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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爾柱,海岸山脈以北。w

冬季的來到讓整個天方世界沒有了夏日裡的炙熱,雖然海岸山脈以南那狹窄的區域,受海洋的影響,即使在冬季時候氣溫也不會太低。比之波斯高原上冷風嗖嗖,甚至飄雪結冰的寒冷氣候,胡摩斯港就彷彿是瓊州島一樣。

當然,波斯高原即便氣溫將到最低,也頂多是長江一線的氣候,比之塞北西域來還差的遠呢。

所以,桑賈爾在冬季里也一樣能調遣大軍殺奔胡摩斯港。

楊幺不可能坐視敵人來攻,先發制人是他必須的選擇。

崎嶇的山路是限制大軍行進速度的唯一難題,作為世界上世界上唯一成功的山地文明,連綿的大山讓這裡很難被外力徹底征服。沒有當地人指引方向,外來者很難在最短的時間裡通過正確的道路抵到自己的目標。

但是,塞爾柱人卻對這裡了如指掌。

廝殺聲和馬蹄的疾馳聲讓拉桑賈尼猛地從睡夢中驚醒,翻身從卧鋪上坐起!“外面是怎麼了?”

雖然已經抓起了彎刀,但他的大腦還有些不清醒。

他們昨天白日里奪取了一座城市,可那是一座空蕩蕩的城池,是一座遭到破壞後的城市。城中的水井都被填平了,百姓一個也見不到,他們只能從城內城外撿到一些慌亂中沒能帶走或是遺棄、走丟的東西和牲畜,這叫他們憤怒不已,一把火燒了城市後,只能退出城外有水源的地方駐紮。

“拉桑賈尼,我們遭到了偷襲。”賈漢吉里沖了進來,看到拉桑賈尼還沒有披掛上皮甲,連上前幫襯着披甲。“營寨已經被打破了,我敢肯定,修築營寨的馬克圖姆一定是偷懶了。我們現在必須離開!”

黑夜中被人偷襲,還直接打破了營壘,這戰鬥已經沒法打下去了,先走人,保存實力第一。

“說的不錯。”拉桑賈尼清醒的說道。

帳簾一拉開,就見營地外側已是火光衝天,到處都是驚恐的呼叫和報警的吆喝:“敵襲,敵襲!”

拉桑賈尼向著喊殺聲捲來處望去,“馬克圖姆”這次完蛋的恐怕不只是馬克圖姆所部,薩巴赫、穆巴拉克,怕是都要完蛋了。

“快走,快走!”就像是尾巴被火燒到了一樣,拉桑賈尼衝著賈漢吉里大喊。混亂之中最能體現出人的能力高下,賈漢吉里雖只是區區一小兵,但極高的警惕性和不錯的能力讓他召集齊了近半的士兵,等候着拉桑賈尼。

營地帳篷之間,漆黑與火光相應照。到處是人碰人,慌亂的士兵像炸了營一樣,驚慌,無比的驚慌,潰敗以一種快過聲音的速度迅速蔓延整個營地。

就在距離營地十三四里外的一處山谷里,楊幺看着一片混亂的僕從軍,嘴角泛起的只有冷笑。

這些個傢伙並不聽話,較之他在南洋領導的土兵,天方僕從軍完全沒有僕從軍的模樣。不聽從命令,私藏戰利品,搶掠之中殺戮過重,包裹遭受懲罰後竟然有人成建制的帶領士兵逃走。雖只是一個“什”,卻也是開了歷史先河。

更別說有人在登陸塞爾柱本土後,竟不經允許,私下裡擴充士兵

不給他們狠狠一教訓,這些個腌臢玩意兒就不知道聽話。

五天前,楊幺就把他們放了出去,給了他們‘自由’。這些人到沒有得意忘形,知道這裡是塞爾柱人的地盤,知道他們這點力量比之正調兵來打的塞爾柱來不值一提。所以沒有驕縱到分兵劫掠各地,而是先集中兵力前來攻打前方的那座城池。

但是在看到城內的軍民逃散一空之後,僕從軍立刻就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他們或許是以為當面的塞爾柱人已經被嚇破了膽子,他們在這一代已經沒有了敵人。修築營寨時候草草應付,更沒有布置大量的值夜警哨。以至於被塞爾柱人一擊而破,來襲的塞爾柱人的數量可能還沒有僕從軍的數量更多。

這是真正的自作孽不可活!

“將軍,咱們現在”一個聲音在楊幺耳邊響起。

“不急,咱們先等一會兒。”

感覺着僕從軍的教訓還不夠深刻的楊幺回道。

“走,快走”無數敗兵匯聚一團,向著後方逃奔去。興奮的塞爾柱人拍打着戰馬,揮舞着彎刀,大呼嚎叫着在背後追趕。

一個個被住追上的敗兵都慘死在了彎刀和馬蹄之下,這不止是源於塞爾柱人對叛徒的仇恨,更因為僕從軍自從登岸之後的胡作非為。

齊軍被楊幺更多留在了胡摩斯港,即便出陣,也多是壓陣。那些殺人擄掠的惡事,可多是‘奮勇’的僕從軍干下的。

這樣做當然是在製造矛盾,僕從軍與塞爾柱人仇恨加深了,才會更依賴於陸齊么。

但楊幺也沒想到那些僕從軍頭領們的眼皮子會那麼的淺薄。

現在,背後的靠山不撐他們,自己又很會作死,欠下的賬還回去就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別看直線距離只有十三四里,真的跑下來,距離足要翻倍。

而再強的戰馬在二三十里路跑下來,馬力也已經到了強弩之末。所以,當楊幺引着五百騎兵忽的打馬從斜出里衝殺下來的時候,眼看就要山窮水盡的拉桑賈尼他們懵逼了,追擊的歡快的塞爾柱人也懵逼了。

然後,僕從軍上下就一片得救的驚喜,一個個淚水橫流,鼻涕直下,他們真的是逃出生天了。可塞爾柱人卻彷彿被當頭一棒,瞬間里就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

是衝上前去呢,還是立馬後退呢?

“殺上去,殺上去。”一個包着頭巾,上頭還綉着寶石的人,舞着彎刀大聲的叫着:“我們的戰馬已經沒有力氣了,逃是逃不過的,大家衝上去跟他們拼了,真神會保佑我們的。”

然而騎着西亞的高頭大馬,穿戴者簡易板甲的齊軍馬軍,卻就彷彿是無可抵擋的鐵流,撞入了一塊dòufǔzhā中。那dòufǔzhā的數量就是再多再多,也如何能抵擋他們分毫?

拉桑賈尼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之前光顧逃命了,臉頰甚個時候被射傷都沒察覺,現在心神一旦放鬆下來,立刻就感受到那火辣辣的滋味了。

“你說,他們是不是在故意拿我們做誘餌?”黑夜之中拉桑賈尼也不清楚究竟死了多少人,又究竟有多少人逃了出來,可傷亡慘重卻就是必須的了。

“在我們出兵之前,中國人沒告訴你們這些百戶要小心謹慎,提防塞爾柱人的偷襲么?”因為地理不熟,故而要提防敵人的偷襲。楊幺在把僕從軍放去波斯高原前,可是專門做了這樣吩咐的。

是他們自己不爭氣啊!

賈漢吉里把手一攤,“拉桑賈尼,你這樣想是不對的,是很危險的。要怪就去怪修築營寨的馬克圖姆吧,也有值夜的薩巴赫和穆巴拉克他們。是他們的疏忽大意才讓我們遭受到了如此慘重的損失。但千萬不要對中國人生出不滿。你還沒看出來嗎?我們已經回不了頭了。”中國人的這條大船他們已經被綁的死死的了,跳不下船了。

“塞爾柱人恨我們恨的要死,在他們眼中我們都是可恥的叛徒,只要有機會他們一定會把我們全部殺死的。我們現在只有緊緊依靠着中國人。他們贏了,我們才能愉快的活下去。所以,別把你的憤怒對準中國人,那會害死你的!”

“也會害死我,害死你手下的所有人!”

“看看這一仗。什爾克的心,比火獄裡的魔鬼還要狠毒。”

賈漢吉里的脾氣是有些暴躁,但腦瓜絕對是靈活的。他抓着拉桑賈尼的雙肩,十指恨不得扣進他的肉里,好讓拉桑賈尼清醒過來。

如果楊幺聽到了賈漢吉里的話,一定會笑的十分愉快的。這是一個聰明人,看的很透徹。而與聰明人合作,顯然會十分節省力氣。

至於狠毒,那是說笑了。不狠毒怎麼賺取利益?他們來到天方,難道是做慈善的嗎?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