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些位面在誕生之初就受到負面意志的侵染，或者本身就是大量負面意志的集合，就可能變為一種極為特殊的存在，殺場..在殺場位面誕生的生靈受殺場意志的支配，天生殘忍嗜殺，以搏殺為趣，生靈成長和死亡的速度都是一般位面的百倍以上..這是大人物最好的遊戲場...”

“遊戲場？”卡洛皺了一下眉頭。

“是的。”波蝠萊強忍着自身血肉被吞食的不適接着開口道：“其實天然形成的殺場非常稀少，至少在我成為‘中間商’的生涯中只見過三次，絕大多數都是祭煉而成的..大人物派遣手下僕從，或是位面流亡者，以血肉和力量作為獎勵，刺激他們在其中廝殺..”

卡洛瞬間就明白了波蝠萊的意思，這就如同古羅馬的角斗場，王公貴族們將戰鬥中俘獲的奴隸安排在一小塊區域互相搏殺，只允許一個人活下來，活下來的勝利者可以得到女人、美酒和自由的獎勵..

即便是卡洛，現在的壽命也要以萬年為單位計算，更不用說那些領主級、大公級的惡魔了，在他們漫長得幾乎看不見盡頭的生命里，確實需要一些小節目來作為閑暇時的娛樂消遣。

“那麼，你所說的原罪殺場又是什麼？”

卡洛將稍稍提了提刀刃，接着問道。

波蝠萊能感覺到自己的力量每時每刻都在流失消亡，卻又無可奈何，只能飛快回答道：“一般的殺場只會在殺戮過程中產生大量的血肉、死氣、怨念，原罪殺場卻能源源不斷生成原罪之力，這是連大人物都會眼紅心動的寶貝...”

“一個高等原罪殺場，完全可以在兩名領主級惡魔之間掀起一場戰爭..”

連惡魔領主都會眼饞的東西，怪不得波蝠萊會這麼驚訝..

卡洛的目光忽然變得陰冷下來，原本稍稍沉寂的殺意也開始上涌。既然原罪殺場的價值非凡，而波蝠萊又知道了這個秘密，那麼...

“等一下！”波蝠萊顯然看出了他的顧慮，唯恐稍慢一步就被他拔刀砍了，連忙叫起來：“原罪殺場雖然珍貴，但是你這個殺場的等級太低了些，還不至於讓大人物放下臉來搶奪..”

其實格林位面成為原罪殺場之後等級早已經提升，不然索菲亞三人也不會突破到頭領級，而且深淵之中多的是提升位面等級的方法，不過這話波蝠萊可不能說，誰知道面前這凶蠻的惡魔會不會直接殺自己滅口呢。

卡洛聽波蝠萊說完，臉上的殺意卻反而變得更濃厚了些，嫉妒之刃感應到他的心意，更多的觸鬚扎進波蝠萊的體內，幾乎就要將他吸干。

“我已經說了我知道的一切..”

波蝠萊驚恐欲絕地大叫起來。

“不，你漏了最重要的東西..”卡洛獰笑一聲，低低道：“..你還沒說我不殺你的理由..”

嫉妒之刃歡吟着，鋸齒刀口割開波蝠萊的脖頸，大口吮吸着他的血肉。

波蝠萊蟾蜍臉上所有的肉疙瘩都顫抖起來，碩大的眼珠不斷轉動，絕望、無奈、掙扎之色充斥其中，終於，他開口道：“我可以，幫助你經營這處殺場..”

卡洛面帶微笑，手中的刀刃又往下壓了一分。

“利用土著生靈產生原罪之力，你永遠也不可能達到領主級，我能帶來更合適的試練者，為它提供足夠的養料...”

嫉妒之刃狠狠刺進波蝠萊的脖子，終於，再用力地拔出來，扯出大塊的皮肉，腥臭的黑血不斷噴涌而出，波蝠萊疼得直吸涼氣。

他有些慶幸，不管怎樣，自己的命是保住了，不過身為三級術士的他明明對應着統領級的實力，雖然深淵惡魔的戰力普遍要超出其餘種族，但是他與這惡魔之間的差距也太大了吧，在對方面前，他就像一個隨意揉捏的布娃娃一樣。

想到先前為保命耗費掉的“替死傀儡”，波蝠萊心裡就是隱隱一陣肉痛。

卡洛對波蝠萊的話當然不可能全信，不過波蝠萊提出的這個提議卻讓他有些心動，目前格林世界所能提供給他的原罪之力已經不再那麼明顯了，如果沒有新的變化，卡洛的嫉妒原罪想要圓滿，需要一段極為漫長的時間。

卡洛微微眯起眼睛盯着波蝠萊，似乎在等着他繼續，暗金色的眸子冰冷而深邃，像黑洞一樣，叫人即使看上一眼靈魂都會產生吸扯感。

“..深淵永遠都不缺亡命徒，我們只需要將一場殺戮的收益拿出一小部分，就足以叫他們爭得你死我活，這是個穩賺不賠的絕好買賣..”

波蝠萊原本做的就是這些，說是商人，他其實更像一個需求者和被需求者之間的皮條客。

他通過威壓、欺詐、蠱惑等各種卑鄙的手段將那些渴望快速獲得力量的亡命者哄騙到殺場當中，由此獲得一定的報酬。

“通常殺場的主人會給試練的最終存活者一定的獎勵，財富或者直接通過位面之力灌輸力量..”

緊接着波蝠萊為了展現自己的價值，還向卡洛描述了該通過怎樣的手段吸引到更多的試練參與者，諸如先拋出巨大的存活獎勵作為誘餌，待後期再慢慢將試練變得殘酷..

“如果不是這個殺場的等級太低，我敢保證，甚至有統領級別的強者願意來參加這裡的殺戮遊戲..”

波蝠萊感嘆地說了一句。

卡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覺得他倒是有些“營銷才能”。

“你成功地打動了我..”

雖然卡洛非常想將波蝠萊徹底殺死，但他現在確實需要像波蝠萊這樣的一個中間人，而且既然波蝠萊能發現格林位面，那麼別的位面商人就也有可能發現，卡洛不可能永遠守着位面入口，將外來者一個接一個宰掉。

所以還不如像現在這樣，既能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又能讓自己獲得切實的利益。

當然，其中需要一點小手段。

“我會將你所說的稟告給我的主人..”

卡洛冷漠地看着波蝠萊說道。

“你不是位面之主？！”波蝠萊吃驚地叫起來，但很快又理所應當地自語道：“是啊，統領級怎麼可能擁有..這個..”

波蝠萊的目光看向天空中懸浮的原罪水晶，面露敬畏驚詫之色，在他的認知里，就算是對深淵領主來說，原罪水晶也是極為難得的珍寶，那麼眼前這個惡魔的背後，肯定站着一個至少領主級別的強者。

波蝠萊心底的一點小心思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卡洛手中變幻出一張散發著微光的黑色羊皮紙，獰笑道：“先簽下契約，你可以活着離開等候我的回復，如果你的提議被主人認可，他會給予你足夠的賞賜..”

波蝠萊對上卡洛那雙冰冷的眼睛，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