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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甜悠沒打擾他,靜靜等候。

“我是八歲來這個家的。”寒燁開口了。

“你媽媽帶你嫁進來的?”臭父親,媽媽一走,他就再婚了,蕭甜悠心裡很不是滋味。

“確切地說,是我媽隨我來的,父親讓她來照顧我的起居。”寒燁說。

原來是這樣,我就說啦,父親不是那麼薄情的人,蕭甜悠心裡好過了點。

“你們父子感情一直這麼好嗎?”蕭甜悠問。

“父親對我很好,無論我在哪方面有點進步,他都高興地表揚我,剛開始我學習成績差,很怕他。但他不說我成績差,而是表揚我比上次又進步了很多。”

寒燁的腦海中存了太多的畫面,一幕幕閃過。

“有一次我和同學打架,打得頭破血流,回來後我以為他會罵我或打我。哪知他說嘴巴是用來講道理的,下次記得先用嘴巴。然後第二天,他就領了個會武術的人來了家裡,教我練習。”

“後來,我就開始用功,什麼方面都要做到最優秀,因為那樣,父親就會高興,我生怕有哪一點做得不好,讓他失望。”

寒燁說的,跟蕭甜悠平時感覺的一樣,他很尊敬父親、孝順父親,但是少了那份平常子女在父親面前的嬌縱,沒有那份篤定父母會愛他的有恃無恐。

這大概是知道自己不是父親的親生兒子的緣故吧。

她問:“你怎麼會那麼想得到他的承認呢,那樣不是很累嗎?我以前看到叛逆期的少年,都是父親讓他往東他偏往西的那種。”

“可能是因為愧疚,也可能是因為太怕失去。”

寒燁皺了皺眉,心想自己也是自私的,父親是從別人那搶來的,想讓父親開心他努力,這其中,其實多少也有他的私心,他怕父親找回親生女兒後,就不要他了,所以他要優秀,優秀得父親不忍放棄他。

這時的蕭甜悠很矛盾,要不要在寒燁這打聽鄒軍的情況呢?她想知道,但又不想利用寒燁的信任。

正在猶豫時,寒燁突然又開口了。

“我是到了寒家之後,才知道父親是什麼的,所以我怕失去。以前,父親對我來說,就是噩夢。”

“我是自私的,為了逃避噩夢,我錯過了坦白的機會。”

寒燁表情痛苦,想起了他的親生父親掐着他的脖子的警告好好獃在寒家,如果在寒城面前亂說,我就這樣掐死你。

蕭甜悠見他痛苦,出於關心,這次毫不猶豫地問了,“那他現在還糾纏你嗎?”

寒燁嗯了一聲,痛苦又無奈。他能怎麼做呢,親生父親威脅要說出一切實情,到時這個家估計就完了。被逼無奈的他,只能一次又一次地被他當作搖錢樹。

寒燁的表情讓她知道,鄒軍確實如她所想,一直在當寒家的寄生蟲,他和江紅的糾纏,江紅是被迫還是自願她不得而知,但寒燁這,能肯定是被脅迫的。

怎麼對付鄒軍呢?如果他知道她就是寒晶,她不但威脅不到他,相反可能還會被威脅,如果她只是個局外人,不在乎寒家死活的人呢?就能威脅到他了吧,可是,她要怎麼做呢?

寒燁恢復平靜,看向女孩。

“我們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了。”

蕭甜悠朝她笑笑,“你這麼一說,我就沒那麼羨慕你了。就好比一個鍋里炖土豆,一個好土豆加一個壞土豆,最後還是沒土豆吃,跟我這空鍋差不了多少。”

寒燁一笑,颳了一下她的鼻子,“有你這麼把人比作土豆的嗎?”

蕭甜悠朝他調皮地眨眨眼,“很形像好不好,鍋是生活,人是土豆。”

“好,形像,你是好土豆還是壞土豆啊?”

“我啊,就是那不好也不壞的土豆。”

“不好不壞的土豆是什麼味道,要不讓我嘗一口?”寒燁說著朝着她俯下身來,作勢要親她。

蕭甜悠一下就彈了起來,“燁哥哥,你怎麼變壞了,都不像以前的燁哥哥了,我要重新考慮,還認不認你這個哥了?”

“不認。”寒燁快速地說。

“啊?”蕭甜悠沒想到他會這麼回答。

寒燁:“”我才不要那個哥哥的身份呢,不利於我追你。

“那就不認了,反正這麼多年我也習慣了無父無兄的生活,以前有媽媽,現在我還有阿妹和枝子。”

蕭甜悠說著就想起了以前那個幸福的家,有父母、朱姨和星哥哥的家,眼裡頓時充滿了淚水。

寒燁湊了過來,低頭看着她,溫柔地問:“生氣啦?”

“沒資格生氣,收我為乾女兒的是你父親,你這個哥哥只是個衍生產品而已,不認就算了。”蕭甜悠賭氣地說。

“好,我認,我認還不行嗎?”

“哼,強迫你認也沒意思,我不要。”

寒燁扶額,這女孩生這麼大氣幹什麼呀?我哪裡大錯特錯了嗎?看來下次要買幾本書學學前人的經驗,怎麼哄女孩開心。

再也不肯讓寒燁靠近的蕭甜悠,隨着夜越來越深,身上也越來越冷。

寒燁看着着急,脫了自己的衣服給她披上,被她丟了回來。

雙手抱在胸前,蕭甜悠抵不住襲來的瞌睡,進入夢鄉。

聽到均勻的呼吸聲傳來,寒燁才敢移到她身旁,把衣服蓋在她身上,然後將她緊緊地擁在懷裡。

女孩的夢中,一開始是自己不小心掉進了冰水中,凍得她直打哆嗦。

後來被人救了起來,身上披了干毯子,還有暖暖的壁爐,她就緊緊地靠着壁爐取暖。

軟香在懷的寒燁,感覺甜蜜又興奮,睡不着也不捨得睡。他看着她,不時將她亂動的手抓回衣服里。

終於在天快亮時,他也睡著了,頭本來是靠在靠背上,熟睡後就一路滑,滑到了女孩的脖頸處。

太陽初升,蕭甜悠睜開了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他睡夢中好看的臉。

許是做了什麼好夢吧,他的眉線舒展,嘴角微微上揚,一點也沒有平時給人的寒意,而是像個陽光大男孩。

如果,他一出生就有一個溫暖的家,而不是有噩夢般的父親,現在的他,應該就是一個陽光大男孩吧,而不是老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冰疙瘩。

如此想着的蕭甜悠,保持着現在的姿勢,不忍吵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