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劍！”

江流一劍刺去，正是九宮劍的一招“白虹貫日”。

這一招快若閃電，如蛟龍出水，運動之中，手分陰陽，身藏八卦，步踏九宮，如游龍，若白虹，已經有了江海八九分的道行。

而江海眼中一亮，同時將劍一轉，就在這一瞬間，他突然側身閃避了一下，腰力一旋轉，矮步，劍光一閃，龜蛇劍便從背後飛擊而出，整個人的身體好像附在了劍上，剎那由單手握變成了雙手握，只和劍碰了一下，連聲音都沒有，江流手中的額鋼劍就被砍成了兩截。

剁劍！

提步翻身剁！

斬斷江流手中的鋼劍，江海面色依舊沉靜如水，絲毫沒有一絲的變化，看來這一劍早已在他的預料之中。腳步一震，卻是並不停留，劍尖直接向前一送，腳下的步子飛快前進，準確的點到了江流的咽喉。

江流嘴角一笑，腳步往後一踏，水泥地面上密密麻麻出現了細細的裂紋，而他整個人也隨着這一踏的力道飛快的後退，就像是平移一般。平移之中又是一閃，脫出江海的攻擊範圍。

“看來你真的是在偷師！”

江海將龜蛇劍一收，然後又說道：“武當九宮劍的真傳，師傅沒有允許，我不能私自傳出去，即使你偷學也不成。”

“這麼說你要反悔了？”江流抬了抬眼，裡面冰冷無情。

不想殺人，不代表不敢殺人。順心意而行，這是他的為人準則。即使是“斬首王”吳文輝，讓他心意不順，也拿他半個億的財物，這才去和永小虎一戰。

成王敗寇，江流已經很給他面子了。挑戰是他主動提出來的，自己只是加了一個賭約，而且沒有傷他分毫。有賭便要履行賭約，若是阿貓阿狗都能隨便在自己面前放肆，那還不如去修佛，當個菩薩。既然江海讓自己心意不順，那便先讓他不順，這有這樣，自己的心意便順了。

天道滄桑，江流順心意而行，順心意而活，斬妖除魔可為，殺人放火可為，只要心意通透，皆可為！

不做也可以做那“我走之後哪管他洪水滔天”的梟雄，不做也可以做那征服世界無所不用其極的大邪大惡之人，不做也可以做那救世普度眾生的聖母聖人……

一切全憑本心！

看着江流的眼睛，江海也感知到了深深的殺意，這是剛剛交手之中沒有出現的。江流的眼神看過來，江海感覺自己的皮膚頓時起了雞皮疙瘩，就像是一把劍要刺入自己的心臟之中。

看着旁邊的言情一直在打眼色，江海咬了咬牙，說道：“九宮劍的秘傳我不能傳，基本的劍法我可以一一使出來，你能學會多少，自己看！”

說著，龜蛇劍在他手中不斷變化着握法，一連變化了八種握劍的姿勢，這才說道：“劍術的握法有八種，分為陰把、陽把、順把、逆把、內把、外把、合把、鉗把。其中雙手握的，就只有合把。日本的劍道，雙手握劍，那只是一種合把，變化太簡單了，和人刺擊起來，空門太多。”

接着一一演示劍道十三勢，江流用神識感悟，用力技巧盡入囊中。

江海舞了三四個小時的劍，早已經筋疲力盡，江流倒是精力充沛，儘管他已經兩天沒有真正休息了。不過他在西遊世界用打坐代替睡眠十年時間，早已經習慣。

得了江海十幾年的劍道感悟，江流的心算是真正順了。也不休息，直接拿着那本《武當龜蛇劍譜秘訣》再次研究起來。

識海之中，基本劍法的信息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再看龜蛇劍譜，之前很多難以明白的地方，一一頓悟。

然後拿着把劍一刺、一挑、一燎……慢慢的，一套龜蛇劍法便使了出來，龜蛇動靜，龜蛇同體的劍意，被他一下演繹得淋漓盡致。相傳當年武當派的道士在山上練氣修行，觀察烏龜和蛇，參照兩種動物的一靜一動，創立了象形拳法、劍法。就連武當供奉的真武大帝像，也是一尊龜蛇交合的神像。

“這門劍法果然有幾分道行，可惜，終究只是凡人的武學招式，脫不去武這一字。即使練到天人合一的境界，也還只是肉搏的劍術啊！雖然修為是基礎，但修為再高，沒有攻擊的手段也不行，二者結合才能爆發出真正的實力。拳法也是一樣！不過能打好劍法的基礎已經不錯了，而且還領悟一招拳劍、指劍的攻擊技巧，打法又多了幾分變化！”

江海和言情已經睡去，江流便站在院中，成了一個龜蛇盤的抱丹坐胯姿勢。

古經有言：月藏玉兔日藏烏，自有龜蛇相盤結。相盤結，性命堅，卻能火里種金蓮。

真武大帝的真身便是龜蛇交合的玄武，江流這一姿勢，有着幾分玄武的意境，若是配合元氣，將元氣盡數斂到丹田，甚至能幻化出龜蛇的幻象出來。可惜，他的詛咒還未解除，元氣不能調動一分。

這一下龜蛇盤結，不單單是重心凝聚丹田一點，而且還在剎那間所有的精氣神都內縮。就好像一坐一抱的瞬間，自己整個人都真正地縮成了一點細微到介乎沒有和有之間的塵埃。

這一龜蛇盤便盤到了日出時分，一口將日出之氣吞入腹中，似乎一個金丹在喉間滾動，然後落入丹田。

“我已經踏入丹勁的門檻了，這樣地境界，用丹道地術語來說，就是已經結成了金丹大道。把自己的心、意、形、精、氣、神，全部聚斂到一處，平常時候如若常人，只有當出手的一瞬間才爆發出真正的力量，這就是抱丹！”

“抱丹！詛咒也在心、意、形、精、氣、神的衝擊之下漸漸崩潰，看來要不了多少時間元氣便能恢復了！”

江流在朝陽下打了一套太極，慢悠悠的如若公園裡老爺爺在活動筋骨，絲毫看不出他是個丹勁的拳術大宗師。

就像小說中的妖怪，剛開始變化人形肯定是一身妖氣。但修為稍微高深一點，妖氣就隱藏起來了。只有在吃人的時候，顯現出真形，才表現出妖氣。

那種頂級大妖怪，就算是吃人的時候，也沒有妖氣，就好像成佛了的猴子。到這個時候，妖怪就是佛，佛就是妖怪了。

江流的拳法便也到了這種境界，不出手時古井無波，一出手便是地動山搖、天地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