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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妍和謝景行離開了四合院,說了半天的話,她也沒力氣再出去玩了。兩人便回到了客棧。

謝景行看他她興緻不高,寬慰她說:“雲州那邊都已經上了正軌,她們到那邊雖然說不上多富足,起碼基本的需求是能滿足的。”

姜妍倒不是為了這個鬱悶,這些女孩子的出路在被買賣的人中間算是不錯的了,起碼他們不用擔心動不動被打死,被賣掉,被轉手送人,甚至被送到那種骯髒見不得人的去處。

她只是搞不懂自己到底是做了什麼孽,被送到這麼個封建社會來。明明處處都是自己看不慣的事情,到頭來還要覺得這樣已經是不錯的了。

但是比起渾渾噩噩,她寧願選擇這樣時不時不舒服的清醒。

她嘆了口氣,“你說什麼時候才能沒有這種事呢?父母甚至叔伯就能把一個人賣掉!難道因為他們小,

她知道這話無解,就算是在現代社會各種父權、夫權依然壓迫在女性身上,何況這種封建社會。可還是覺得不吐不快。

謝景行已經習慣了她的語出驚人,畢竟這位好幾年前就說要和家裡斷絕關係的。這在父權大如天的古代,已經不是一句離經叛道能形容的,完全可以說是大逆不道了。

他自己心中也隱秘的有這種反抗的想法,雖然這幾年他和慶安侯關係緩和了些,但是年少時父親的缺失,還是讓他對這種思想不以為然,一年都沒有見過幾次的人,就因為有了個父親的名頭,就能對他動輒訓斥打罵?

是以他也不為姜妍的話吃驚動怒。

但是他也不知道怎麼回答,這種事情自古有之,可不是說變就能變的。就是這個朝代覆滅了,下個朝代還是如此。

他只能默默把茶和點心放到她面前,“喝點水吧,你說了那麼長時間的話。”

姜妍也不需要他回答,她自己都不知道答案呢。

她鬱悶了一會兒也就好了,反正也改變不了,她就不給自己找氣受了。

不過她還是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就算是幫一個人,起碼對那個人來說也是有用的。

姜妍想起她原本要給謝景行的東西,說不定這個能有些用?

她從包袱里取出一沓紙,“這是我上次說的阿拉伯數字,回來這幾個月我整理了一下,上面有基本的加減乘除,還有一些記賬的方法。”

她雖然不是學會計的,當年也考過初級會計,這些倒還記得。

她問謝景行,“羊毛作坊里的賬目能不能用這種方法來記?”

謝景行接過來翻了翻,他也就是個看得懂賬本的水平,不過阿拉伯數字的優點是一目了然的,“這看起來倒是簡潔,應該可行。”

“這可比漢字珠算學起來快,我想讓一些做粗活的女工專門學習做賬,以後就負責作坊的賬目,這樣她們有一技之長,我們也方便。”

羊毛作坊裡面都是女工,自然不可能讓賬房進去,每個月都要來回送賬本,也是一件麻煩事,還不如她們自己培養,一個作坊里幾十上百個女工,她不信就找不出一個能算賬的來。

謝景行笑道:“你這想的可真快,剛剛才想到的吧?”

姜妍點頭道:“我本來是要直接給你的,突然想起來反正都是要讓人重新學的,大家都差不多,為什麼不能讓女人來?那些男人自持本領,說不定還不稀罕呢。”

謝景行搖頭,“這個拿出去,只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出這數字的方便簡潔,就是那些賬房不願意學,他們的東家也要逼着他們學。”

姜妍不管別人,其他人家是肯定不會用女子賬房的,她說:“你回去之後就讓她們多學着些吧,之後辣椒種出來了,我還想開個辣椒醬作坊,以後也能用得着。”

她之前還想開酒樓的,不過現在發現還是勞動密集型產業比較適合容納人。

謝景行無奈道:“好好好,我就等着你的作坊把這些女賬房都給收了去。”

姜妍說了這麼一通,心情也好了不少,“現在暫時就這樣吧,等我想到其他的再說。不過我沒人也沒時間,只能出個方子,還得讓永安多操心了。”

“有你給他的分紅,操再多的心他也願意。”

說起辣椒,謝景行問,“你上次不是說回來試着種的嗎?現在怎麼樣了?”

姜妍想起屋裡那幾株長勢良好的辣椒,笑道:“已經結果了,不過我想着多留種子,也沒摘了吃,不少已經變紅了。她們還以為我又種了什麼奇怪的花呢。”

謝景行有些遺憾,“可惜之後你不能出來了,我還想嘗一嘗你說的那些辣菜呢。”

姜妍想了想,“也不是沒機會,你回來不是還沒來得及見寶玉嗎?到時候我找機會給你,你讓廚娘做給你吃。我現在就把菜譜寫給你。”

“寶玉?”謝景行此刻一點也不關心菜譜了,“你以前不都是直呼他姓名的嗎?”

姜妍找了一圈沒找到筆墨,直接拿眉黛在紙上寫,聞言隨口說:“相處這麼多年了,早就熟悉了。”

謝景行有些不滿,“那你不是還直接叫我名字?難道我還沒有他熟?”

姜妍仔細一想,好像也是,他們說話時很少叫對方,但確實都是連名帶姓稱呼的。

不過他都幾歲了,還計較這個。

她想了想,覺得這事不能怪她,“寶玉聽起來就像小名,容易說出來,景行就不大適合了對吧?”

見謝景行一臉不接受地看着她,姜妍認錯道:“好吧,以後我就叫你景行了。景行、景行,行了吧?”

姜妍抖了一下,為什麼感覺這麼肉麻?

也就她吃虧在自己名字是兩個字上,要是讓謝景行喊她妍兒、妍妹妹,他肯定就覺得肉麻了。現在還來逼她。

不過想想,一般他們說話也不叫對方名字,忍忍也就過去了。

謝景行也有些不自在,不過接受程度卻很好,他很滿意地表示以後兩人的稱呼就這麼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