌過後,颶風呼嘯,武道鼓幾次都被撲到在地,武道鼓又幾次站起身,拉着九命慌不擇路的一通亂跑。

那銀獸見總也抓不到武道鼓,窮凶極惡,“吱嗷嗷”呼嘯聲四起。一時間,地動山搖,碎石紛飛,草皮漫天落下,腥臭之氣從後腦勺襲來。

武道鼓眼見沒有什麼可供歇腳的地方,那深淵之口又遠在銀獸的身後,這般亂跑,確也終是只能在山谷之中的幾十里許地的範圍內來回打轉,總歸是狼入虎口、躲無可躲。武道鼓當即閃過一個念想,兵行險招方能致勝,遂當機立斷,右手攬住九命的腰肢,左手操起掩日滅魂殳在地上一撐,當即高飛而起,向著那巨獸的犄角上飛去。

“彭”武道鼓穩穩地落到那犄角之上,遂同九命一起,緊緊的抱着犄角再不放手。那銀獸本沒有雙眼,所以根本就看不見武道鼓,只覺武道鼓忽的從地崛起,又嗖乎間沒了身影,銀獸顯是焦躁、憤怒不堪,遂頂着武道鼓和九命左沖右撞,在整個山谷里轉了幾個來回。

期間,九命實在受不得這衝撞搖晃之力,抓住犄角的一隻手已經滑落,武道鼓眼見於此,立即伸出一隻手,一用力將九命拉到懷中,九命將頭埋在武道鼓胸口上,緊緊的抱着武道鼓,再不敢抬頭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