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主大人,如果這是您的心愿的話,那臣便什麼都不說了。”
“啊?”
溪疊有些雷到,完全沒想到劉相這麼快投降。
“您說的沒錯,現在的北流冰已經足夠強大,雖臣不敢保證,沒有您的帶領,北流冰是否會有所突破,但臣跟您發誓,絕對不會讓您辛苦建立起來的結晶化為幻影!”
“……”
“您儘管去追求zìyóu!如果那是您的所求,臣願笑着恭送您離開!”說到這裡,劉相已經哭的不像樣子。
誰能想到他一把年紀,竟然還這麼能哭?妥妥把溪疊嚇了一跳。
至於他說的話,比他的眼淚還要嚇人,溪疊都不敢相信了。
“劉相,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吧?”溪疊小聲的問。
劉相不顧形象,用袖口擦了擦流出來的鼻涕:“臣敢跟您開玩笑么?”
“啊,也是。”溪疊輕笑,依着劉相的性格,的確是不會開這種玩笑之人。
所以,他真的同意他罷免國主之位了?
溪疊還是不敢相信,再次確認:“既然你這麼說,那我之後就要離開這裡,可能很久很久都不會回來……”
“主人!”
“你別多嘴!”
溪疊不耐煩的打斷重築,比起靈使,最為難纏的還是為人的劉相這樣的臣子比較難對付。
溪疊繼續說:“這段期間,或許幾十年,或許幾百年,我都不會再插手北流冰任何事情,你覺得這樣也沒關係?”
“您要是覺得忍不下心,那就收回方才的話吧!臣說實話,臣壓根就不想放您離開北流冰!”
“……”
看吧,果然是這樣。
“但是!”
但是?
“您說的對!您為北流冰做了很多事,我等卻還不知足,不斷壓榨您的時間,恨不得希望您一輩子都是北流冰的王。畢竟跟之前的王相比,您能活很久很久,您不會那麼輕易的死去啊!”
“……”
“不過,是我等太不知足了。在不斷的跟你索求的同時,忘了您也是個人,您有您的追求。是我等太愚鈍了,是我……被利益蒙蔽了雙眼,看不到您在王座上的孤獨寂寞,看不到您真正的想法……是我……”
說著,說著,說到動情之處的劉相,眼淚就像斷線的珍珠,撲簌簌的落下。
說真的,溪疊原本只是想簡單的宣布下他想退位的事情,並沒想過把事情搞得這麼複雜。
可說來說去,就有些激動了。
現在看,貌似,他成功的讓自己恢復了zìyóu身了。
之前那個死活都不同意他離開的劉相,現在竟然哭着讓他去追求zìyóu什麼的……
真是想都不敢想。
啊,仔細想,如果當初他不是為了鯉笙而放棄天下,劉相是否也會像現在這麼深明大義呢?
溪疊不置可否,只是笑笑:“以後,北流冰就交給你們了。”
拍着劉相的肩膀,將他扶起的同時,溪疊看向重築與花礫。
二人壓根沒想到溪疊會看着他們說什麼交給他們,就好像……
“主人,您不會……“
“雖說現在的北流冰還算和平,但難保將來不會遇到些強力的外敵,到時候,還得你們出馬保護這個國家。”
溪疊還在笑,並拍着重築的肩膀,又緩緩看着花礫,“有你們鎮壓在此,我可是放一百個心啊!”
“主人,您為什麼……”
重築不明白,為何溪疊突然宣布放棄王位,甚至連他們靈使都不讓隨行?
肯定有什麼理由,是什麼呢?
溪疊笑着垂下眼眸,任由那長長的睫毛覆蓋一片陰影,看不出他的表情。
“沒有為什麼,就是想……一個人好好的清靜清靜罷了。”
不,是自私的想要跟正常人一樣,為情,守護所謂的一生、。
溪疊當然不會說出來。
“可總得讓我們跟着您把?”重築還不死心,靈使不跟着靈主,那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
溪疊自然不會同意,“我說過的話就不要讓我重複第二遍了。”
“但……”
“重築,別說了。”
察覺到溪疊剛消火,花礫擔心重築的追問會惹他大發雷霆,急忙勸阻,“如果這是主人的命令,我等靈使只管聽命就是,你就不要問那麼多了。”
“花礫,你放心主人他一個……”
“放心。”花礫毫不猶豫,直接斷言,“我相信主人不管遭遇什麼,以他的實力都會安然無恙。正因為主人有這種本事,你我和血祭才甘願為其號令,你說再多,就是在懷疑主人的能力。”
“……”
重築霎時無聲了。
花礫總能用最直白的方式讓他明白問題的關鍵。
溪疊見重築被說服,自然安心。
轉念一想,又問,“說到血祭,最近怎麼不見他?莫不是又到哪裡貪玩了?”
“啊,血祭他呀……”提到血祭,花礫面露難色,似乎不大想提這個事。
溪疊自然更在意:“血祭他怎麼了?莫不是惹什麼事了?”
“那倒不是。”
“那是?”
“主人早晚會知道的,你就直說吧!”重築在一邊慫恿,聽口氣,好像的確是出了什麼問題。
“花礫。”
溪疊極為不悅的皺起眉頭,聲音壓低:“說,到底怎麼回事?”
“主人,您也知道血祭年齡尚小,還未正式變成全妖。性子難免有些任性……”花礫竟然有些急了。
溪疊又不是不知道血祭那小孩脾氣,“所以呢?”
“那個……”
“嗯?”
“您不會降罪於他吧?”
“你倒是說啊!”溪疊真的不耐煩了,因為花礫這樣囉嗦,反倒有種不妙的感覺。
“我來說吧!”重築看不下去了,其實也沒多大點事,因為事關溪疊,所以就有些嚴重,但被花礫這麼一整,跟天要塌了一樣。
“血祭那小子不日前,也不知道是走了哪門子的魔,竟然私自拿着您的琉璃盞把玩,然後……一不小心就給丟了。”
“琉璃盞?丟了?”溪疊本來就皺着的眉頭猛地皺的更緊。
花礫急忙道:“血祭並非故意要弄丟琉璃盞,只是玩心太重,帶出城後隨手放在了哪裡,等想起來時,琉璃盞便不見了……”
花礫已經不止一次的教育血祭,流冰城內的東西不是什麼都能拿來玩,而琉璃盞可是溪疊父母之物,整個八荒只有一盞,琉璃盞內的燈油可是用萬年雪松熬制而成,配以琉璃打造的燈帽,最大的作用便是續魂保命。
因為燈油有限,一般不會輕易使用,因此也是溪疊最為珍惜的寶貝之一。
就連重築他們都不敢輕易打琉璃盞的主意,血祭那小子竟然私自拿出流冰城還給弄丟了?
這個罪……
“主人,血祭年齡尚小,還分不清好壞,我已經命他在外尋找琉璃盞的下落,找不到不準回來,所以……您能不能饒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