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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離高台不遠處的一桌旁就站起一個青年,身着紫衫,風度翩翩,橫眉喝道:“狂妄之至!”

青年邊上坐着一個老者,發須半白,這時喝道:“儒兒,不可輕舉妄動。”

酒桌上其他人也勸道:“少寨主,趕快坐下來吧,狗叫你理他作甚?”

青年不為所動,兩個雀躍就上了高台,道:“白獨佔,我來會會你。”

白獨佔倒是認識他,哈哈一笑,道:“你叫陳靜儒吧?你還嫩了點,還不夠格,心裡不服可以讓你爹上來。”

陳靜儒冷笑一聲,道:“夠不夠格,試了才知道。”不等他回話,拔劍就刺了過去。

雖然只露了起劍式,但姜小白台下見了,忍不住搖了搖頭,道:“送死!”

果然白獨佔根本就不以為然,身形微動就輕輕鬆鬆地避開了這一劍,同時拔劍出鞘,速度如電似光,刺向了陳靜儒,且招式毒辣,直取心窩。

陳靜儒去年剛剛突破金斗,驕傲自負,才忍不住上台挑戰,雖然倆人的修為都被壓制到了白斗,但是實戰經驗卻跟白獨佔相去甚遠,一下竟嚇得呆了,不知避閃,只能在沉默中等死。

台下眾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心裡均想,這娃今日是死定了。

“鏘!”

就聽一聲清脆的聲響,一塊石子擊中了白獨佔的劍刃,白獨佔手心一麻,長劍幾欲脫手。縱然如此,劍尖還是劃破了陳靜儒胸肌,鮮血一下就染紅了他胸前的衣服。

原先坐在陳靜儒邊上的老者這時躍上高台,一把將陳靜儒拉至身後,圓目怒睜,道:“白獨佔,對待一個年輕後輩,下手竟也如此狠毒,你還要臉不?”

剛才那枚石子正是這位老者所發。

白獨佔哈哈一笑,道:“是我不要臉還是你們紫東寨不要臉?難道我站在這裡給你兒子白白殺死就要臉了?我看你是老糊塗了吧?你兒子不知死活還能怨我嘍?”

老者怒道:“白獨佔,你不必猖狂,你也就在這鎮仙上蹦噠蹦噠,等出了鎮仙山,老夫親自到戮虎寨去討教幾招。”

台下王青虎小聲對姜小白說道:“這個老頭叫陳於風,是紫東寨的寨主。紫東寨有千山第一寨的稱號,這個陳於風的修為已經突破紫鬥了,只是修為在這鎮仙上被壓制住了,所以才會忍氣吞聲,要不然哪裡輪到這個白獨佔猖狂?彈指間就可以把他給滅了。”

姜小白道:“那今天這個白獨佔是不會放他離開了。”

果然白獨佔哈哈笑道:“這裡有現成切磋的地方,又何必去我戮虎寨?我戮虎寨的草木栽培起來也很費功夫的。”

陳於風畢竟已經活了幾百歲,行事穩重,不像他兒子那般血氣方剛,冷哼一聲,道:“失陪!”領着陳靜儒就準備下台。

既然已經得罪了他,白獨佔可不願縱虎歸山,冷笑一聲,道:“既然已經上來了,勝負未定,就想走?看來你們父子倆是成心來消遣老子的,真當老子是好欺負的不成?”說時挺劍就向陳於風的後背刺去。

陳於風自持身份,上台時連劍都沒有帶,聽到背後動靜,轉身便用衣袖拂劍,嘴裡同時對陳靜儒說道:“你先下去。”

陳於風雖然已經突破紫斗修為,而白獨佔只有金斗五品,但在這裡,倆人的修為被散元血霧壓製得差不多,所以陳於風手上少了兵器,吃虧不少,就吃“哧啦”一聲,好一截衣袖已經被白獨佔削了下來,差點刺中手臂。

陳於風怒吼一聲,慌忙躲閃,但白獨佔趁熱打鐵,絲毫不給他喘息的機會,把長劍舞得密不透風又纏了上去。

一時之間,堂堂紫斗修為的陳於風竟只剩招架之勢,毫無還手之力。

陳靜儒這時已經跳下高台,見此狀況,忍住傷口的疼痛,瞅準時機,將手中長劍仍向了陳於風,同時叫道:“父親,接劍!”

陳於風接過長劍,窘迫的境況頓時得到緩解,開始反攻過去,一時間高台上劍音鏗鏘,身影飄渺,看得人眼花繚亂。

姜小白喝了一碗酒,道:“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此話不假,這個白獨佔怪不得如此張狂,劍法果然有獨到之處,不可小覷啊。這個陳寨主贏的機率不大啊!”

王青虎道:“你說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現在你已經看到了他的劍法,有把握贏他嗎?”

姜小白閉上眼睛,把白獨佔的劍路放在心裡暗自揣摩一番,便搖搖頭,道:“沒有!除非我有白斗四品的修為,或可一試。”

王青虎急道:“你前兩天不是說有白斗三品的修為就可以了嗎?現在怎麼就變成四品了?”

姜小白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的劍法又不是天下第一。我原以為物以類聚,只怪你的劍法太爛,才讓我小覷了其他人。”

王青虎端起一碗,一飲而盡,嘟噥道:“又被你騙去一顆引道珠。”

高台上越斗越酣,倆人都是全力以赴,汗如雨下,一會衣服就被浸濕了。看得圍觀群眾菜也不吃酒也不喝,都死死地盯着高台之上,整片山谷除了劍擊聲,竟聽不到一絲雜音。

倆人足足鬥了一個時辰,竟不分勝負,眾人原以為他們要斗到天荒地老,有的人沉不住氣,又開始喝酒吃菜了,不過姜小白卻道:“看來這個陳寨主要輸了。”

話音剛落,就聽陳於風一聲慘叫,手腕就中了一劍,長劍頓時脫手,驚慌之下還沒來得及移動腳步,白獨佔跟着又補了一劍,從他胸前刺了進去。

待劍刃拔出,血噴如柱,陳於風后退幾步,卻已退到高台的邊緣,一腳踩空,人就墜落下去。剛好紫東寨的人都在台下,伸手接住了他,把他平放在地上。

陳靜儒一下撲了上去,抱住陳於風,失聲痛哭,叫道:“爹——爹——”除了叫爹,竟說不出其它話來。

陳於風一手捂住傷口,一手撫摸陳靜儒的臉龐,氣若遊絲,道:“儒兒,爹爹不行了,臨走前只有一個要求,你能答應我嗎?”

陳靜儒緊緊抓住他父親的手,急道:“爹爹你不會死的。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一百個一千個要求我都答應你。”

陳於風用盡全力,用牙關里嘣出幾個字來:“不——要——為——我——報——仇——”說完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噴了陳靜儒一臉,然後頭就無力地垂了下去。

陳靜儒悔恨交加,抱着陳於風的屍身號淘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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