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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喔”一聲嘶鳴劃破空氣,武道鼓再一次感覺頭疼欲裂,他雙手抱頭,開始打起了冷戰。與此同時,他的意識倒是又清醒了幾分。

武道鼓看向石門,只見那金光壁畫之前站着一個鬼魅般的面孔,那個人青面獠牙,長得分外嚇人。武道鼓完全被這鬼魅吸引住了,目不轉睛的注視着這個鬼魅,只見那鬼魅發出寒冷兇惡的目光,連眼球都不帶轉動的也盯着武道鼓。

片刻之後,凝滯的空氣隨着鬼魅忽然的轉身被悄然打破,鬼魅急急的飛離了視線,卻在不遠不近的地方,又發出了“嘶喔”的一聲嘶鳴。

武道鼓扶着牆壁勉強的站直了身子,顫抖着身形一步步向鬼魅的方向走去。

好不容易走到門前,武道鼓看向壁畫的方向,卻不見了鬼魅的蹤跡,武道鼓低下眼瞼,有些不知所措。

“嘶喔”又一聲嘶鳴響起。武道鼓趕忙抬頭來看,只見那壁畫長廊拐角處,那鬼魅不知何時竟又出現了,仍然是發出令人膽寒的目光,連眼球都不帶轉動的盯着武道鼓。

武道鼓向前邁了幾步,那鬼魅忽就又轉過身,隱了身形。“嘶喔”,不遠不近的地方,又發出一聲嘶鳴。

武道鼓循聲而去,如是這般停停走走,每當不知所去時,鬼魅總會站在不遠的角落,發出膽寒的目光等着他。

就這樣,武道鼓再這一次次響起的嘶鳴聲中,始終沒有再陷入迷夢,他順着叫聲的方向,越走越遠,最後不知不覺間來到了一處畫壁前。

武道鼓在畫壁前停留了片刻,始終沒有再聽見鬼魅的叫聲,武道鼓遂沉下心來,仔細看着旁邊的畫壁,只見眼前牆上的雕畫,他在先前經過的時候曾仔細的看過,那上面畫著異族男女向尊者敬獻禮物之後男女各族圍着篝火慶祝舞蹈的場面。

武道鼓看了半天,並沒有覺得這畫同之前有什麼不一樣,但是他卻清楚記得,好像就是從這幅畫開始,他的意識越來越不清晰,他不知道鬼魅想要做什麼,但是既然引他至此,這畫當是有什麼不同之處。

用手輕去上面的浮土,武道鼓開始從上至下認真的打量起來,這幅畫描述的非常詳盡,從山川河流,到芳草蝴蝶都一一的刻畫在上面,整張壁畫都是用青石直接鋪色,色澤瑰麗,看着多彩炫目。藍天白雲、人們腰間的綁帶、厚土青草……武道鼓順着畫向下撫去,忽然,武道鼓的手停在當空不在動彈了,他忽然覺得手之下寸許地方有些不同尋常,武道鼓明顯感到那處牆面的花紋凹陷了下去,竟不是明刻,而是暗刻,這怎麼會?

武道鼓張開手臂大面積的摸索着牆面,摸着摸着,武道鼓竟又摸到了一處暗刻,武道鼓再次站直了身子,又順着左前臂繼續摸索着,不多時,竟又摸到了一處暗刻。

武道鼓瞪大了眼睛,眼底流轉了幾次,他忽然想到了什麼。只見他不停的向側後方後退,直到退到對面的牆面再無可退,他隨即低着牆面,從對面牆上拔下長明燈從腳下的側後方來照亮牆面,光影明滅,那牆上的角度顯然不同以往,有的浮刻的影子,長了幾分,有的則短促了幾許,武道鼓就在那光影變幻中,忽然就看到了萬千鬼怪的臉,一個個面目猙獰,蓬頭垢發,詭譎而驚悚。武道鼓看的心下大駭,這鬼怪數量奇多,竟有千千萬萬數也數不清,皆是由暗刻構成,若不是換了角度和光線來看,這些暗刻藏於明刻之中,是如何也不會被人發現的。

“害神石蠱術!”武道鼓忽然驚道。

這是“害神石蠱術”,武道鼓忽然想起,自己曾於《物契》中聽聞這等巫蠱之術,此術傳於三苗國,其國巫師將蠱毒藏於石刻之中,過往之人,只要髮膚接觸了此石刻,皆會中蠱,中了此術之人,莫不都是神昏,性躁,目視邪鬼,聲聞鬼聲,產生幻覺,如犯大罪,勾起內心最隱蔽的傷痛,嚴重的就會愧疚壓抑產生自殺的念頭。

武道鼓低頭來看自己的手掌,那上面布滿浮灰,這一路行來,為了看清壁畫的內容,武道鼓莫不都是掩去畫上的灰塵,而九命先於他之前來到壁畫長廊之中,也是拂去灰塵,看過這壁畫。武道鼓心下暗忖,當是如此他們才中了蠱,只是那小玉乃一枚器靈浮影,怎的也中了此術?

武道鼓來不及細想,當務之急,當是解此“害神石蠱術”,否則此行眾人,皆有性命之憂。

武道鼓回憶良久,只記得書中說過此蠱癥狀,卻從未詳細描述過解蠱的方法,這可如何是好?按理說此蠱也有催眠之效,之前用醒神丸和御氣可以抵禦催眠,當是金光大道的雕像沒有下蠱只是行催眠之術,可是到得這裡御氣和醒神丸卻沒有半點效果,當是沒有解蠱之能,這三苗國異術的製作和傳播方式都非常特別,遠非常人能理解,恐解蠱方式也是不同尋常。

思來想去不得其法,武道鼓有些急躁,遂站起身在壁畫前來回踱步,時不時的會轉頭的看一眼壁畫,就這般來回走了幾個來回,武道鼓忽然就看見那壁畫上噴火而出,口念暗語的巫師,武道鼓怔住了片刻,大腦飛速運轉開來。

“對了,管教它是什麼邪門歪術,莫不都是或蟲或毒侵身,既然御氣和醒神丸起不到作用,那就不是毒,定是蟲怪一類侵入身體,大凡蟲怪一般都是怕烈火烘烤,莫不試試用火炙烤。”

想當這裡,武道鼓遂坐於地上,右手揮掌劃開左手前臂,又取來長明燈用烈火烘烤傷口,武道鼓不時感到灼燒之苦,不多時肌膚火紅一片,武道鼓咬着牙強行堅持着,如是這般又等了幾許,那冒着鮮血的傷口愈發的黑紫,忽然,武道鼓感到臉頰上有東西跳了一下,一個東西就鼓起了他的皮膚,那東西越滾越快,越滾越急,片刻之間就從臉上滾到脖頸,又從脖頸滾到左臂,不消多時就滾到了左前臂的傷口處,這時,武道鼓看到那東西從黑紫的傷口處冒出了一個白色的毛腿,武道鼓當機立斷,立即扔了手上的長明燈,抓起那毛腿就向外猛拽。

毛腿被拽的急了,又急欲鑽回肌膚里,武道鼓豈能放過它,拽着它不停的向外撕扯,那傷口遂又被撕裂開了幾許,鮮血直趟。武道鼓忽然一聲長嘯猛的一用力將那東西生生的拽了出來,他直接向地上砸去。

武道鼓當即從地上彈起,手中捻起一決,急欲向那東西劈過去,忽聽那東西“嘎嘎吱嘎嘎”的響起聲來,武道鼓湊到近前來看,只見那東西四隻白色毛腳朝天,背着一個鱗甲,正發出急躁的聲音欲將翻過身來,武道鼓用挑起那東西,那東西藉著助力終於翻過身來,武道鼓這才看的明白,心下不禁大駭,那東西的背面並不是麟甲,乃是一個人的眼球。

那眼球無比恐怖,沒有眼瞼,如同瞪視,兇惡的看着上空,而那眼球下的毛腿,靜待了片刻之後忽然動了起來,帶着眼球一頓亂撞亂跑,“吱嘎噶,吱嘎噶”的,不知不覺間跑向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