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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只有一盞如豆的燈火,反而不及外面的雪色天光來得亮堂,不過即便是一燈如豆也讓人感覺出溫暖。

梁木樨轉了轉眼珠子,但是此刻大家都聚在一起不知道說著什麼,沒有人發現她已經醒了。

既然沒有人發現,那她就接着裝睡吧,正好也聽聽他們在說什麼。

“……我要說的正是這個,當時看到容與太驚訝了,就一時忘了……”這是逍遙子的聲音,只是不知道他要說的是什麼事。

周牧陽溫潤晴朗的聲音傳來:“這麼說是打起來了?”

打起來了?誰跟誰?

逍遙子道:“可能還沒有,大概是因為我們還在這邊,我看沈崇元最多就是威脅威脅罷了。”

原來說的是沈崇元啊,這麼說他們是收到消息了。

周牧陽沒好氣地道:“那是因為我在這裡的緣故,沒有們。”

逍遙子切了一聲,很不認同:“我們為什麼會在這裡?我們這是為了誰?”

周牧陽道:“對,你們是為了我,不過……我請你們來了嗎?”

嗯?

梁木樨手指動了動,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啊?這小子,怎麼又這副欠揍的樣子了?

鶯時的聲音響起來:“熠王,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姑娘還重傷躺着呢?莫非你以前做的事都是騙人的不成!”

她這話音一落,蘇瀾就鏘啷一聲將劍拔出來。只聽周牧陽道:“所以,我們在這裡吵又有什麼意思?你們怪我又有什麼意思,我師父是在研製解藥呢,不是不給治!”

蘇瀾冷笑了一聲:“治不了就治不了,我們去找紫陽少君去!說什麼研製解藥,又不是中了毒!”

周牧陽呸了一聲:“你懂個屁!”

屋子裡的氣氛頓時便有些劍拔弩張,周牧陽冷哼了一聲,就往外面走,只是他還沒走出去就被蘇瀾和鶯時攔住,他冷笑了一下:“就憑你們能攔住我?”

逍遙子道:“那麼加上我呢?”

容與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怎麼了這是?”

逍遙子哼了一聲:“你這個無情無義的人,教出來的徒弟也是這樣無情無義!”

周牧陽道:“就憑她以前對我做的那些事,我這樣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以前對他做的事?

這是在說她嗎?

這麼說他是恢復記憶了?

梁木樨心中不但沒有不開心,反而很是高興。

只聽容與道:“小姑娘,草花那個小魔女跟你是什麼關係?”他這麼說著已經徑直往梁木樨床邊走過來。

草花那個小魔女?

婆婆在他眼裡只是一個小魔女,這麼說來周牧陽這個師父比婆婆還要大了?

她震驚了一瞬,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聽見容與道:“這個時候也該醒了,難道還沒醒?”說著便舉起一根粗針往她眉心扎去。

周牧陽跟在後面眉頭一跳,正要上前,就見梁木樨陡然睜開眼睛,驚恐地望着容與。

容與若無其事的收起了針,問道:“你跟草花是什麼關係?”

梁木樨望着他張了張嘴,還是說不出話來。

蘇瀾在後面道:“她是南瑤的大祭司,怎麼了?”

“哦,沒什麼,我只是想問問她身上怎麼會有草花的蠱。”

這個周牧陽知道:“這是草花婆婆給她防身保命的蠱。”

“原來是這樣。”容與點點頭看了周牧陽一眼,“你這臭小子什麼都不跟我說。”

周牧陽哼哼了一聲:“關我什麼事?”他說著,溫柔的目光就落在了梁木樨臉上。

梁木樨沖他彎了彎唇角,柔柔一笑。周牧陽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不自在的別過臉。

梁木樨眼中笑意更深了,這孩子,大約是剛才說的話被自己聽到了吧。

容與突然沖她道:“張嘴,我看看!”

梁木樨依言張開嘴,容與抬手將一個黑色藥丸丟進了她嘴裡。

那藥丸不知怎麼不用她吞咽,徑直就滑下去了,梁木樨心中大驚,便覺得一陣腥臭充盈在喉間,引得她一陣反胃,連忙想要爬起來衝出去找個地方吐一吐。

容與不待她吐出來,又取出一個小琉璃瓶子,往她嘴裡倒了一點什麼東西。

東西一入口,頓時口中便充斥着一股血腥味。

一個念頭閃過腦海,梁木樨再也忍不住,猛然側過頭來……

周牧陽眼疾手快,雖然站在人群後面,卻一把將前面的鶯時拎開,拿起一隻痰盂等過去,一手抓住梁木樨。

梁木樨已經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後面鶯時也反應過來,趕緊倒了一杯水端過來,等梁木樨吐完了給她涑口,又將污穢端出去倒了刷洗乾淨,這才進來。

就見梁木樨此時正靠在周牧陽懷裡,由容與給她診脈。

她唇角不由微微翹起來,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剛剛梁木樨才吐完,周牧陽抬步就要走,梁木樨一把拉住他的衣襟,柔柔軟軟的叫:“熠哥哥……”周牧陽腳步便僵在那裡。

女孩子的聲音軟軟糯糯的,彷彿甜絲絲的粘糕,又香又軟,叫人一聲,耳朵都酥酥麻麻的。

容與面色不善地瞥了周牧陽一眼:“傻愣着幹什麼?是誰求我來醫的?把她扶起來!”

起初周牧陽還只是扶着她,女孩子轉頭看上他:“熠哥哥,我冷……”

周牧陽撇撇嘴,那被子將她裹得結結實實,再次扶好。

容與沒好氣地道:“你把她裹得跟個粽子似的,我還怎麼給她診治?”

周牧陽道:“你不是看了看就知道了嗎?”話雖這樣說,還是解開了包裹着梁木樨的被子,將她的手拿出來,又讓她靠在自己懷裡。

梁木樨在他懷裡蹭了蹭,尋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一隻手還主動地抓住了他的手。

容與目光裡面有了笑意,一邊伸手去診脈一邊道:“你身體里的毒現在還在用藥嗎?”

梁木樨點點頭:“在用呢,已經有了好轉了,現在葉師兄給我做的藥丸,我吃了能暫時恢復幾天的功力。”

容與點點頭,周牧陽卻身子一僵,心中一個聲音閃過。

原來如此!

原來她的功力只是暫時恢復的,所以那個時候她被襲擊不是失手,是因為藥效過了,沒有了功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