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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

邱莫言終於停下腳步,轉過身,看着跟上來的李楊,“艷陽高照,黃沙鋪地,你能死在這裡,也算是老天開恩了。”

“如果我不死呢?”李楊笑道。

“沒這個可能。”

話音剛落,邱莫言“嗆”的一聲拔出劍來,朝李楊刺去。

她自認武功在李楊之上,現在出其不意佔得先機,哪有殺不死李楊的道理?

道理的確沒有。

事實擺在眼前。

李楊腳下連連撤步,身形急退,避過了邱莫言刺來的劍鋒。

出其不意的第一招,就這樣輕描淡寫的化解了。

好快的反應和身法!

邱莫言心裡一沉,不由得對李楊高看一眼。

就憑這反應和身法,若是一心想逃,自己還真攔不住。

好在他並沒有逃走的意思。

必須要趁他沒有逃走前速戰速決,一旦錯過今天這個機會,今後再想殺他,便是千難萬難。

想到這裡,邱莫言順着第一劍的余勢,招式不變,腳下飛快的朝李楊逼近,劍鋒繼續朝李楊刺去,誓要在李楊身上刺上一劍。

同樣的招式,第一遍沒能建功,何況是第二遍?

李楊閃電般的出手,右手五指精準的夾住了劍尖。

“喝。”邱莫言卻不驚反喜,低喝一聲,抓住劍柄的手一轉。

“嗆”的拔劍聲突兀響起。

邱莫言手中的劍柄竟從原有的劍刃上脫離,抽出了一把更細小的劍。

原來是劍中有劍。

這便是她的獨門武器子母劍,在爭鬥中,尤其是在對方自以為勝券在握時突然使出,往往能收穫奇效。

邱莫言拔出子劍後,身子一轉,順勢再刺李楊心口。

這時李楊卻突然向前一步,竟是主動朝子劍撞上去了。

當即將要撞上時,一直夾在他五指中的母劍抬起。

母劍的口,子劍的尖,正好相對。

“嗆!”

就在邱莫言震驚的眼神中,她手裡的子劍刺入了母劍中。

分開的子母劍就這樣再次合為一體了。

而李楊也因為距離拉近的關係,左手很輕易便在邱莫言沒有反應過來前,扣在了她喉間。

“別動。”

邱莫言不動了。

她是來殺李楊的,不是來尋死的。

而且就算要死,她也要死個明白,問道:“你怎麼會知道子母劍的變化?”

“我不知道。”李楊果斷撒謊了。

“你當我是傻子嗎?你剛才的反應、身手沒有一絲慌亂,分明是知道我子母劍的變化,早有防備,可恨我什麼都不知道,竟然還使出了子母劍,反倒中了你的招。”邱莫言很不甘心道。

“問你一個問題。”李楊奪過她手裡的子母劍,威脅性的在邱莫言眼前擺弄了幾下。

“我要是不說,你就該嚴刑拷打了吧?”邱莫言冷道。

“不會。”李楊說了實話。

邱莫言卻不信,諷刺道:“李大人也有心慈手軟的時候,真是難得。”

李大人?

看來我還是個當官的。

李楊記得系統白的話,自己現在雖然用的是自己身體,但是身份卻不是自己的,鬼知道系統白偷天換日,給他安上了一個什麼身份。

“我問你答,你也不想自己就這麼白白死在大漠里吧?”

邱莫言沉默了。

她當然不想就這麼死。

李楊道:“我腦袋受了傷,以前的事情都不記得了,看你的樣子,似乎對我的過去很了解,告訴我,我過去是什麼人?”

“你……失憶了!?”邱莫言一臉難以相信的表情。

李楊聳聳肩,“別說你了,其實我自己都不信,但誰讓這是事實呢,好了,廢話少說,你信不信並不重要,回答我的問題,我就饒你不死。”

聞言,邱莫言也分不清是真是假了。

管他是真是假,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何況李楊的問題實在太簡單了。

邱莫言便道:“你是兵部尚書楊宇軒楊大人的部將,也正是因為出了你這內賊,楊大人才會落的滿門抄斬……”

聽完邱莫言的話,李楊也終於掌握了自己的身份。

賣主求榮、忘恩負義……毫無疑問,**裸的反派角色。

李楊可沒有一點當反派的覺悟,扣在邱莫言喉嚨的手鬆開了。

“你當真不殺我?”邱莫言沒想到他會這麼痛快的放了自己。

難道這狗賊是真的失憶了?

“我不殺你,不過這劍,歸我了。”李楊將子母劍收入劍鞘中,拿上就走。

邱莫言什麼話都沒說。

相對於自己的命,一把劍又算得了什麼。

李楊走回客棧時已經是黃昏時分。

站在客棧門口的金鑲玉,一眼就看到了李楊,尤其是看到他臉上那副得勝將軍似的表情,便忍不住冷嘲熱諷起來。

“呦,還知道回來呀,我還以為你這根臭蠟燭折在外面了。”

李楊笑道:“這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就算剩半條命,也要在今晚之前趕回來,好履行你我之間的賭約。”

一聽賭約,金鑲玉心裡便咯噔一下,氣勢瞬間就沒了,期期艾艾道:“那什麼……那就是個玩笑而已,你瞧你,真是的,還當真了。”

“不不不。”

李楊連連搖頭,“道上誰不知道金鑲玉可是女中豪傑,這打賭耍賴的事情要是傳出去,豈不是墮了你的名頭?再說了,我也不忍心讓你當烏龜王八蛋。”

金鑲玉眼睛一瞪,“草你爹,你就非跟老娘屁股過不去了是吧?”

“話可不能這麼說,要是現在打賭輸的人是我,你會放過我嗎?”

李楊拍了拍別在腰間的子母劍,“你看看,就為了讓你心悅誠服,我完事後好說歹說,總算是將邱莫言的隨身佩劍討來了,這可是人家的獨門兵器呦,你看。”

說著,李楊炫耀似的拔出子母劍,將子母劍的機關展示了一遍,顯示自己能獲得子母劍是有多麼的不容易。

金鑲玉撇撇嘴,不屑道:“騷狐狸的破兵器,有什麼稀罕的。”

“這可是定情信物。”

“哼。”

金鑲玉哼了一聲,一把推開李楊,朝外走去。

“怎麼?想跑?”李楊連一步都沒有追,調侃道。

“老娘上茅房。”金鑲玉不爽的回頭瞪了李楊一眼。

“噢。”

李楊臉上露出恍然之色,“是了是了,辦事之前當然要去弄乾凈。”

“我草你爹。”金鑲玉氣得撿起地上一塊拳頭大的石頭,抬手就朝李楊砸去。

李楊低頭躲過。

石頭穿過客棧門,飛入客棧內,然後便聽“哎喲”一聲慘叫。

緊接着,順子拎着一張凳子沖了出來,“誰?誰他媽扔的石頭,站出來!我草你老老老……老闆娘?!”

當看到老闆娘後,順子的話都結巴了。

“哼!”金鑲玉冷哼一聲,轉身進了茅房。

“我……”順子揉着腰上被石頭砸到的地方,欲哭無淚。

李楊十分同情的拍了拍他肩膀,然後順勢拿過他手裡的凳子,坐在客棧門口,就地等金鑲玉從茅房出來。

可茅房的門卻緊閉着,遲遲不開。

顯然,金鑲玉一時半會是出不來的。

李楊也不着急,坐在凳子上,上身靠着客棧土牆,衝著茅廁方向,竟唱了起來:

“我的好妹妹啊你招招手~

哥哥我摸黑往門裡面走~”

茅廁那邊一點動靜沒有,反倒是客棧裡面開始起鬨了。

更是有個喝酒的西北漢子扯開嗓子,應和起李楊:

“門裡的妹妹真熱乎呦~

暖的哥哥我不想走嘍~”

“哈哈……”客棧里的漢子們全都發出鬨笑聲,還有的人藉著酒勁一頓狼嚎,其中大多是一些鑼鍋嗓,唱得別提多難聽了。

李楊卻感覺很帶勁,比歌廳里的勁歌熱舞還帶勁。

他彎腰撿起地上一顆小石子,朝茅廁丟了過去,石子打在茅廁簡陋的柵欄圍牆上,發出“嘭”的一聲。

“金鑲玉,我也要上茅房。”李楊扯開嗓子喊道。

“草,憋着!”茅廁內傳出金鑲玉惱火至極的聲音。

“哈哈……”李楊終究還是沒憋住,發出一陣大笑。

茅廁內。

金鑲玉踢着柵欄圍牆,嘴裡一陣咒罵,“草你爹的,我叫你笑,老娘叫你看不到明早的太陽,今晚就做了你,哼,到時可就不是老娘不守承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