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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桂一愣,固然很擔心,但百步琅執掌驚闕山千餘載,的確不會做些沒把握之事。

沉默了片刻,只能暗暗嘆口氣:“好吧”

歲聿其實也很擔心百步琅在做些過於冒險之事,可質疑會顯得在背叛,也只能暗暗給自己催眠:“這裡就交給你了,每隔一個月跟我彙報一下情況,我會轉達師父他老人家”

“嗯。”

在抬頭,歲聿已經不見了蹤跡。

這裡的結界對於已經從這裡滿分通過的人來說,如同虛設。

折桂再次嘆了口氣,遙遙望向大門的方向,眸光輾轉,似是在為未來堪憂,不住的搖頭。

“師尊繞了這麼多的彎,想必是擔心洛爵將來會身陷囹圇,誰讓他哥哥是洛世奇呢”

而洛爵為何還活着?十年前的真相又是什麼?就算不管這些,收容了洛爵的驚闕山會演變成如何情況?

“這些等等,師尊他真的想象到後果了么”

在這即將動蕩的時間段,向來不注重結界的折桂卻不敢去想象了。

苦學殿因為身處結界靠近驚闕山正中位置,因此深受結界影響,天空是永遠都不褪色的淺藍,到了晚上更是美的如夢如幻,極光裊繞,如同巨大的畫卷鋪設在星星閃爍的夜空之中。

這是幾人來到這裡的第一夜。

白天分好房間後,淺玉兒與鯉笙的房間緊鄰,往上走就是其他人的住處。

可能這裡的人普遍喜歡清靜,到了晚上,越發的無聲無息,站在走廊之中,未免安靜的可怕。

由着走廊往外看,一眼就能看到那碧塘清零的拱橋河上,在夜光籠罩下靜謐而立,隱約散發一層極為細膩的星光。

鯉笙沒有睡,不對,是睡不着。

徑自下了走廊,走向那拱橋,腳下挪移間,驚起棲息在橋岸兩旁星火蟲,莎啦啦的飛起,星星形狀的光點在空中搖曳不停。

抬頭看拱橋對面,洛爵正緊皺着眉頭倚靠在憑欄上,單腿踏欄,右手搭在膝蓋,在明亮的月光與星光映射下,側顏堪稱完美。

月夜下,兩人隔着拱橋而望,同時一副驚詫表情,都沒想到能這樣撞見。

畢竟夜真的很深了

鯉笙剛要上前搭話,可一想兩人還在吵架,且看洛爵原封不動的樣子,好像並沒有主動跟她說話的打算。

“我現在一點都不想看到你”嘟囔了一聲,聲調正好讓洛爵聽見。

說完掉頭就走。

洛爵看着她,金色的瞳孔浮華閃動,收起手,走下憑欄。

“你真的不想看到我?”

說話間,人已經到了拱橋一側,隔着碧潭,語氣和煦如風。

鯉笙一愣,幹嘛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

“不想。”

“可你怎麼一副想要撲過來的表情?”

“”

她是那樣的表情嗎?

鯉笙趕緊揉了把臉,環臂回頭瞪了他一眼:“誰一副想要撲過去的表情?你以為自己是雞腿嘛?”

“噗嗤”洛爵禁不住笑出了聲,好像總能被她在一瞬間破功,上前一步,近到手能觸摸到橋上的結界:“有雞腿的話,你就會撲過來?”

“”

這是幹嘛?在勾,引她還是饞她?

鯉笙挑挑眉頭,也往前幾步,到了結界前:“那得看看是什麼樣的雞腿了。”

“明明是只妖怪,怎麼就知道吃?再吃下去就要吃胖到連路都走不動。”

“胖了不是還有你嘛你可以背我呀”

“太胖的話背不動的。”洛爵微微的停頓,接下了下個話茬。

以為他會沉默,倒是讓鯉笙語噎了一把:“也,也不會吃那麼多的,把我當什麼了?”

“那你把我當什麼人?”

驀地,洛爵問出這話,頓時讓鯉笙一頭霧水。

若是平時洛爵都會刻意避開這個話題,今晚莫非是看到花好月圓就腦子蒙圈了?

“呃”鯉笙張了張嘴,卻因為洛爵的眼神過於認真而什麼都說不出。

明明平時連老公都可以輕易的喊出來,可到了關鍵時刻就越發的完犢子了

“說啊,我是你的什麼人?”洛爵又繼續追問,似笑非笑。

“你是我的老,老,老”老公說不出來突然好害臊

“我是你的靈主。”

然而洛爵在她結巴時,突然替她回答了出來,且雲淡風輕,又說一遍:“我是你的靈主,所以不論何時都會跟你在一起。”

“”

啊靈主這說的什麼狗屁

“不論何時都不會離開你”

“那我是你的什麼人?”被虐的次數多了,鯉笙變得冷靜了許多。

從心疼到清醒也只用了一秒鐘而已。

洛爵無言,緊盯那雙淡漠秋霜的眼睛:“是我無論如何也要保護的人。”

“保護我?”什麼啊?搞不懂“拿什麼保護?”

“命。”

一個字,沉重落地,卻在鯉笙的心間炸出一朵最大的漣漪。

“呵呵”輕笑出聲,不知道是不是被感動到還是怎樣。

看着那雙毫無波瀾的金眸說出這種話,卻又那麼想裝作什麼都沒看到:“你言重了吧?我又何須你拿命來保護?”

“”

“夜深了,回去睡覺了。”說罷,鯉笙掉頭就走。

好好的氣氛被破壞的分明,從未這麼想要將兩人的對話從記憶中抹去。

心,就算挨得住一萬零一刀,但卻敵不過他的一句話。

一邊走,一邊拍着胸口,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才沒讓眼淚流出來。

真的受夠了他的反覆無常,或許是這一次太痛了,走到台階時,又回過頭,看向洛爵。

“喂!”

他的眼睛一直在盯着她,緊盯着,好像蘊含千言萬語但卻止於喉間。

洛爵微微挑起眉頭,又眯起了眼睛,卻不作答。

“真是”鯉笙無奈笑了笑,到底要跟一個故意裝作什麼都不懂的人說些什麼廢話:“如果你真的不喜歡我的話也沒關係,麻煩以後別對我那麼好,別什麼事都想為我挺身而出,免得我被你感動的想要以身相許你又不要。真的,算我求你了。”

“”

在洛爵瞪圓了眼睛後,鯉笙苦笑着轉身離開。

星火蟲還在不停的飄搖,搖啊搖。

洛爵定定的站在橋的一邊,淡漠的表情終於多了不止一分的凌亂,長呼口氣,笑出聲,滿是苦澀味道:“一次又一次的拒絕你的,我又怎麼可能沒關係?但我不想害死你,只有這件事,無論如何哪怕被你怨恨,我都不想看到它發生也算我求你了,不要再動搖我的心了。”

他沒有辦法保證在下一回,看到鯉笙咬着牙露出笑容的時候,不衝動的抱住她。

天羽月在其後方走廊,聽着二人間的對話,尤其聽到洛爵最後的話時,恍然大悟。

“他的意思因為接受小鯉的心意會害死她,所以才一直推開她的?若真是這樣他又是怎麼知道的?關鍵是,這是真的么?”

突然想起淺玉兒的結界淺紫巫女,這根線突然就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