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一時間竟被布雷德羅懟得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反駁，思考了片刻才理清思路，搖頭道：“不，你在狡辯！你製造的超級士兵實力比起普通的特警強出的不是一星半點！據我調查，他們甚至具有類似不死之身的強悍自愈能力，就算被罪犯掃射命中，也不會有生命危險！所謂‘為了自保而不得不對罪犯下死手’只不過是以屠殺罪犯的方式來消滅犯罪的借口！明明擁有遠超凡人的力量，超級士兵卻不能心存憐憫，堅守不濫殺無辜的底線，他們明明就是殺人機器！”

“那又如何？”布雷德羅冷漠地道：“特警部隊建立的初衷，就是要使他們的作戰能力碾壓武裝罪犯，從而高效快速地殲滅罪犯。就槍殺罪犯算不是為了自保，也是為了儘快結束人流聚集的城市環境戰鬥，儘可能保護市民不被交火波及，傷及無辜！就算特警們不是超級士兵，他們殺起罪犯來也從不手軟，因為一旦手軟就是保護人質和無辜民眾的失職！”

說到此，布雷德羅眯起眼，冷笑着道：“比起一槍爆頭，用肉搏的方式或者用些小道具逐個打暈或制服罪犯，消耗的時間可要久多了，在此過程中罪犯不斷使用炸彈和機槍掃射，你將周邊無辜市民們的生命安全至於何地？派羅賓疏散民眾就是你的解決之道嗎？就算有人在疏散民眾，可民眾們每次都能幸運地跑得過子彈么？無形中，你赦免了無數罪犯，卻害死了無數無辜百姓！罪犯的命重要，民眾的命就不重要了？他們活該在遭受無端侵害之後反而要展示出寬宏一面，寬恕那些罪犯，饒他們不死？”

“看來我們理念的根本分歧點就在於此了。”

布魯斯皺眉道：“我堅信以暴易暴不可能帶來真正的和平，一個人的生死不該由超級英雄來決定！而你……據我所知，你則是個堅定的死刑擁護者，相信‘殺一人救千人’是無比划算的交換。為此你甚至資助了遊說團體不斷遊說國會，試圖修改希望國立法，降低死刑量刑標準。”

說到此，布魯斯無比嚴肅地，一字一頓道：“我不殺罪犯，只是不想自己和他們一樣缺乏制約和底線……開了殺人救人的先河，有一必有萬，慣於殺戮的超凡者們若是堅守不住底線，遲早會被力量迷惑心智，認為力量就是一切，擁有力量就能主宰一切，這個世界會在超凡者們爭奪權力的戰爭中毀滅！”

“實際上，我本人也主張殺人不用刀，而要藉助律法和制度，合理合法的情況下，有些人該殺就得殺，為了儘快促成和平，希望國不還在東瀛國火燒了東京，扔了兩顆原子彈，炸死了幾十萬平民么？”

布雷德羅攤開手道：“韋恩先生，我不想和你浪費時間深入探討你我之間‘殺與不殺’理念對錯，你是素食者，那你就繼續吃草，別干涉一個肉食者的飲食習慣，你可以反對我的觀點，但你要誓死捍衛我說話的權力，這才是希望國倡導的‘自由’。我只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合乎法律，得到了政府和軍方的支持，在我不斷砸錢宣傳下，很多深受犯罪者侵害的民眾也開始支持我了。

沒錯，我就是在謀划著在執法過程中屠殺罪犯，在審判中處死罪犯，甚至在罪犯坐牢時買通獄友害死罪犯，前兩條乃是合法殺人，最後一條沒有指向我的有效證據。”

黑髮少年露出一絲得意而猙獰的微笑：“如果你想阻止我，憑言語是說服不了我的，除非糾集你的正義夥伴們暗殺我，我大可以站在這裡讓你們殺！但這麼干似乎又違背了你的原則，按你的規矩，你該將我抓起來送給警察，讓法庭來審判我，然而我並沒有違法，你用暴力制止我，反而是違了法。那麼，了不起的蝙蝠俠，你能奈我何呢？”

布魯斯攥緊了拳頭，真相當場狠狠教訓一下面前一副欠揍嘴臉的熊兒子，但一來他知道熊兒子武功不知比他高到哪裡去了，他單挑根本打不過；二來就算超級能打的兒子不反抗讓他白揍，在希望國爸爸打兒子也違法，被舉報到兒童福利部門，他會被立刻剝奪監護權，甚至可能面臨牢獄之災。

“我可以將你的話視作挑釁么？”

布魯斯冷聲道：“你會後悔的，我的兒子，你還太年輕了，沒像我一樣曾墮入過真正的無底深淵再從中爬出來。我會讓你明白，成為蝙蝠俠的對手，會是多麼瘋狂的一件事！”

布雷德羅無所謂地聳聳肩：“噢，我好怕呀，但據我所知，你的死對頭們都活得好好的，或許將來比你還要長命百歲呢，等你死了之後，他們都能結伴去你墳頭開party，也不知你到底在威脅些什麼，能指望這種威脅嚇到誰？”

逆子的奚落雖說譏諷意味十足，但叵耐他說的就是事實，布魯斯私下裡也懷疑自己有一天被人害死了，那些一次次被他送進監獄的超級罪犯們大概還會因監獄中飲食不錯，生活規律而身體健康、長命百歲呢。

“而我，從來不威脅別人，我只會不斷地做善事。”

布雷德羅語氣一轉，冷笑道：“你大概也發現了，這段時間戈登警長不怎麼打開蝙蝠燈塔召喚你了吧？你以為那是因為他被上級停職了嗎？正相反，他在辛勤地為超級特警們工作，將本該交給你的情報轉交給了超級特警們。”

布魯斯心中猛地一沉，他的確發現戈登對他的態度有所轉變，也猜測到戈登受了某些影響對他心生隔閡，卻沒想到這裡也有布雷德羅搞鬼的原因。

“你威脅了他？”

布魯斯幾乎按捺不住怒火，咬牙切齒道，哪怕明知打不過兒子，甚至會因為家暴而犯法都出手狠狠揍他一拳了。

“並沒有，我怎麼能對一位公職人員做出‘威脅’這種不法行為呢？”

布雷德羅笑眯眯道：“我只是幫了他一個小忙，替他治好了被你間接害得癱瘓了的女兒，你大概還不知道吧，經常給你提供網絡信息支持的‘神諭’芭芭拉-戈登，其實早在很久之前就受阿曼達-沃勒之邀加入了自殺小隊，她是個很有雄心壯志的姑娘，還要拉一群閨蜜在政府的支持下建立猛禽小隊呢，如今我治好了她，她終於可以圓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