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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華瑰麗的月白色內丹進入腹中,剎時間,一股寒月般的寒意自宋明庭腹中升起,迅速向著四肢百骸蔓延開去。幾乎是在眨眼之間,宋明庭的眉毛上、發梢上就凝結出了一層月霜。這是月泉劍氣讓大多數真傳弟子望而卻步的原因之一,因為修鍊月泉劍氣十分危險,在修鍊過程中,若任由月翼水蛇妖丹的力量蔓延開去,要不了多久,肉身就會僵化,化作月石。

然而面對在體內爆發出來的妖丹之力,宋明庭的表情卻很平靜,一點也不見慌張。他不慌不忙的運起月泉劍氣的法門就開始修鍊起來。很快,丹田內不多的真氣開始運轉起來,迅速化作一個又一個閃耀着月光清輝的玄奧符文,沒入那不斷跳動的月翼水蛇妖丹中。

每一縷法力都恰到好處的轉化成了月色的符文,沒有一絲被浪費。這完全是因為宋明庭對於自身的法力控制已經達到十分精準的程度。事實上這也是為什麼他敢在洞竅中期就修鍊月泉劍氣的原因。要不然真換一個洞竅中期弟子來,他是根本不足以做到這一點的,可能祭煉到一半自身法力就告罄了,因為期間會有大量的法力被浪費,這也是低階弟子不敢嘗試修鍊月泉劍氣的原因。正常情況下,月泉劍氣是摘星期弟子才敢於嘗試修鍊的法術。

隨着一個個符文的打入,月翼水蛇的妖丹逐漸不再跳動,形狀也開始發生變化。先是變得越來越透亮,彷彿所有的月光都內斂到了一塊兒似的,所散發的寒意也越來越重。

但奇怪的是,妖丹散發的寒意越來越重,宋明庭體外的月霜卻漸漸開始消融。最終,小半個時辰過去,月翼水蛇的內丹從渾圓變的細長,化作了一道三寸長的細長劍氣,在宋明庭的丹田中不停的遊走。

這劍氣呈月白色,如流動的月光,釋放着冰冷的寒意,同時也釋放着強大的劍意。

正是月泉劍氣!

這就是月泉劍氣的劍氣種子了,也是第一縷月泉劍氣。隨着第一縷月泉劍氣成形,宋明庭體內的寒意徹底消去,身上殘留的月霜也迅速融化。而這個時候,宋明庭體內的真氣已經所剩無幾,若凝練月泉劍氣的時間再長一點,他體內的法力恐怕就難以為繼了。

不過這也在他的預料之中,他在修鍊月泉劍氣之前就已經預算過了,洞竅中期差不多就是修鍊月泉劍氣的最低標準了,若修為再低的話,哪怕法力控制能力再精準,也不足以祭煉完月翼水蛇的妖丹。

宋明庭睜眼,施了個小法術,瞬間蒸幹了身上了夜露。將內丹祭煉成劍氣種子後,修鍊月泉劍氣的最困難的一步就算完成了——別看他完成的如此輕描淡寫就以為這是很簡單的一件事,事實上,想要將月翼水蛇的妖丹祭煉成劍氣種子既危險又困難,若是換成正常洞竅期修士來,恐怕連一枚符文都凝練不出,更不用說長時間祭煉中間不出一點差錯了。

但他不算是正常的洞竅期修士,他上輩子可是修為達到我道期巔峰的真人級高手,連近道級、洞玄級強法都修鍊了好幾門,現在讓他修鍊一門精微級的法術,自然不會有什麼難度。

宋明庭蒸干身上的夜露後,將嘴一張,將月泉劍氣吐了出來。

月泉劍氣懸停在宋明庭身前,似一縷月色的泉水,又如一條跳動的銀魚。宋明庭變換手訣,開始往月泉劍氣中打入新的法訣。

隨着一枚枚法訣的打入,如水的月華流瀉而下,飄過山谷,照在月泉劍氣上,月華凝聚成一縷縷月精之氣,朝着月泉劍氣匯去,像一群不斷湧向銀魚的蝌蚪。

與此同時,地面上,一股寒氣升騰而起,同樣向著月泉劍氣涌去。

這是地陰之氣。

祭煉內丹凝聚劍氣種子只是修鍊月泉劍氣的第一步,接下去還要不停的吸收月精之氣和地陰之氣來壯大月泉劍氣。

這個過程無法討巧,也是劍氣類法術的特點,即便是他也不能省去期間日積月累的過程。正好,龍翠谷的潭邊地處陰寒,地陰之氣極盛,月光也明亮,用來修鍊月泉劍氣十分合適。

月光如水,龍翠谷中彷彿蒙上了一層朦朧的月光,要比其他地方更亮一些。

月泉劍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大着,當天蒙蒙亮的時候,已經由最初的三寸長漲到了四寸長,足足增加了三分之一——雖然宋明庭無法省去其中日積月累的過程,但他的境界之高根本不是同輩人可以比的,凝練起月泉劍氣來自然也要比同輩人快上很多。

接下來的幾天,宋明庭一直早出晚歸,白天燒磚,晚上則修鍊月泉劍氣。期間除了京墨、寒水四人外,幾乎沒和其他人碰過面,過起了離群索居的生活。

七天過後,他已經燒制出了足夠多的磚,而之前他所調配的那瓶黑漆漆黏糊糊的東西,在這七天中也出現的很大的變化,顏色的從漆黑變成了金黃,粘稠度也大大下降,先前像是膠,這會兒已經變成了“水”。

這金色的液體是他調配出來的符水,所用的材料雖然多,其中也有一些價值不菲的東西,但沒有一樣東西是很難找到的稀世珍品,所以材料上面的成本倒是不大,真正難得的是配方,這符水的配方是他從一張殘缺的古方中推演出來的,屬於獨門秘方,只此一家,別無分號。

第八天一早,宋明庭拿着瓶子出了門,然後和往常一樣,一路來到了龍翠谷。到了龍翠谷後,他從腰帶中取出一隻筆來。

這是符筆,專門用來畫符的筆,也是法寶的一種,他手中拿的這支符筆是師門賜下的,跟他身上的劍袍一樣,屬於每一名真傳弟子都有的東西,所以算不上什麼強大法寶,品階只有寶級下品。

宋明庭取出符筆後,打開瓶蓋,盤膝坐下後,拿起一塊墨磚,筆尖往瓶中伸了伸,沾上一點金黃後,屏氣凝神,抬筆往磚上落去。只見他神情專註,落筆如行雲流水,眨眼間便在磚面上畫出了一個複雜又玄奧的圖案,整個過程一氣呵成,毫無停頓。

當他畫完最後一筆,筆尖離開磚面之際,那金色的玄奧符文突然突地金光一閃,鑽入墨磚之中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