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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書奇鑒上有明確記在,所謂誓約與制約,便是神在十萬年前,特意設立在九重天八荒柱上的,人與妖之間的強製法令。

誓約形勢分為三種,以血為引,喚作血之結,以靈為引,喚作靈之契,以魂為引喚作魂之絆。

三種誓約所擁有的制約效果也完全不同。

通常,魂為重,靈為輔,血為側,三者力量依次遞減,而血契與靈契便是最常見的誓約類型。

魂契因為牽扯到元神,十萬年來,各路奇書上有過記載的史例加起來,也不超過十起。

可見魂契達成條件的難度並非一般,自然若是達成,靈主與靈使間的聯繫,也不是隨便便能終止的。

魂契難能可貴,這是八荒仙靈界人盡皆知之事。

烏沓聽洛爵說出此話,當然震驚。

也顧不得詛咒,便要抓過洛爵的手看清楚那誓約印紋:“就憑你也能締結魂契,簡直笑話!”

“不得對我家主子無禮!”

烏沓還未碰到洛爵一根頭髮,一旁的犬火便威風凜凜的抵住了他的手。

烏沓急忙後退,自是怕犬火出手傷人,畢竟他實力遠在犬火之下。

扭頭看向戰骨台上的鯉笙,眉眼間儘是冷笑的沖洛爵道:“好,魂契是吧?我倒要看看那小妖有什麼通天本事能活着從戰骨台上活着下來!哼!”

犬火雖說毫不猶豫便制止了烏沓,但其實他的驚訝程度並不比烏沓小。

試想,十萬年才出十個魂契誓約,平均萬年一人,這等難度如何不讓人震驚?

回頭急忙問道:“爵爺,您跟那小妖真的締結了魂之絆?”

洛爵點點頭,瑰麗的墨瞳並未起絲毫波瀾,便將手掌的誓約印紋給犬火看。

只見他左手掌間,兩行扭曲的文字印成紋痕,頭尾相接匯成一個圈。

“魂之絆締結後,誓約印紋不同於一般的靈紋,而是會變成靈主與靈使的名字。”洛爵聲音壓低了幾分,“看,洛,九,哀。”

一字一句,清楚分明。

洛九哀,洛爵的乳名,但自他十年前從南落火出來以後,就沒人這麼稱呼他了。

犬火一看立名為魂,果真是魂之絆!

趕緊作揖道:“恭賀爵爺!”

洛爵急忙伸手制止了他的行禮,“此事等那小妖怪從戰骨台上下來再細說。呵呵。”

說著,竟抿唇薄笑起來,眸間蕩漾一股柔和。

看來,讓烏沓猴急了一番後,他的心情甚好。

犬火也跟着笑了笑,捋着那縷白髮點頭應是,這才跟着洛爵將視線重新轉移到鯉笙身上。

此時,已經過了一盞茶時間,然而戰骨台上還是只站着鯉笙一人。

被沉重的氛圍壓了許久,鯉笙不免等得不耐煩了。倒不是她不怕,而是這種狀態更加讓人冷汗直流。

“這些人到底是來幹嘛的?看半天還沒看夠?”

不由得嘟囔一句,一咬牙,抬頭便瞪着眼睛環視了一圈,沖這幫所謂的仙靈修士喊了一句。

“喂!你們若是不想比,今日這戰骨台不妨直接散了!”

這一聲喊,嘹亮通透,可又儘是不滿。

戰骨台本是八荒外的一處中天之境,毫無修為之人站在台上說話,因不會使用傳音之術,周圍的人因為結界阻隔,可是聽不見的。

可鯉笙一開口,別說聽不到了,簡直就是直逼人心,清脆的聲音如同銅鈴,不停的縈繞於心。

“噗通!”

“咕咚!”

眾人還沒等反應,緊接着,原本好好的靈使,在鯉笙那不耐煩的瞪視下,驟然便狠狠跪下,更有的因為太過突然而悶哼出聲。

一時間,在鯉笙掃視這一周下來後,跪下的靈使多達十幾名。

而那些顫巍巍着勉強站穩的靈使,膽顫的同時也在心中驚訝。

這看似毫無修為的小妖怪,莫非是打算扮豬吃老虎?其實她厲害的很?

不然不可能讓他們這些個中等妖靈無端端的被震懾到啊?

因為這突然發生的詭異情況,甚至連在四大門派中,名望排行第二的雷音山的人都開始交頭接耳,頓時沒了剛開始時的目中無人。

犬火輕哼一聲,眉間帶笑,小聲沖洛爵道:“爵爺,這小妖了不得啊!”

他沒好意思說自己第一次見她時,也曾差點下跪。

洛爵倒是安靜,唇間倒掛淺笑,依然淡然的很。

打量雷音山的人後,搖搖頭,再打量鬼武堂的人,後才低沉着嗓子道:“鬼武堂的人應該要動手了”

剛說罷,鬼武堂方向突然傳來連綿不絕的大笑。

“哈哈哈!就讓貧道先來試試這小妖的厲害!”

一聲落地,緊接着,從北面入口,鬼武堂的後方,嗖的一下飛出來一位身着灰色道袍的老頭。

抬頭間,他便噔的一下落在鯉笙對面,捋了捋白花花的山羊鬍,接着笑道:“貧道晚七星,師承天山觀道北真人,不知這位”

鯉笙見終於有人上來,清秀的眸子短短瞥過晚七星,當即揮手打斷了他的自我介紹:“客套話就不必了”

“那就恕貧道無禮了!”

根本不等鯉笙說完,那個老道猛然便往虛空揮出一掌。

“砰!”

這一拳來的極其突然,鯉笙甚至都不知道怎麼被打到的,胸口就像受到千斤壓頂,一口血噴了出來不說,騰騰騰又倒退好幾步。

而這一掌,鯉笙很顯然沒接住,周圍的人先是吃驚,而後又炸了鍋。

“搞什麼啊?這小妖竟然半點修為都沒有?”

“還以為她多厲害,差點被她騙了!!”

烏沓看到鯉笙中掌吐血,自然是要將剛才受到的恥辱還回來的,立馬沖洛爵吹鬍子瞪眼,眼底全是挑釁:“洛九,你這魂契靈使竟連天山觀那破道士的虛空掌都接不下。魂之絆?哈哈哈,我的牙都要給你笑掉了!”

“”洛爵沒理他。

涼薄的視線在鯉笙身上定格了一會兒,隨即又游移到鬼武堂那邊,看到某個纖麗的面容時,眼神瞬間多了幾分冷色。

她怎麼會來這裡?

因為那抹孤芳的身影,不安一下子心中擴散,以至於讓他不得不在意:“犬火,你剛才跟小妖怪說了什麼?”

犬火收回視線,趕緊作揖回答:“老奴對那小妖說您一定不會見死不救”

“說的好。”

洛爵並未驚訝,語氣倒是更加的淡,但墨色的眼神卻甚是堅定,隨即又微微側耳對犬火小聲吩咐了些什麼。

“爵爺,這”犬火一聽,豈止驚訝,簡直有種要給洛爵下跪的衝動,當即激動的道:“老奴一定照辦!”

而台上的鯉笙還不知道洛爵做出了怎樣的決定,捂着幾欲碎掉的胸口,竭力的調平了紊亂的氣息。

其實她正在心中直罵這老道士臭不要臉,竟然搞突然襲擊。

又是咳咳幾聲,一抹嘴角鮮血,沖那眉毛都翹起來的老道士道,“臭道士,這一掌你給我記着!”

就算不是今天,但早晚有一天,她會把這一掌十倍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