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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正半靠在床上,聽紫鵑讀書解悶,見姜妍進來,倒是有些高興。

她雖然是在病中,又愛清靜,卻也是想有個人來看望自己的,不至於讓她產生形單影隻之感。

但是園子里一共沒剩下幾個人,賈寶玉她是不想再見了,惜春已經被送到水月庵里去了,李紈所有精神都放在賈蘭身上,也顧不得其他人。也就還有往日和她熟悉的丫鬟們來看看她。

但是最近因為賈寶玉娶親的事,大家都忙,林黛玉這裡就更加冷清了。

見到姜妍來,她忙吩咐紫鵑搬凳子過來讓她坐,只是她體力不支,便是說句話也說的斷斷續續。

姜妍也不推辭,坐下後就開門見山地問:“林姑娘,你的身體可還好?”

林黛玉雪白的臉上露出個虛弱的笑,,“我這都是老毛病了,隨它去吧。”

紫鵑想起那人蔘養榮丸的事就咬牙,要不是那葯耽擱了姑娘的病情,她的身體肯定比現在好多了。

她忙說:“姑娘別說這話,太醫都說了,好好養着就行。”她相信換了好葯,姑娘的身體一定會有起色的。

林黛玉卻沒有這麼樂觀,她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這大半年都躺在床上,便是個好人都要躺壞了,更何況是她。

這些天她常常感到心慌氣短,有時一咳嗽就是大半天,恨不能把心肺都咳出來,咳血的情況也比起以往更加嚴重,多少葯吃了都沒用,想來是她這身體熬不住了,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

姜妍道:“要我看,林姑娘這身子養了這麼多年也沒有起色,不如換個別的方法。”

紫鵑看了姜妍一眼,她們姑娘身子沒起色,還不是因為吃了假藥的緣故。

姜妍看出了她的意思,解釋道:“早些年那人蔘養榮丸也吃着,都這麼多年了,都沒有把姑娘治好,可見其效果不大。”

紫鵑道:“這麼些年,姑娘看的大夫也不少了,宮裡的什麼胡太醫王太醫都看過,可也沒有用啊。你說這話,難不成是知道什麼民間神醫?”

紫鵑說完自己都不相信,姜妍一個天天在府里的丫鬟,能知道什麼。

姜妍咬咬牙,一臉不舍地說:“若是別人,我再不會拿出這東西來,但是林姑娘以前對我不薄,她又病成這樣了,我要是還藏着掖着,那就喪了良心了。”

她從貼身的荷包里取出一個透明膠囊,裡面裝着金色液體,在從窗戶縫裡射進來的陽光下流光溢彩,看着就不是凡品。一下子吸引住了主僕二人的目光。

“這是我上次探親假回去機緣巧合下得來的,給我的那道士說這可以包治百病,我原本是不相信的,但是這東西看起來確實稀罕,我想着這說不定是真的,就一直留在身邊。你們看看,林姑娘能不能用?”

紫鵑一臉猶豫地接過去,能有辦法治好她們姑娘的病,她自然是樂意的,但是這麼莫名其妙的葯,她也不敢隨便給人吃啊。可這東西看上去確實有點神奇,這藥丸上一個封口都沒有,也不知是怎麼把水裝進去的,有這手段,說不定這葯真有用呢?

林黛玉卻沒接受,她謝過姜妍的好意,“若是真的,這是你的機緣,以後說不定會用上,我不能拿這救命的葯。”

看那葯的樣子,應該是有些用處,但她的身體都要不行了,除非是仙丹,不然估計也沒辦法,何必再浪費這葯。

姜妍沒想到她試都不願意試一下,“可是我用不上啊,我身體可好了,這些年都沒生過病,說不定一輩子都用不上,當然是先緊着你這裡。”

紫鵑原本還在猶豫要不要勸林黛玉試一試,被她們這番話一說,卻是定了主意。

她雖然寬慰自己,換了新葯林黛玉的身體就會變好,其實不過是安慰自己。姑娘剛來府里的那幾年,樣樣都是最好的,可就那樣,也沒見她身體好轉。現在府里困難,肯定是不能像以前那樣供奉姑娘的,她那比以前更差的身體,難道會變好?

正好這時下人送剛煮好的銀耳湯來,她不動聲色地去裝了一碗,舀起一勺吹了吹,送到林黛玉的嘴邊,“姑娘先喝點湯。”

林黛玉順勢喝了下去,半點沒察覺出異樣。

姜妍卻看到紫鵑吹氣時順手把藥丸放到了勺子里,那藥丸入水即化,一下子就融入到銀耳湯里了。

她立刻給紫鵑打掩護,加緊勸說林黛玉吸引她的注意力,果然她沒發現什麼不對。

林黛玉喝了一口就喝不下去了,她擺擺手,“剩下的你們分了吧。”這是不想再談這個話題了。

姜妍只能住了口,跟着紫鵑出去喝銀耳湯了。

一出門紫鵑就問姜妍,“那葯真的有用嗎?剛才我放在姑娘的湯里了。”

姜妍信心滿滿,“肯定有用,那看起來就不是凡品。”

紫鵑對姜妍有些抱歉,“這是你的靈丹妙藥,卻被我擅自用了,我實在是對你有愧。但是我不後悔,要是姑娘好了,以後我做牛做馬來報答你。”

姜妍擺手笑道:“不必不必,你給我做牛做馬,誰來服侍林姑娘呢?我是心甘情願把葯給林姑娘的,多虧你機靈,不然我還要費一番口舌,事情還不一定能辦成。”

姜妍對這葯是信心百倍的,薛寶釵的嫁妝還沒歸庫房,里離不開人,她還得趕緊回去,也沒留在這裡看效果,按她的經驗,應該到晚上就能看出療效來了。

因為要曬嫁,薛寶釵那幾十抬的嫁妝都擺在院子里,前後院都擺滿了,就留下個走動的過道。清點入庫也是個大工程,

薛寶釵的嫁妝確實不少,但是跟姜妍想象的有點差距,薛家怎麼也是好幾代的皇商,不說十里紅妝,起碼也得有六十四抬吧,這才三十六抬也不符合珍珠如土金如鐵的薛家啊。看來薛家的情況也是大不如前,當然也有可能是薛姨媽把嫁妝折成銀票讓薛寶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