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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曾經盛海股市最大一處地下黑市的掌控者,褚漣漪陡然消失於盛海灘其實已經7天。

小圈子裡傳言紛紛,主要關於一條大鱷猝然被“捕殺”,偶爾也帶她幾句。

江澈剛從胡彪碇口中得到消息,有些擔心,但是實際上沒有任何辦法,那樣的漩渦對於現在他而言,沾都不能沾……

“事情應該和她關係不大,只是盛海正好也不願意呆了,所以走了吧。她說過有退路的。”

江澈只能安慰自己說,褚漣漪是那麼老道的人,事件又非直接相關,而且自己已經早一步提醒過,她也說會有準備……肯定出不了岔子。

這天是1992年6月21日,星期天。

下午,差不多就是江澈把室外機扛上肩膀“開始裝”的那個時間,一輛價值30萬的皇冠開到臨州師範學院門口減速,緩緩停下來。

幾個路過的學生站下來看了看。

車門打開,駕駛座上下來了一個女人,看樣子二十七八歲,穿得清新自然。美女配豪車,一時間遠遠近近偷偷關注的人多了起來。

褚漣漪身上穿的是那天上午江澈誇獎過的那套衣服,當時趴在草坪上沾了草葉綠,好不容易才洗掉,洗掉了又後悔,總之過程很“曲折”,她把袖子卷到了臂彎,露出來手腕上戴着的一串紅色編織手串搭配手錶。

褚漣漪還不知道江澈有大哥大,現在江澈有大哥大這件事除了胡彪碇,身邊那些人,就只有蘇楚昨天剛知道。

不過她有江澈宿舍樓的電話,早先江澈打過給她。

電話中午就打過了,管理員喊了幾聲,說是人不在宿舍,褚漣漪在酒店呆得無聊,乾脆開車過來看看。

“同學,請問你們知道江澈嗎?他跟你們一個學校。”

幾個低年級的男生莫名緊張,搖頭。

其中一個說:“聽說過,但是不認識。”

“謝謝。”

褚漣漪就這麼在學校門口站了一會兒,偶爾看有人不匆忙的,就上前詢問一聲。

“你找江澈?”

她正向一群女學生打聽的時候,旁邊一個路過的姑娘問。

褚漣漪轉頭,笑着說:“對,你認識他嗎?”

“嗯,我們是同班同學。”葉瓊蓁面無表情點了點頭。

但是旁邊打招呼離開的女學生們卻說:“葉老師再見。”

聯繫、反應,褚漣漪大概猜到面前這姑娘是誰了,因為那個一起度過的除夕夜,江澈說過他剛分手,原因女朋友留校了,而他沒有……

她在想應該說點什麼,葉瓊蓁先問:“你是江澈的?”

這時候407的老呂和老陳抱着籃球跑了過來,打斷了對話。他們剛在裡面聽說,外面有個開皇冠車的漂亮女人在找江澈。

“你……那個,你找江澈是嗎?”

真的看到人了,兩個男孩子頓時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面前的女人不光好看,還給人一種莫名的距離感。

也許因為是有錢人的關係吧,看着貴氣。老呂默默想了想。

“對的,你們認識他?”褚漣漪笑得很燦爛,帶着欣喜。

兩個男生都用力點頭。

“我,我們一個宿舍的”,老呂有些結巴說,“不過他跟鄭忻峰兩個一大早就出去了,我們也不知道他現在在不在宿舍。”

“那……”

“要不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們跑過去看看。”

“一起去吧,你們給我指路。”褚漣漪回身,給兩個男生打開后座車門。

其實學校並沒有那麼大,老呂和老陳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一身臭汗,再看看車,搖頭想拒絕。

“沒事的”,褚漣漪笑着說,“正好車裡有空調。”

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可能是不想拒絕,也可能是不好拒絕,總不會是不敢拒絕吧?老呂和老陳誰都還沒想清楚,就已經坐上車了。

褚漣漪上了駕駛座,坐好,搖下車窗……向著依然站在不遠處的葉瓊蓁狡黠地笑一下,說:“你猜?”

這是在回答她剛剛的那個問題。

…………

“這就是他的床啊?”褚漣漪好奇的踮腳看了看江澈的的床鋪,翻一下枕頭,鼻尖一簇,笑着說:“都是汗臭味。”

她剛剛突然有興緻,冒充老呂的姐姐上了男生樓。

一路上小男生們都落荒而逃……因為天熱,很多人在宿舍里活動都光膀子只穿一條短褲。

“褚,那個,姐姐,你坐。”老呂搬來凳子,拗了一下才找到稱呼。

“給你到點水吧?”老陳在另一邊,看了看,扭頭問:“用江澈的杯子行不行?”

褚漣漪點頭坐下,等水來了接過來抿一口,不經意地看了一圈,笑着說:“你們這可真夠亂的……對了,我是江澈的表姐,剛剛那個姑娘,是江澈以前的女朋友吧?”

老呂點頭,“你們家裡知道了啊?”

“知道,江澈哭慘了呢。”褚漣漪抱着搪瓷杯又抿了一口,像是隨口問道:“是那姑娘留校了所以不要我們小澈的對吧?”

“呃,他哭了嗎?”

“難道沒有嗎?”

老呂搖頭,然後有些鬱悶道:“這小子,在我們面前裝得沒事人一樣,在學校里,也照樣和葉瓊蓁像普通同學一樣相處,看着特別自然,我們還以為他真的是鄭忻峰說的那個九轉金身功的平穩氣場呢……原來都是裝的。”

老陳笑着接上說:“可惜了,老鄭還整天叨咕要是江澈肯聽他的修鍊金身功,很可能築基呢。”

按這個描述,那位室友應該不知道江澈就是韓立大師吧?

“撲……咳咳咳。”

褚漣漪終於還是沒忍住,剛喝到嘴裡的一口水就這麼噴了出來……

江澈自己也說過,到現在為止,這件事就我一個人知道。

一想到江澈身邊的朋友瘋狂迷戀九轉金身功,崇拜韓立大師,再試着想想江澈的心情,褚漣漪把杯子一放,兩臂一疊,埋頭在桌上笑到不行。

老陳和老呂都傻了,心說:練氣功有那麼好笑嗎?我們還沒說,我們也練了幾天呢。

接着又聊了一些江澈在學校里的事情,褚漣漪發現身邊的室友、同學根本不了解江澈的實際情況,話題都集中在他普普通通的校園生活上。

幾件趣事講完,兩個男生就沒話題了,努力想找話避免冷場,卻磕磕巴巴講不出東西來,褚漣漪看出來了,起身告辭說:

“在男生宿舍呆太久怕不好,我下去車裡等他好了。謝謝你們。”

老呂送她下樓。

出來,把車開到角落樹蔭下,褚漣漪手撐在方向盤上,用手背托着臉頰,“小澈,姐要出國了,想把唱片機留在你這……”

“是這樣說吧?”

她想着,慢慢走神,直到夕陽撒在眼前,天色暗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