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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用文火慢慢煮炖雞冠火蛇和菌菇的時候,京墨已經從庖廚閣將宋明庭要的食材都要來了。

宋明庭要的食材都算平常,不值幾個錢,所以庖廚閣十分乾脆的就把東西交給了京墨——若是珍貴的食材,庖廚閣當然不敢擅自給宋明庭,但僅僅是這些尋常的食材,庖廚閣自然也樂得賣宋明庭一個面子。

拿到所要的食材後,宋明庭就開始着手處理起虹光角雉來,不一會兒,便將處理好的虹光角雉放入另一隻鍋中煮起來。

於是,勾人的蛇肉香和菌菇香中,又加入了鳥肉香。這香味就越發勾人了,楚狂歌和魏曠遠兩人已經接二連三問了好幾次還需要多久才能開飯了。

如此在又煮了小半個時辰後,宋明庭終於宣布大功告成了、而正巧這時庖廚閣的人也送飯來了。宋清夷給了送飯的雜役弟子一瓶虎骨丹,算是感謝他辛苦跑那麼一趟。

雜役弟子和宋明庭他們這樣真傳弟子不同,和內門弟子也完全不同。雜役弟子,雖然名為弟子,但實際上卻是雜役。這些人的修道天賦平庸,幾乎終身無望摘星期——別說摘星期了,很多人甚至連點燃道火都做不到。

他們留在歸藏劍閣做雜役,更多的事抱着一絲僥倖心理: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點燃道火,進而洞開道竅,凝鑄道鼎,這樣的話便能拜入內門,成為門中內門弟子,若在此之後還能僥倖獲得一位長老的青睞,那就將更進一步,成為門派的真傳弟子,那可就真的是一人得道,雞犬飛升了,甚至未來還有飛升仙界的可能。

然而這點幻想對大多數雜役弟子來說都只能是一種奢望,真正做到這一步的人少之又少。

歸藏劍閣立派三千兩百多年,收的雜役弟子何止千萬?然而這千萬人中,卻無一人飛升仙界——別說登臨仙門了,就是進入我道期的也一個都沒有,成就最高的一個人也就是渡過引日之劫,成為引日期高手而已。

即便是這樣,此人都已經是歸藏劍閣歷史上的一個傳奇了,倒不是說此人的戰力有多麼逆天——論若戰力的話,歸藏劍閣立派三千兩百多年,即便是飛升仙界的仙人都有三十五人,達到我道期、圓明期、歸一期的大高手那就更多了,引日期,根本就排不上號。

但若是論本身的傳奇程度,此人卻遠超歸藏劍閣歷史上的一眾我道期、圓明期乃至歸一期高手。

因為從一介雜役弟子到引日期高手,這其中的難度甚至比各大派的真傳弟子歷經九重雷劫,登臨仙門更難數倍,歸藏劍閣立派三千兩百多年,萬的雜役弟子中,也只有這麼一個人做到了而已,這名氣自然不是一般的大。

送飯的雜役弟子拿着虎骨丹,千恩萬謝的走了。

虎骨丹是一種上品的法級丹藥,用虎骨煉製,有固本培元之效,對道火期、洞竅期、道鼎期的修行皆有助益。雖然虎骨丹只是仙、道、玄、靈、寶、法六級中最低等的法級丹藥,但對雜役弟子來說卻已是難得,所以這名雜役弟子才會如此激動。

庖廚閣送來的晚膳依舊是一碗翠竹劍米,外加四菜一湯。而宋明庭做的蛇羹則有滿滿一大缸——雞冠火蛇的體型龐大,煮的時候都是用鼎煮的,自然不能用碗來裝。不過吃掉這滿滿一大缸蛇羹對宋明庭等人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修道之人氣血旺盛,若是放開了吃的話,日啖一象都不是什麼問題,更不用說區區一條蛇了。

宋清夷分出了一部分虹光角雉肉和蛇肉,然後起身道:“我拿去給師父。”說完就離開了。宋清夷離開之後,其他人也不動筷,一直等到宋清夷回來之後,才有了動作。

楚狂歌從腰帶中取出酒來。

這一次他算是大放血了,直接拿了兩壇火爐酒來。火爐酒和月光白一樣,都是靈級酒,雖然不及月光白珍貴,味道也比不上月白光,但依舊是十分難得的一種酒,尋常修士可能一輩子都喝不上一口。

楚狂歌給每人倒了一大碗酒,然後舉碗道:“來!幹了!這可是咱們師兄弟第一次坐下來一起喝酒!必須盡興!”

這確實是宋明庭他們師兄弟五人第一次一起坐下來喝酒,因為師兄弟五人中,只有楚狂歌一人是好酒的,其他四人對酒的興趣都不大。而且從前的時候,五人的關係並不太親近,各自有各自的“小團體”,宋明庭和宋清夷兩個人親如兄弟,魏曠遠成天跟李青雀焦不離孟孟不離焦,而楚狂歌則是自己一個人,大多數時候都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裡。

只是五個人就隱隱分成了三波,相互之間難免會有些隔閡,再加上從前的時候也沒人起頭,所以幾人自然也就不會有坐下來一起喝酒的機會。

感情都是要處出來的,不然即使佔著師兄弟的名分,沒有長時間的相處,也不會有深厚的感情。其實說起來,這裡面還有宋明庭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因為之前的時候,宋清夷不是沒有起過頭,他身為大師兄,自覺有讓師兄弟和睦相處的責任,所以很希望宋明庭和李青雀、魏曠遠他們能親近起來。

但那時候宋明庭因為資質平庸,修行進度緩慢而自卑不已。若僅僅是自卑也就罷了,可他在自卑的同時偏偏自尊心又強得狠。所以對於宋清夷組織的活動,他都是推三阻四的。他這麼推三阻四,李青雀和魏曠遠自然也不會喜歡拿熱臉貼冷屁股,時間一久,宋清夷也就不再提起類似的話茬了。

這也是為什麼兩人已經拜入克己真人座下好幾年了,和宋明庭的關係也只是淡淡的原因。

楚狂歌舉杯邀人共飲,宋明庭等人自然沒有推卻之理。宋明庭拿着杯子,朝宋清夷、楚狂歌、李青雀和魏曠遠分別示意過後,仰頭就幹了下去。濃烈的酒穿過喉嚨,像一條火龍,直達胃裡。這一刻,宋明庭只覺得有一隻火爐出現在胃裡,喉嚨似乎都要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