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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剛才還能時不時的看到成群結隊的峨眉弟子,怎麼這會兒一個都看不到了。℡”

鷹眼老七穿行於深林中,久久不見峨眉弟子身影,不免覺得奇怪,一邊繼續前進,一邊留心注意。

一直走了半柱香時間,仍是沒有看到一個峨眉弟子。

這詭異的一幕,讓鷹眼老七提高了警惕。

他可沒忘記,這林中可還有個被追殺的人。

被追殺的人,也能變成追殺的人。

這兩者並無絕對的界限,就像是獵手與獵物,只要被追擊的獵物沒死,就隨時都有可能反咬一口獵手。

何況李楊這隻獵物壓根沒受傷,只是內力快耗盡了而已。

“但願他內力還沒有恢復,否則就棘手了。”鷹眼老七一想起李楊對戰獨孤一鶴時,最後發出那道強大的聖靈劍氣,心裡就有些發憷。

越是如此,他就越是要爭取以最快的速度抓住李楊,時間拖得越久,李楊內力恢復的可能性就越大。

他實在不想和內力恢復後,全盛狀態下的李楊交手。

他有自知之明,一旦李楊內力恢復,到時就不是自己追擊李楊,而是李楊追擊他了。

“這是……血腥味!”

“或許是李楊的。”

想到這裡,鷹眼老七精神一震,立刻加快速度,順着味道傳來的方向尋去。

等到了地方,卻是驚住了。

黎明破曉,本該褪去幽色,回歸光明的叢林深處,露出的,卻是更加黑暗恐怖的場景:

滿地的死屍!

或躺、或趴、或前、或後的堆積在眼前的大地上,大致掃一眼,估摸得有三四十具,流出的血液,將身下這一大片地方浸濕、染紅,最後沉澱乾涸後,使這一片地區變成了污濁而又血腥的暗紅色,光是看着就讓人不願再往前踏進一步,濃濃的屍臭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直嗆口鼻。

“怪不得走了許久都沒看到一個峨眉弟子,敢情搜查這片的峨眉弟子,都死在了這裡。”

而最令鷹眼老七震撼的是,這三四十具屍體,全都是面朝前方而死,彷彿是一群死在了衝鋒途中的士兵,沒有一個人的頭是向後,就連他們落在地上的劍,也是劍尖向前,直指前面的李楊。

看着這幕,鷹眼老七腦海中不由自行勾勒出一幅,三四十名峨眉弟子,悍不畏死勇往直前的衝鋒,卻又一個接一個倒下的英勇畫面。

他不禁肅然起敬。

“真是一群好兒郎,可惜啊。”

鷹眼老七嘆了口氣,既是為這些好兒郎的犧牲惋惜,又是羨慕峨眉的好命,自己手底下怎就沒有這樣的好兒郎。

搖搖頭,不再去關心已死之人的事,鷹眼老七邁步,踏入眼前的污濁血地,向著前面的李楊走去。

這李楊,現就躺在前面的一顆樹前,手不能動,腳不能移,奄奄一息,連腿上壓着的一具屍體都沒有無力推開,可見其虛弱到了什麼地步。

由此也能看出,那三四十名峨眉弟子的進攻是何等猛烈,以至於讓李楊一個絕頂高手,累成了這幅慘樣。

“也讓我省去了一番麻煩。”鷹眼老七越過一具具屍體,來到李楊面前,左右也沒什麼交情,他也懶得多說什麼,伸手便要封住李楊穴道,以免一會兒帶走的過程中,給李楊反撲的機會。

他做事總很小心。

可還是不夠小心。

手指伸出,剛要點中李楊胸口膻中大穴,李楊虛搭在飛虹寶劍上的五指,忽然收緊,握住劍柄,

一揮。

“噗。”兩根指頭應聲而斷。

“啊!我操你老母!”驟然襲來的斷指劇痛,令鷹眼老七疼得嘴裡大叫爆粗。

眼看李楊的劍鋒不停,削掉他兩根指頭後,又徑直朝他頭顱而來,真是一招得勢,便要斬盡殺絕,不留餘地。

生命關頭,混跡江湖十數年的經驗,救了鷹眼老七一命,驅使他瞬間做出一個,最簡單卻最有效的反應。

那就是

……逃!

絲毫不要形象,就地一躺,同時完好的左手,隨便抓住地上一具死屍,奮力朝李楊扔去,自己則趁機,連轉數個驢打滾,逃出了李楊的劍口。

李楊飛起一腿,將死屍踹到一邊,回過頭再要出劍時,卻見鷹眼老七已經滾出了兩丈多遠。

逃的是真快啊!

李楊暗嘆一聲,卻是沒有再追擊,眼睜睜看着鷹眼老七又是退了三丈,退出一個足夠安全的距離和地方。

不是李楊聖母心發作,而是設伏偷襲的優勢已去,以鷹眼老七展現出來的身手和反應,自己再攻擊,除了讓鷹眼老七短時間更狼狽些外,很難取到實質性的勝利,反而會浪費自身內力。

像是鷹眼老七這樣的高手,一旦認準了不和你打,一味逃命,且不顧身份什麼招都肯用上,就像剛才的驢打滾,你還真拿他沒辦法。

鷹眼老七從地上爬起,動作很慢,連給斷指止血都很慢,整個過程中,一雙眼睛死死盯着李楊,但凡李楊有任何異動,他也會立刻採取相應的措施,什麼驢打滾啊狗吃屎啊,甚至還有更覺的,他才不在乎有辱身份,那些都是虛的,能保住命才是真。

同時還主動開口,分散李楊精力。

“原來閣下內力已經恢復,卻還要裝作奄奄一息使詐,我是該罵你卑鄙無恥,還是該誇你聰明有謀?”

李楊沒有說話,低下頭,手裡飛虹劍的劍尖往地上一刺,再抬起時,劍尖上已經多了一物。

兩根斷掉的指頭。

一上一下,像是串起的糖葫蘆般,插在劍尖上。

李楊就這麼當著鷹眼老七的面,玩弄着他的斷指,滿臉的戲謔和挑釁。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任何一個有血性有骨氣的江湖男兒,都無法忍受這種挑釁和撩撥。

鷹眼老七卻忍住了。

他臉頰的肉狂抖,斷掉的手指部位,感覺似乎比之前更疼了,可饒是如此,他還是站在原地,咬着牙,強自忍耐,毫無動手之意。

斷指之痛,令鷹眼老七心裡升不起半點戰意。

見此,李楊眼中划過一抹詫異,暗道這鷹眼老七,似乎不像是影片中所說的是個粗人。

他與鷹眼老七隻見過兩次面,一次是在江南花如令的壽宴上,一次便是昨日與獨孤一鶴的決鬥上,且沒有一次說過話,毫無交情可言,所以他對鷹眼老七的了解,大多來自穿越者的劇情記憶,但眼下這記憶似乎出了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