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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偷襲我!”

少年郎的怒聲,打斷了李楊英雄救美的那一刻浪漫。

轉頭看去。

只見少年郎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站起,然後腳一跺地,躍起,像一頭憤怒的小老虎,朝馬背上的李楊撲去。

李楊穩坐馬背不動,卻低頭朝懷中美人露出一笑,“給你一個出氣的機會。”

美人目露迷惑,還沒搞懂什麼意思,身子忽然騰空而起,被點穴後僵直的雙腿,正好踹中撲來的少年郎胸口。

“嘭。”結結實實的一腳,碰撞聲格外清晰。

少年郎悶哼一聲,捂着胸口,被踹倒在地。

活該!

重新又被李楊攬回懷中的美人,心裡大感暢快,被劫持而堆積在心中的鬱氣一掃而空。

“你是在幸災樂禍嗎?”李楊的聲音響起。

美人目光轉向李楊,正好與李楊調侃似的目光對上,如同偷吃糖果被發現的小女孩,美人慌忙避開視線。

她還想避開身體接觸。

從小到大,她從沒有和一個男人靠得這麼近,包括她父親〔早死〕,甚至是即將要嫁的夫婿〔指腹為婚〕。

可偏偏穴道被點住,動彈不得,急於開口,卻又說不出,令她又急又羞,眼中竟生出了一層漣漪。

“你怎麼哭了?”連一向自認了解女人的李楊,都有點措手不及。

應該是被救了,喜極而泣……

李楊心裡這樣想,伸出手指,在美人頸後啞門、胸口膻中兩處,連點一下,解開了穴道。

美人頓時恢復行動能力和說話能力,如蒙大赦般,趕緊向後,與李楊拉開距離,可她顯然忘了自己身在哪裡。

馬背。

就馬背上這點空間,哪兒容得下她這番動作,結果一屁股坐到了馬脖子上,雖說馬脖子的承重力也相當強勁,她身子也相當輕柔,可馬又不是死物,放着好好的馬背不坐,非要做我脖子,都不需要去猜,也能知道它心裡一定是拒絕的……

馬難受而又抗拒的晃了晃脖子,美人身子也跟着搖晃,嘴裡驚叫,控制不住的從馬脖子上栽倒下去。

“……”李楊都看呆了。

這女的在搞毛啊?

剛才的一切看似複雜,實際就發生在短短瞬間,而從李楊的視角而看,美人就像是喜劇演員卓別林一樣,一個人在那裡做出一些搞笑滑稽的動作。

美感頓失。

李楊心裡忽然生出一種,想把她重新點住穴道的念頭……

好在李楊還沒那麼惡俗,果斷伸手,拉住栽落下去的美人在空中胡亂揮舞的雙手,一提,將其重新提上馬背。

就在這個過程中,

“你似乎忘了什麼吧。”一道透着陰險的聲音響起,就像一條毒蛇,總算逮到機會,從草叢裡躥出。

地上,自從踹倒之後就沒再起來的少年郎,忽然站起,一揚手,點點金色匯成一片,從袖口中爆射而出。

“讓你嘗嘗沈家金針的厲害!”

“沈家金針?”

李楊這時剛把美人提上馬背,還沒坐穩,聽到這個名字,不由轉頭看去,正好看到根根金針,在陽光下閃爍着寒芒,向自己射來。

“危險!駕!”

美人色變,顧不得自己又坐回到了李楊懷中,一抓韁繩,口中嬌叱一聲,便要策馬躲過。

這哪兒能來得及。

“呼。”

耳後風聲響起,美人只感覺身後一涼,那堅實溫暖的胸膛便已離自己而去,回頭一瞧。

李楊已然落地,外衣不知何時脫去,抻直,抓住,在身前揮舞一圈,那些金針就像變戲法似的,統統不見了。

“這就是沈家金針?”李楊抖了抖手裡的外衣,一堆金針從衣服里抖落,丁零噹啷的落了一地。

美人手捂着因吃驚而張大的嘴,連坐下的馬都忘記停住,差點就此跑到其他地方去。

沈家金針吶!

沈家能傲視江湖的獨門暗器,竟然這麼簡單就被pòjiě了?

這個男人是誰?

“你是誰?”少年郎忍不住問道,雙手拳頭攥了又松,鬆了又攥,最終還是沒敢動手。

李楊彎腰,隨手從地上撿起一根金針,看了看,又看向少年郎。

少年郎心裡一緊,腳底下意識倒退。

李楊面露怪色,“別告訴我,你是沈家的人?”

沈家金針,乃沈家獨門暗器,從不外傳,而沈家這一代只有兩人。

沈老太君。

沈璧君。

難道眼前這少年郎是沈璧君?

年紀也太小了些吧。

少年郎見李楊並沒有用金針攻擊自己,停止倒退,眼珠滴溜溜一轉,透着股十足的狡黠勁,也不知在打什麼鬼主意,一點頭:

“不錯,我就是沈家人,大哥哥,沈家的事可不是誰都能管的,你識趣一點,自動退去,我權當今天的事沒發生過,怎麼樣?”

李楊還沒有說話,旁邊先響起一道嬌喝聲:

“他在撒謊,他根本不是什麼沈家人,那金針是他劫持我後,從我身上搜去的。”美人當場揭穿了少年郎的謊言。

也揭示了自己的身份。

沈璧君!

也難怪生得如此美麗了。

“多嘴。”

少年郎可不管她美不美麗,臉色陰沉下去,”剛才我就該把你這張嘴,徹底弄啞。”

“可惜,你已沒有機會。”沈璧君冷道,撥轉馬頭,馬轉了個方向,慢慢朝少年郎身後圍去,似乎要和李楊一起,前後夾擊少年郎。

少年郎一眼就看穿了她的算計,滿是不屑,“就你這點心機,還是留着對付三歲娃娃吧。”

然後不管臉色一陣青一陣紅的沈璧君,顧忌的看了眼李楊,突然長嘯一聲,“大哥哥武功高強,弟弟我甘拜下風,這美人就送給你了,告辭。”

說罷,運起輕功,腳下飛退,轉眼遁入道旁的林子中不見。

沈璧君沒想到少年郎說跑就跑,毫無徵兆,獃滯了片刻,然後不甘心的想去追,可那林子太小,騎馬進去不方便,現在下馬去追,已是來不及,只能恨恨的揪了下馬毛……

“請不要對我的馬動手動腳。”李楊的聲音響起。

沈璧君注意力這才轉到李楊身上,連忙收手,臉上一紅,“對不起,這個,我……我不是故意的。”

動手動腳?

他怎麼可以用這種詞來說我。

沈璧君心裡埋怨一聲,卻絲毫生不起氣。

“那就是有意的?”李楊不依不饒道。

“不,不是,我……”沈璧君有些語無倫次。

不是她嘴笨,實在是她從沒有接觸過李楊這樣的男人,在她的人生軌跡中,接觸過的堪稱可憐的男人,無不是彬彬有禮、舉止得體,說話前,都要刻意保持一段距離,其中大多數是以畢恭畢敬為多〔下人〕,哪有像是李楊這樣的,外衣拿在手裡,對着一個女孩子,還不快點穿上,白色的貼身中衣胸襟領口耷拉着,露出明晃晃的胸口肌肉,說話的語氣中總帶着股輕佻勁,說調戲不算調戲,說幽默又不算幽默,令身為女孩子的她,明明覺得這樣說話不好,可又說不上哪裡不好,討厭不是,不討厭也不是,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