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傢具都是原先房東的,屋子裡的燈泡發出暖黃的光。

等到穆浩初洗了澡出來,舒綠已經坐在了床上看書了。

男人因為沒有替換的浴袍睡衣,便將原來的襯衫套在身上,他一邊走一邊扣扣子,頭髮濕漉漉地往下滴着水,水順着臉頰下滑去,流過線條完美的下巴,鎖骨,一直滑到衣服裡面去。

舒綠莫名地臉又紅了,她有些慌亂地道:“那個,那個,你還是回去吧。”

穆浩初很快扣好了扣子,拿了一條幹毛巾來擦頭髮,一邊道:“舒綠,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難道你就這麼不相信我嗎?”

“我……”舒綠咬了咬唇,“要不我睡客廳的沙發吧?”

穆浩初道:“我知道一個不錯的賣傢具的地方,下次我帶你去買些傢具來布置。”他說話的語氣十分自然,倒像是布置他們倆的新房一樣。

“好。”舒綠有些尷尬,正要說什麼,卻聽穆浩初道:“你去看看還有沒有其他被子,我鋪在地上睡。”

“好。”舒綠趕緊爬起來去找被子,穆浩初拿了一件大衣給她披上,又將火爐搬了進來,將窗口打開了一道縫透氣。

做完了這些舒綠已經抱了兩床被子來,說道:“這些被子放得久了,沒有曬過只怕不暖和,我再去給你抱兩床來。”

“不用了。”穆浩初攔住她,“我是個男人,身體好着呢!不會着涼的,你快到床上去吧,免得着涼了。”

“你剛才……傷口沒有沾到水吧?”

穆浩初眼波深沉:“要不你幫我看一下,我也不知道沾到了沒有。”

“好吧,你把衣服解開。”

“我一隻手不大方便,還是你幫我解吧。”

“哦。”舒綠渾然忘了他剛才一隻手是怎麼把衣服扣上的,乖乖地伸手幫他解衣扣。

男人的目光落在她修長的脖頸上,喉結不自然地滾動了一下,很快,又滾動了一下……

少女的手指落在他肩膀上,指尖微涼,刺激得他的皮膚都戰慄起來。舒綠查看了一下,說道:“還好,傷口沒有沾到水,就是旁邊的紗布潮了,我幫你換塊紗布吧。”

由於她自己也受了傷,手袋裡備了紗布和傷葯。

舒綠給他換了葯,重新包紮了一遍,這才道:“好了,可以睡覺了。”一抬頭,看見穆浩初額頭上有亮晶晶的汗珠滾下來,她頓時一慌:“我剛才弄疼你了嗎?”

“嗯,是有點疼,不過沒事,睡一覺就好了。”穆浩初的聲音帶着沙啞。

舒綠因為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傷口上,根本沒有注意,點頭道:“好,你早點睡。”

“嗯。”穆浩初答應了一聲便扣上衣服,鑽到了被子里。

火爐雖小,卻熏得滿室暖意。

穆浩初躺在冰冷潮濕的被子里,卻熱得渾身冒汗,根本睡不着,但是他又怕吵到舒綠被她看出端倪來要趕自己出去,於是只得僵硬地躺着,一動也不敢動。

而床上的舒綠同樣也睡不着,雖然說她跟穆浩初不是第一次共處一室,但這般睡在一個卧室里還是第一次,她心裡很緊張,深怕穆浩初會對她做出什麼來。

她的被子是劉嫂今天幫着曬過了帶過來的,溫暖舒適,又想到穆浩初的被子摸在手上又硬又潮濕,問道:“穆浩初,你冷嗎?”

穆浩初手心裡都是汗,身體發僵,卻不敢吱聲,非但如此還做出了輕微的鼾聲,像是已經睡著了。

舒綠放下心來,漸漸地困意上來了,也進入了夢鄉。

夢裡居然看到一大片花海,不知道是什麼花,深紅淺白,絢麗奪目。她在花海里快樂地奔跑,遠處一個男子策馬而來,向她叫道:“舒綠,舒綠,快來,快來!”

穆浩初騎在高頭大馬上,伸手一拉就將她拉上了馬背,一陣風似的飛奔出去。

風呼啦啦地從身側刮過,他們飛奔在花海里,如肋生雙翅,徜徉飛翔,歡快的笑聲灑了一路。

然而這匹馬跑着跑着突然前蹄一揚飛過了一個峽谷,再一揚,就從半空中掉了下去。

舒綠嚇了一大跳,一下子驚醒,只覺得腰間沉重,像是有什麼東西擱在了腰間,而耳畔竟然有淺淺的呼吸聲傳來。她剛一動,就聽見穆浩初困頓的聲音:“別動!”

舒綠想將他擱在腰間的手拿開,他卻抱得更緊了:“讓我抱一會兒。”

舒綠背對着他,瓮聲瓮氣道:“我手臂麻了。”

“那你轉過來,別壓着。”

可是她剛剛一動,穆浩初的呼吸便粗重起來,舒綠嚇了一跳:“怎麼了?我碰到你傷口了嗎?”

“沒有。”

“那是為”話沒說完,嘴唇便被封住了。

“穆浩初,你混蛋!”舒綠聲音破碎,中間夾雜着嗚嗚聲。

“舒綠,我喜歡你,好喜歡。”

“穆浩初,別這樣!”

她說了這話,本來以為穆浩初會耍賴,誰知男人立刻從溫暖的被子里跳出來,向浴室衝去,片刻之後響起了嘩嘩的水聲。

舒綠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想到這床上不能多呆了,等會兒要是劉嫂他們來了看見房間里的情形該怎麼解釋?她慌亂地起來穿上了衣服,又將拿給穆浩初蓋的被子疊好,收起來放到柜子里。

男人沖了個冷水澡出來,看見鋪蓋都沒了,唇角閃過一抹笑意,很自然地鑽到了床上的被子里,問道:“起這麼早做什麼,再來睡會兒!”

“不行,一會兒劉嫂他們該來了。”舒綠死活不肯睡,也不肯再靠近穆浩初三步之內。

穆浩初無奈,只好穿上衣服,說道:“舒綠,我要趕往明都一趟,等我回來再來看你,我沒回來之前你不要一個人來這裡,不安全。”

舒綠腹誹:你來了才不安全吧?

她也不說破,只怕穆浩初在這兒沒完沒了地糾纏,連忙敷衍他:“好了,我知道了,你快些走吧,別讓人看到了。”

穆浩初哈哈一笑,他出去的時候還是單手撐着牆躍了出去,舒綠道:“我有鑰匙啊!”

穆浩初臉頰一黑:“不早說!”

舒綠隔着鐵門向他吐舌頭:“是你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