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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回:

ps:發得太急。忘記寫標題了,捂臉,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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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回:糾纏

鮮血滴答滴答地從劍尖上滾落,小樹林里北風吹過,捲起一地枯葉。

左凌希雙手握劍,劍刃穿透了劉洪的身體,使得他幾乎是與劉洪面對面貼在一起。劉洪的眼睛鼓鼓凸出,臉上猶自殘留着驚駭與絕望的神色。

魯雲的尾鞭從他身上掃落,勾破了他的外衣,露出裡面一件殘破的內甲。

忽有一道黑光聚攏成球,猛地從劉洪身上騰起,一轉一折,猶如閃電般向著東方遁走。

魯雲低低咆哮一聲,立即四爪生雲,甩動尾鞭追趕過去。

白衣巡查修士的飛劍這才穿射到左凌希與劉洪之間,又急急停下——他慢了一步,阻攔未能成功。

“怎麼不留活口?”

左凌希哪裡會答話?他只是按照從前身體行事的習慣,慢慢抽出飛劍,然後從袖中取出手帕,細細擦拭那並不沾血的劍身。

這傲慢的神情反而有些鎮人,白衣修士劍眉一挑。不再責問,只將目光向著周圍景象逐一掃視,最後落在倒地的水凝寒身上。葉青籬的心臟砰砰急跳,關於是否會驚動昭明城巡查修士這個問題,她也早有考量。

但先前事情緊急,她能用來布置的時間並不多,所以在一些關鍵的問題上,她漏洞百出。

比如說,她沒料到水凝寒身邊會出現一個疑似魔修的人,也沒來得及事先跟左凌希統一口徑。最為嚴重的是,水凝寒身上那個傷口很明顯就是左凌希的飛劍造成,那上面甚至還殘留着左凌希足夠的靈力波動。

所以說一個謊言的出現,往往需要千百個謊言來圓滿。

這一瞬間,葉青籬腦子裡轉過了數套方案。

她可以說水凝寒與魔修勾結,而左凌希一怒清理門戶;也可以說左凌希喪心病狂,忽然發瘋殘殺同門師妹;還可以說這魔修下手誅殺了水凝寒,所以他們務必要為同門報仇。

不論哪一種說法,都有些不合邏輯。

第一套方案雖說是死無對證,但難免有故意推脫抹黑的嫌疑;第二套方案明顯不對,因為左凌希此刻的表現就像是一個為了斬殺魔修而不惜自傷的正義人士;第三套方案勉勉強強,只是水凝寒身上的傷口很不好解釋。

心念急轉間,葉青籬先是自然地長出一口氣,然後暗暗地狠掐自己一把,直到眼眶快速泛紅,才悲戚道:“水師姐,你何苦要受這魔門惡人的誘騙?你好端端地與左師兄反目,他還不知道有多傷心呢!”

說到這裡。她其實已經被自己拙劣的演技給噁心到,再說不下去,只得捂着臉坐倒在地。

她這副承受不住變故的樣子跟她的年齡倒也相配,葉青籬心裡豁然開朗:“我只要裝傻就是了,何必跟他解釋得清清楚楚?由我來告訴他事實,還不如稍加誤導,由得他自己判斷。”

唯一的破綻就是她最開始答話的時候聲音太過冷靜,現在也只有希望這人來得太急,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

不管怎麼樣,他就算心有懷疑又如何?葉青籬打定主意,說什麼都要咬緊口風。她必須自保,除此之外,什麼都可以忽略。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腳步聲慢慢靠近葉青籬,最後停在她左邊的水凝寒屍首之旁。

葉青籬捂着臉的手緩緩放開,她的頭依然埋在膝蓋間,整個身體蹲成一團,悶聲道:“水師姐說她和左師兄歷練回來,還說給我帶了好東西,要我來接他們。誰知道......誰知道......”

她哽咽着不再說話,過得片刻,才感覺到有審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左凌希?”冰冷的男聲一字一字吐出。然後這人失笑,“原來是你。不過兩年不見,你的模樣居然大變,我都有些認不出來了。”

左凌希只是在葉青籬面前痴傻,面對其他人的時候記憶倒也未曾缺失。他還有曾經的行事本能在,這時候聽得來人這般言語,便也仔細打量他,然後平平淡淡地說:“你是蔡涵平。”

葉青籬暗叫糟糕:“原來是他,難怪我覺得眼熟。”

蔡涵平號稱昭陽峰築基期劍修第一人,論起實力來,只怕魯雲與左凌希加起來才勉強能是他對手。劍修的戰鬥力本來就強於其他類型修士,何況蔡涵平能被稱為“第一人”?

兩年前的年試大會上,葉青籬倒霉地抽到了一場跟他的比試。當時葉青籬的反應就是直接認輸,而這個舉動非但沒有讓人覺得她懦弱,反而讓所有人都認為她有自知之明。

蔡涵平威名極盛,除了一雙劍眉顯得很是凌厲之外,面相卻很有些大眾。葉青籬先前只顧琢磨對策,也沒來得及直視他,一時間竟也沒有認出他來。

“早知道是蔡涵平,我就不該出聲才是。”沒時間給葉青籬懊悔,她又想,“我的姓名經歷早在門派有記錄,我連搜妖塔都走過了,現在遇事這副驚慌無措的樣子卻有些假。我還是不能做得太過,要趕快鎮定起來才是。”

這樣想着,她立即就抬起頭,驚呼道:“蔡師兄!”

然後她撐手起身,又驚喜道:“蔡師兄,原來是你。你能來真是太好了。”

蔡涵平凌厲的目光自葉青籬身上掃過,片刻之後,他問:“你是?”很明顯,他已經忘了,兩年前聽聞葉青籬學了秘法纏靈,能夠借用踏雲獸的大衍幻術時,他還曾在比武台上主動要求過,要葉青籬施展大衍幻術,而他承諾只防禦不攻擊。

即便如此,當時的葉青籬依然沒膽子占他這個便宜。不說練氣中期與築基後期的區別,只衝着蔡涵平三個字,葉青籬就沒興緻自討麻煩。她當時的目標只是進入練氣期前十名,而不是在築基後期的劍修高手面前顯擺自己那一點微弱的資本。

“蔡師兄,家師紫和真人。”葉青籬向他行了個禮。

蔡涵平點頭道:“原來是你,你姓葉。”當年記憶里的黃毛丫頭與眼前眉目清淡的少女重疊,他自動將葉青籬劃分在膽小無能那一類人當中。

沒有膽量與他一戰的人通通沒有資格與他對話,蔡涵平蹲身到水凝寒屍首之旁,手上靈光微微拂過她胸前傷口。

“左凌希,我要聽你的解釋。”

左凌希沒有葉青籬的指示,便直說道:“不殺她,我會死。”

這話簡直經典透了,葉青籬一聽,心裡的大石立刻就懸懸落下。先前的緊張感也因這六個字一掃而空。她甚至覺得好笑:“原來左凌希也能直腸子到這個程度。”

蔡涵平擰眉道:“就算她真的勾結魔門,你也不能直接下殺手。”

“不殺她,我會死。”左凌希的表情紋絲不變,依然是這六個字。

蔡涵平自動將這話理解為:情勢危急,收不住手。

理解不等於他就接受左凌希的說話方式,蔡涵平身邊的飛劍鏗然長吟,他用劍尖斜指左凌希,冷聲道:“這個問題本該交由凌光閣處理,但我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能勝過我,我就將今天的事情當作沒有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