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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寶玉他們去逛花園,王熙鳳還留在正屋裡和王夫人處理各項事務。

忙了一個時辰左右,王熙鳳便感覺到腰酸的厲害,但是看嬸娘還在問僕婦帳幔採買的事情,長輩如此,她也不好說想休息一會兒。

其實自從去年小產之後,王熙鳳的身體便一直不好,但是她性子好強,一直硬撐着,再者不過半年不管事,她便覺得在府里有些命令不通,就說賈璉和尤二姐那事,居然能瞞住她幾個月,有這個教訓在先,她是無論如何不肯鬆手的。

回娘家幫忙,也有這方面的原因。她叔叔現在位高權重,已經成為四大家族的領頭人,這樣的娘家她當然要多走動,她和娘家的關係越親密,在賈府的地位才會越牢固。

尤二姐的死在她和賈璉中間到底是起了隔閡,王熙鳳明顯能感到賈璉對她的敷衍不耐煩,除了有事商量,他平時都不怎麼進她的屋子。

她也沒想到,賈璉那個風流種子對尤二姐居然還是有一點真心的,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他抱着秋桐調笑沒想過隔壁的人心情如何。

王熙鳳對賈璉的深情嗤之以鼻,但她知道在賈府里她還是需要他的支持的,而王家就是讓賈璉不得不低頭的原因。

所以儘管她身體不適,還是到這裡幫忙了。

王熙鳳藉著喝茶吃點心坐到旁邊休息了一會兒,便又跟着王夫人處理起各項開支的審核和發放。

一個管事媳婦來彙報,“領牌取錢,預備給外面花匠的工錢。”

旁邊就有個丫鬟接過帖子來念道:“牡丹若干盆,芍藥若干盆……合計八百六十兩銀子。”

王熙鳳對外面各種花的價格一清二楚,八百六十兩,這得多少花?怕不是得把整個王家的花草都要換一遍。

當初她把大觀園的花草都交給賈芸也不過花了二百兩,還是默認他從中獲利的。怎麼就為親事換的花就要這麼多,這管事的莫不是中飽私囊了?

但是王夫人聽到後一點也沒懷疑,非常利索的就讓人給她對牌單子,讓她去領銀子。

她都已經決定了,王熙鳳作為外嫁女,當然不可能再反駁說這賬目不對,她嬸娘的手段她是知道的,不可能這麼簡單就被糊弄過去,其中必然有什麼內情。

王熙鳳只把這疑惑壓在心裡。

算一算這上午王夫人眼也不眨地就花出去幾千兩銀子,王熙鳳心裡不免有些波動,在幾年前她也是這樣一張嘴就是幾百兩出去,可是到了現在她要做什麼事,先考慮自己銀子夠不夠,不夠還得拿東西去典當。

她怎麼就過得這麼落魄了。

王熙鳳心情複雜,但是也不打算在娘家人面前表現出來,她若無其事的繼續對賬。

中午的時候她們才離開花廳,抽空和賈寶玉幾人一起用飯,略休息了一會兒便又回花廳去了。

賈寶玉他們就沒有這麼累了,逛完了花園又去游湖,王家雖然沒有省親,園子修的也不比大觀園差,幾位姑娘們的綉樓就坐落其間。

既然到了這裡,自然要請她們進去看看,賈寶玉這時候就不好再跟着了,一個人怏怏不樂的回前面去了。

姜妍倒是挺想去見識一下兩家姑娘的不同,賈家幾個是放養式的,邢夫人王夫人對這些庶女都不太關心,不知王家如何。但是賈寶玉要走,她們也不好留下,只能跟着他離開。

陪同的婆子提議說:“我們家大爺應該從外面回來了,寶二爺可要去找他?”

賈寶玉早上就沒見到王仁,聽說是出去有事,不過賈寶玉和他交情一般,他和薛蟠比較意氣相投,沒見着賈寶玉也沒什麼遺憾。

不過他現在一個人也是無聊,這婆子都提起來了,按禮也是要去見見的。他便讓人帶路去找王仁了。

賈寶玉往前院去了,姜妍她們自然不能再跟着,於是她們又落了單。

麝月左右看了看,說:“咱們也別回前面去了,隨便找個亭子歇一歇等着吧,姑娘們出來時一起出去就是。正好也欣賞一翻這裡的景色,我看這園子這和我們府的大觀園倒是不同的風格,更舒朗開闊一些。”

旁邊給她們引路的丫鬟說:“姑娘好眼力,我們府里的園子是前兩年新修的,據說是和鄭家請了同一批工匠,和京里常用的不是一批人。”

“鄭家?哪個鄭家?”

那丫鬟笑道:“還有哪個鄭家?就是皇后娘娘的妹夫家,他們家的園子是全京城都有名的。當初不少人想跟他家學,不過那些工匠都是特意從外地找來的,後來還是我們家得了那些工匠。”

麝月她們在府里每天就是一些家常瑣事,根本不關心外面如何,聽她這麼說也不在意。

姜妍沒想到王家和太子那邊的人關係這麼好,連園子的工匠都能借用,他不是皇帝的人嗎?就是太子也不好靠太近吧?不過皇帝對太子現在應該挺滿意的,畢竟還有個太上皇和義忠郡王在。

她很捧場的說:“沒想到裡面還有這出,果然還是王大人有面子。”

聽她這話,那丫鬟笑的更加親熱了,“我就是個丫鬟,哪裡懂這麼多。都是聽別人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樣。

姜妍又客氣了幾句,才把人打發走。

人一離開,麝月就沒好氣地說:“你對她客氣做什麼?這王家的人是怎麼回事?一有機會就說她們家如何好,我們家的園子還接待過娘娘呢!她有得比嗎?。”

姜妍對賈府沒什麼歸屬感,也不覺得有什麼好氣的,賈府漸漸落敗,王家上升是不爭的事實,還不許人家說兩句了。

她們這裡有些小小的不愉快,其他人處倒是相處融洽,到下午離開時,兩位姑娘還一直送到了儀門處。

到了下午,街上行人漸少,顯得那衣衫襤褸的乞丐越發多了。

他們畏畏縮縮地躲在街角處,一邊提防着巡邏的官差,一邊尋摸着可能的乞討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