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李楊覺得,自己的安慰還是很管用的,這不,天生惡相,從小到大,第一次聽到有人說他們帥的四惡仆,再次打起精神,踏上了尋找葉孤城的旅程。

之後便杳無音信。

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他們沒來麻煩過李楊,李楊也從沒想過要去找他們,或許下次再見,他們已經被朝廷抓住殺了,或許自己已經離開這個世界,再也沒有了見面的機會……

一連十天過去。

“我雖然有計劃,但那傢伙也不是笨蛋,連我這麼精明的人都被算計了,我不信他會老老實實的來和我交易,埋伏人手,殺人滅口什麼的,都是有可能的,為安全起見,你我分頭行事,你提前去山谷隱蔽起來,若是發現事有不妙,也好提前給我示警,等要動手時,我也會向你發出訊號……”去山谷抓人前,情兒連連囑託。

李楊也不嫌煩,安靜的聽完,最後還問了一句,“說完了?就沒有其他要說的了?”

情兒低着頭,“我知道你嫌我煩,但這事關我的性命,即使你再煩,我也要說清楚。”

李楊深深看了情兒一眼,沒有說話,走了。

剛要出院門。

“等等。”情兒從屋裡追了出來。

“還有什麼要叮囑的?”李揚回頭,又問道。

這問題他已問了兩遍。

“不是。”

情兒搖搖頭,指了指院內一角停着的毛驢車。

小毛驢趴在地上睡着懶覺,身後的驢車上,還碼放着一個個箱子,沒有卸下,依然壘得像是小山似的,都要與院子牆頭一邊高了。

自打進了這院,李楊就再碰過這車上的一切。

“你這些錢怎麼辦?到時你我都走了,這院中空無一人,萬一丟了,我可賠不起。”

“你看着辦吧。”李楊擺擺手,扭頭,走了。

院內只剩下情兒。

“一百五十萬吶。”情兒看着驢車上的箱子,嘴裡喃喃。

她竟然知道箱子里有多少錢?

李楊兌錢的時候,情兒雖然也在,但是並沒有看到李楊掏出銀票兌錢的一幕,她是怎麼知道的?

當然是事後,又獨自一人,跑去錢莊調查的。

“反正今日過後,我就金盆洗手,退隱江湖了,這筆錢……”

情兒嘴裡念叨着,腳下已經自動走到驢車旁,雙手情不自禁的摸上那一個個箱子,臉上露出的表情,比和李楊在床上時,都要更加迷醉。

“吱呀。”打開箱蓋。

箱內空空如也。

情兒瞬間呆若木雞。

然後,就像瘋了似的跳腳,又將所有箱子依次打開。

每一箱,都是空的。

“呼~”

一道初秋的涼風吹過,吹過地上懶洋洋睡覺的小毛驢,帶起幾根驢毛,輕飄飄的,落入情兒眼前的空箱子里,似是一種嘲笑……

李楊。

一出門,陽光打在身上,暖洋洋的,格外舒服,讓人情不自禁的眯起眼睛,泛起困意,這夏末的陽光,伴着初秋的微風,若是眼前再有一把搖椅,正是適合睡個懶覺的好天氣。

李楊走在街上,都忍不住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

“羅剎牌、情兒、歲寒三友、西方魔教……呵,就讓我看看,這段劇情到底變成了什麼鬼樣子。”

走到一個小攤前。

都不需要李楊說話,攤主自己就十分熱情的問道:“客官,您來一份煎餅?初來京城,頭天開張,給您算八折。”

“來一份。”

“好嘞。”

“嗯,味道不錯。”

“那可不,我這可是地道的祖傳手藝,山東煎餅。”

“不錯不錯。”

瞧這廝,還聊上了。

那悠閑的模樣,彷彿已將情兒的陣陣叮囑,拋在腦後。

吃干抹凈,滿足的拍了拍肚子,付過錢後,李楊才不緊不慢的向城外走去,那樣子,就像是早起上學的學生,非要拖延到上課鈴聲響起前,最後一秒才到場。

當走過菜市口時,

“殺人了,殺人了……”一個個路人,聚集在菜市口,將菜市口圍得里三層外三層,水泄不通,

李楊本要往城外走的腳步,一拐,又跑到菜市口湊熱鬧去了。

“別擠呀。”

“後面的別擠。”

“說你呢,擠什麼擠。”

李楊就跟沒聽見似的,猶如一條滑溜的泥鰍,九淺一深,鑽過人群,到了前排。

抬頭,向行刑台上看去。

滿是斑駁污跡的行刑台,也不知經歷了多少鮮血的洗禮,此刻,台上又站上了犯人,烏壓壓的,一眼看去,竟然看不出有多少。

“一、二、三……”李楊挨個數了起來。

整整三十八人。

這還是因為台上空間被站滿了,在台下仍然站着一大群犯人,台上台下加起來,估摸八九十人,看那樣子,顯然是要分批上台進行處決。

這麼多人?

不僅這麼多人,這些要處決的犯人里,還有牙牙學語的孩子、頭髮花白的老人、年輕漂亮的少女……老少婦孺,男男女女,簡直像是一個大家族。

李楊不免有些吃驚,拉着旁邊人問道:“這些都是什麼人?為什麼一下子要殺這麼多?”

“你還不知道吧,這些,可都是犯了謀逆大罪的,聽說是什麼什麼王。”

“平南王?”李楊一下就想到了平南王。

“對對對,就是叫這個名,嘖嘖,真搞不懂這些王爺們是怎麼想的,不愁吃不愁穿,日子過得那麼好,都封王封侯了,還造什麼反?這下好了,滿門斬首,聽說死的人,遠不止眼前這些,眼前這些不過就是平南王,和平南王的王妃、妾室、父母、孩子、家人等,特意押送進京,斬首示眾的,那些在南疆就地處決的,不知道有多少。”

旁邊一人也湊起熱鬧,“這個我也聽說了,聽說朝廷還就近抽調了其他地區的軍隊,趕赴南疆鎮壓,又是收兵權,又是抓捕謀逆同黨,據說死了不少人。”

“我還聽說,朝廷在平南王府里查抄出無數金銀錢財,同時還有足以武裝十萬大軍的器械軍備,尤其還查抄出龍袍、王冕……這平南王還沒zàofǎn成功呢,居然連登基用的龍袍都做好了,真可笑啊。”

……聽着周圍路人的話,李楊逐漸陷入沉默。

同情嗎?

當然不是,人家zàofǎn事敗,咎由自取,有什麼可同情的。

只是眼前這八九十人,孩子老人一大堆,一下都要殺死,說沒點不忍心,那是不可能的,何況,李楊自己也是這場謀逆的參與者,現在看着其他參與者被處決,心裡多少有些觸動。

“午時三刻已到,台下罪臣,可還有話說?”監斬官例行公事的問道。

平南王是個年近四十的中年男人,即使穿着囚衣,披頭散髮,也照樣能看出,他渾身上下散發出的那種王侯氣質。

他沒有涕淚縱橫的大喊冤枉,而是昂起頭,恨聲道:“成王敗寇,本王沒什麼好說的,只是可憐我兒,孤身進京謀大業,何等的英勇,最後卻落得屍骨無存。”

“臨死還不知悔改,行刑!”監斬官冷聲道,一把將令牌丟了出去。

劊子手舉起酒碗,猛喝一大口,又“噗”的一聲,噴在手裡的刀上,舉起刀,走向平南王……

李楊並沒有再繼續往下看。

轉身,穿過擁擠的人群,任憑身後的邢台上,人頭落地聲、哭聲、叫聲震天……

這麼好的天氣,還是少看點血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