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看越覺得方海妮有些傻。“大姐,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你不要想着用這種事來威脅清姐。”方默話語決絕。
方海妮淺淺的笑笑,“小妹,大姐現在什麼也不怕了,總而言之我是不會在跟你和爸回池鎮的,我該過屬於我自己的生活了!”她一字一句的說道,理直氣壯的。
方默吸了一口氣,愣在原地片刻,“大姐,不要再讓家裡人對你失望!”她說道。
“你錯了,他們,包括你,你們……你們從來都沒有看得起我過,包括你!”方海妮橫眉冷眼的盯着方默。“那是你們的家,不是我的家!”她瞟了方默一眼,不帶一絲感情。
在她的眼裡,她的親人除了兒子以外就再也沒有別人了。
什麼父母,妹妹,弟弟,全是扯淡!
屋子裡,方清清聽方永輝的話出來看看,因為方海妮有了前科,所以大家都很擔心,尤其是陸策陽,就站在方清清後面,不動聲色的。
兩人將轉角處的話一字一句聽的異常清楚。
儘管方清清只是背影對着陸策陽,陸策陽依然能夠感覺到她骨子裡升騰出來的那一股憤怒,方清清將扶手緊緊的握着,直到骨架發白。
方海妮轉過來的那一瞬間,正好看見方清清杵在那兒。
那一刻她心裡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面色獃滯,心裡卻滿是不知所措夾雜着一大半的驚慌。
像是大難臨頭。
她微微眯眼。
方清清朝着前方走了幾步,“小妹,有什麼在家裡不好說非要到這裡來?”方清清笑了笑。
方默抬頭順着前方走了幾步,這才注意到方清清正站在門邊,陸策陽站在她的身後,面色一如既往的平靜,不過是眼神中帶着幾分複雜。
“海妮,小妹也是為了你好,別跟她置氣。”說著,方清清便走過去若無其事的拉着方海妮的手,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似的,笑着往回走。
轉過頭的那一瞬間見陸策陽正站在她身後,驚愕的臉突然間又露出一絲笑,“策陽啊,快回去吧,我爸泡了好茶!”她笑了笑,拉着方海妮便往屋裡去了。
方海妮心慌歸心慌,不過想着方海妮剛才如果聽見了她說什麼的話不可能還像現在一樣拉着她若無其事的有說有笑。
應該是狠狠地打罵她才對,想到這方海妮吸了一口涼氣。
還好方清清不知道。
她也沒多想,“清姐,中午吃什麼?”
“吃好的。”方清清若無其事的說道,看了一眼門邊,“策陽,你跟小妹還不進來呀?”
方默看了陸策陽一眼,又看向門口。“我們……”
“不用了,姐,我們還要去買點東西,好不容易來一趟雲州。”陸策陽道。
方默鬆了一口氣,心想陸策陽果然是當過兵的,反應就是機智。
方清清依然笑容滿臉,意味深長的看了兩人一眼,順勢將門帶上。
回到屋裡,“海妮,小妹為了你好說話直接了點你別跟她置氣,她是這樣的,連我都知道,你這個親姐姐更應該知道了!”方清清當著所有人的面說道。
由於心虛,方海妮笑着點頭,“是,我不會跟她一般見識的。”
門口,陸策陽拉着方默的手二話不說下了樓,樓下是一個老舊的街道,雲州兩旁,滿是白楊樹,綠油油的一片在頭頂。
茶花開了,就在不遠處盛開,硃紅色的,粉紅色的,還有桃紅色的,閃亮着人的眼睛。
蔚藍的天空,上面不時飛翔路過幾隻麻雀,小燕子在夜晚街燈下的橙色光暈下甸窩,那街燈附近,滿是白白的鳥屎。
藍天,白雲,綠樹,紅花。
刺激着人們的視線,應接不暇。
城市的美固然單調,透露着屬於城市的獨特的美感。
比如那東西南北縱橫交錯的天線,暫停在那附近的麻雀,燕子~
“方清清聽見了你跟你大姐說的話。”陸策陽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就在她的身後。”他鬆開方默的手,直視着她。
“你大姐想要留在雲州這是毋庸置疑的,不過讓我詫異的是――為什麼她會獨自一人來雲州。”陸策陽面色冷肅,“一定是有什麼原因,可以是津洲,可以是別的城市……”
方默沉默片刻,“是啊,她甚至想用清姐的這件事來威脅清姐妥協,這樣的做法太卑鄙,但……”沉默片刻,方默望着遠處的街道。
兩邊的攤販吆喝聲不絕於耳,各式各樣的,有細水長流的,也有氣沉丹田的。
陸策陽深深地看着方默,心裡思考着究竟要不要告訴她一個事實。
但這件事關係重大,在他沒有跟方家確認好之前,他不能夠輕易地告訴方默,因為這件事所帶來的影響會有些不好。
方默拉着陸策陽的手,“走一步看一步吧,實在不行我們就回津洲,大姐的事,我不再打算管了。”方默說道。
心裡已經不止一次的覺得自己多管閑事了。
雖然那是名義上的便宜大姐,可畢竟不是她真正的姐姐,好吧,就算是她真正的姐姐那又怎麼樣。
從來都只知道拖累家人而不計任何後果的姐姐想,想想都讓她覺得來氣。
大伯方永輝和方父對這件事的態度是統一的,不同意方海妮留下來。
方海妮氣的不行了,當天晚上敲了方清清的門。
一溜煙就進去了。
方清清沒關燈,靜靜的在裡頭看書。
“清姐,睡了沒?”
“沒有。”方清清抬頭看着她,將書扣在桌子上,端起手邊的一杯已經冷了的水喝了一口,“這麼晚了來找我,準備跟我說什麼?!”方清清認真的問道。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方海妮心裡一沉。“沒什麼。”她低着頭故意不去看方清清。
“海妮,如果沒什麼的話你先出去吧,我想先睡了,今晚我有點累。”她直視着方海妮。
方海妮尬笑,“好好。”她愣在原地,說著就要關門。
方清清在原地站了許久,隨后座了下來。
她是犯了錯誤,還是個不小的錯誤。
她怎麼可以跟已婚的男人攪和在一起,如果被家裡人知道了,簡直比槍斃還要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