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躍躍欲試

一家人在歡聲笑語中吃完飯，待李氏、靈兒和慧兒收拾完桌子，幾個大人就聊起了天，老爺子說大伯家的大兒子石小軍託人捎信回來，說從什夫長升到了百夫長，還說又長高長壯了，大家聽到後都很開心。到黃昏時分，石靈兒看到幾隻小雞乖乖地進了給它們打的籠子，小寶也已經在李氏懷裡睡著了，石靈兒去李氏房裡點着了桐油燈，李氏隨後進來把小寶交給石靈兒，自己去打了一盆水進來和石靈兒一起給小寶洗了洗，然後就將小寶放在了床上。小寶看來是真的困了，洗的時候只睜開眼皮看了看，便又沉沉的睡著了。李氏出去打水時，石小平進來把今天的銀子放在了李氏床邊的案子上。

石靈兒走出李氏的房間時，發現外面的月色漸漸明亮起來，老爺子和曾氏及石銀鎖還在院子里聊天，好像是聊到了二柱分家的事，說二柱的爹管不了事，都是後娘做主，只分了兩畝多沙地和一間房子給他，每月還要給一百個銅板給他後娘，說是給他爹治病的。要不是里正和爺爺發話，那個後娘恨不得現在就要二柱在一邊單獨做廚房做飯。現在倒是答應先在一起做到明年正月十五了再說。眾人聽到也是一陣唏噓。

石靈兒心想，聊天聊到這裡，也許就沒有多的話題了，於是走到坐在那裡當聽眾的小平和慧兒旁邊坐下，見眾人一時之間沒有說話，於是說道：“爹，爺爺奶奶，二伯，靈兒這幾天在山上玩，發現了一個現象。”

老爺子笑笑：“呵呵，靈兒啊，你發現了什麼啊？”

“我發現，”石靈兒用眼光掃掃眾人，見大家都在聽，“我發現那些樹葉堆得多的地方，土質就鬆軟，那裡的野花野草之類的東西就長得好。”

聽到這，曾氏笑了：“靈兒啊，奶奶當你發現了什麼呢，這還用你說啊，我們大家誰不知道啊！”

“老婆子，你別打岔，聽靈兒說完。”老爺子回過頭來，對靈兒說道：“靈兒啊，你還有什麼要說嗎？”

石靈兒理了理自己的思緒：“我是這樣想的，爺爺您看對不對：既然那些腐爛的樹葉啊、軟土啊之類的，能長出好的野花野草，那我們把它們挑到麥地里，玉米地里，能不能多長一些糧食呢？”

一時之間，院子里一陣安靜。石靈兒心想，難道是他們懷疑我說的不對？正在這時，只見老爺子一拍大腿：“妙，妙啊！你說我們天天看到，怎麼沒有想到呢。用這個方法，一畝田起碼能多打三四十斤糧食！”老爺子顯得很高興，“靈兒啊，你這個小腦袋怎麼這麼聰明啊。”老爺子喝了一口水，“銀鎖、銅鎖，這幾天地里不忙，你們得空的話，就去山邊收集這些東西，明年一定有個好收成。你大哥那邊我回去再告訴他。”

“好的。”“好的。”銀鎖和銅鎖齊聲回答。其實，老爺子就是不吩咐，兩人就已經躍躍欲試了。

“好了，也不早了，老婆子，我們回去吧。”老爺子站起身來，“今天這頓飯，可是吃舒坦了！”

老爺子發了話，曾氏和銀鎖都站了起來，一起往院外走，石銅鎖連忙起身相送。

石銅鎖回來時，發現幾個孩子都睡了，只有自己的房裡還點着燈，石銅鎖關好院門，簡單地洗了洗，三步兩步來到了房裡，發現李氏今天沒有做針線，手上拿着什麼在仔細地看着。看到自己進來，連忙把東西握在手中。“孩子他娘，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石銅鎖不無興奮。

“孩子他爹，我也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李氏也難掩自己的興奮。

“喲，什麼好消息？”石銅鎖邊說邊爬上床，一手將李氏環住，另一隻手也覆上了李氏的前胸。

“喔喔，你，你先說。”

“一會再跟你說吧。”石銅鎖說完，一手將燈扇熄，嘴唇順勢堵在了李氏的唇上

良久，李氏臉上的紅暈漸漸退去。

“他爹，你那會兒要跟我說什麼？”

石銅鎖翻了個身，將油燈重新點燃，把幾個人在外面的話題跟李氏詳細的說了一遍，李氏聽了也覺得可行。石銅鎖坐起身來，半倚在床上：“孩子他娘，今年種下去，要是長勢好的話，我們明年就去楊地主家租幾畝地，這樣的話，地里能多打一二百斤，租的地能收個一二百斤，那我們一家人不僅夠吃，還說不定能多賣二兩銀子呢。”石銅鎖憧憬着明年的好日子。

“那樣的話，孩子們就不會餓肚子了。他爹，你看，小寶這段時間吃得好一點，睡覺也安穩多了。”

石銅鎖看着熟睡的小寶：“是啊，這段時間別說小寶，就是我自己也覺得有力氣多了。早上去一趟鎮上，回來干一天活也一點都不覺得累。呃，你有什麼好消息呀？”

李氏在枕邊摸索了一陣，然後也坐起身來，倚在石銅鎖的肩膀上，伸出手，攤開手掌，一錠半兩重的銀子赫然出現在手心：“他爹，你看。”

石銅鎖看了看，又拿在手上掂了掂：“是我們這幾天賣的嗎？”石銅鎖去鎮上賣了幾天藥材，也買了一些麵粉和大米回來，對家裡剩多少錢沒有太大的概念。

“哪是這幾天剩的，是他們今天賣的。”

“今天？”石銅鎖也有點吃驚，“今天的錢不是買了小雞，還有骨頭和肉嗎？”

李氏指了指案子上：“你看，那裡還有整整一百文呢。”

石銅鎖也有點轉不過彎來了：“孩、孩子他娘，你、你是說他們今天賣了六、七百文？”六七百文無疑是一個大數字，這快要趕上一個成人兩個月的工錢了。

“可不是嗎？除了賣藥材，難道他們還能撿錢不成？”

“莫不是真的是撿的吧？我最多的一天，也只賣了二百多文，孩子他娘，你明天問問他們，要是撿的話，還要想辦法還給別人，一下掉這麼多錢，你說別人該有多着急啊。”

“好的，我明天問問。

孩子他爹，我估摸着一定不是撿的，我的孩子我知道，就是撿到一文錢，他們也會告訴我的，今天他們那個平靜樣，肯定是賣藥材賣的。”李氏從石銅鎖手上拿過銀子，連同那一百文銅錢一起放進了床裡面的一個木匣里。放好錢，李氏又倚在了石銅鎖的肩上：“孩子他爹，你說，不要說是今天，就是按靈兒們這一天百十文的做法，一個月下來，差不多有三兩銀子，這樣三四個月，咱們家也能蓋三間大瓦房了。”李氏想到以後有瓦房住，心裡一陣嚮往。

“這山上的藥材不是野草，也有挖完的時候，我估計挖不了多久就沒什麼了，剛才送爹娘回來時，二哥還說，靈兒明天把香兒也帶去的。”

“二哥二嫂經常幫我們，帶香兒去也是應該的。要是沒有足夠的銀子，咱們先把這屋頂換一換，省得一下雨就漏。”

“嗯，這屋頂是該換一換了，當時銀子不夠，蓋得薄了點，等地里的事忙完了，我們最好把上面換成瓦。那樣就不會漏了。”石銅鎖頓了頓，“孩子他娘，你說我們的靈兒怎麼這麼聰明啊？認識那麼多藥材。”

“是啊，這孩子雖然長相像我，但比我聰明多了，這才幾天，兩兄妹掙的銀子都有小二兩了，比我們一年的都多。”

“孩子他娘，我有個預感，感覺到咱們的好日子就要來了。”

“要是天天都像這幾天這樣，我就心滿意足了。哎，哎，他爹，你這手又作怪。”

石銅鎖翻身把李氏放在床上，順勢吹熄油燈：“不是手在作怪，是它在作怪呢。”不等李氏開口，石銅鎖的嘴唇又覆在了李氏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