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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轉頭卻看到了布休,身體猛地一顫,連忙扔得手裡的魚竿,張大眼睛驚道:“二郞真君?真沒想到是你啊,你怎麼來了?好久不見哪!”

布休看他這麼熱情,也被嚇了一跳,撇了下嘴,道:“老人家,有話你就直說,別跟我套近乎,我又不認識你,又何來好久不見?”忽地神情一變,道:“你怎麼也說我是二郎真君?”

老者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姜小白幾人,忽地哈哈笑了起來,道:“我忘了,你現在應該身處劫難之中,這一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結束啊!或許永不會結束,那就可惜嘍!”笑完竟又長嘆一聲。

布休聽得雲里霧裡,道:“你說什麼?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

老者笑道:“聽不懂不要緊,但我們以前是老朋友,你知道嗎?”

布休怔道:“當然不知道,知道我就擁抱你了。”

老者搖了搖頭,道:“你還是那個樣,沒變!以前你經常來找我下棋,自從你死後,也快有十萬年了吧?再也沒陪人我下棋了,我好寂寞!”

布休就不高興了,道:“老人家,有你這樣說話的嗎?我活得好好的,你咒我幹嘛?還能好好聊天嗎?”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見到這個老頭就十分親切,雖然從未見過面,但感覺真的像是老朋友久別重逢,所以在他面前才會無拘無束,也不怕得罪他。

老者哈哈一笑,忽又叉開話題,道:“二郎真君,你在外面浪了十萬年,回去以後你老婆肯定要剝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你那老婆,好傢夥,我想想都為你捏一把汗哪!”

布休怔道:“怎麼可能?我老婆溫柔可人,小鳥依人,怎麼可能剝我的皮,抽我的筋?再說了,我才半年多沒回去,她肯定想念得不得了,見到我肯定激動得涕零淚下,抱着我的大腿痛哭,怎會捨得打我罵我?”

老者怔道:“你又娶了一個老婆?”

布休就指着他嘖舌道:“你這老頭說話,什麼叫又啊?我就一個老婆好不好?我這個人很純潔的,無論對待愛情還是婚姻都是忠貞不渝,從不沾花惹草,哪怕萬花叢中過,也是片葉不沾身,你再往我身上潑髒水,我不跟你說話了。”

老者點了點頭,笑道:“好好好,不提不提,不過我能想象到那一天,有熱鬧看了。”說時一臉幸災樂禍。

布休撇了下嘴,道:“你不是好人!”

老者哈哈一笑,道:“隨便你怎麼說,我也習慣了。”這時就把目光瞥向了姜小白幾人,最後把目光停在了姜小白身上,表情就變得嚴肅,道:“你從哪裡來?”

姜小白道:“很遠的地方!”

老者道:“你是達摩的弟子?”

姜小白大吃一驚,因為他只是在夢裡見過達摩,而且這件事他從未向外人提起過,連風言都不知情,這個老頭怎麼會知道呢?但在這樣的高人面前,隱瞞已經沒有意義,道:“前輩怎麼知道的?”

老者道:“因為你身上有制天神劍啊!這玩意就是達摩的,我沒說錯吧?”

姜小白又是一驚,道:“前輩認識達摩祖師?”

老者道:“認識,但我不喜歡他,太刻板,沒有二郎真君好相處。”

姜小白道:“那前輩知道達摩祖師現在何處?”

老者道:“不知!”

姜小白道:“我感覺我們是局中人,幕後總有一隻黑手在操縱着我們,前輩可知情?”

老者長嘆一聲,道:“只要你們能活下去,真相自然會浮出水面,如果你們死了,告訴你們真相也是於事無補。今天我說得已經夠多了,本來我是不應該跟二郎真君相認的,無奈多年好友,一時情難自禁,其實你們是誰我也知道,但我不能說,就當是一場遊戲吧!”

如果他說不知道也就罷了,偏說知道卻不能說,如同對快要渴死的人說,我這裡有水,卻不能給你喝。對快要餓死的人說,我這裡有肉,卻不能給你吃。姜小白脾氣雖好,也有把他拉過來揍一頓的衝動,只可惜揍不過他。

姜小白仍舊不死心,追問道:“前輩就一點不能透露嗎?”

老者把頭搖得很堅決,道:“不能,一點都不能!”轉頭又看着布休,道:“我跟你相認這件事,你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就當我們從來都沒有見過,知道不?”

布休撇了下嘴,道:“反正又不是什麼稀罕事,不提就不提!”

老者道:“我不是跟你開玩笑的,你一定要守口如瓶,要不然你自己不能復活,我也救不了你。”

布休道:“你說話能不能好聽一點?我活得好好的,幹嘛要復活啊?”

老者道:“不管你怎麼想,你把我話記着就行了。”頓了下又道:“你們是來取仙靈珠的吧?”

布休道:“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老者道:“既然你們取到了,就抓緊時間突破吧,免得仙靈珠沒了效果,突破完了我還有事請你們幫忙!”

布休驚道:“你這麼有能耐,還要請我們幫忙?不會在挖苦我們吧?”

老者道:“我說的是實話,你們去吧,我釣魚烤給你們吃。”

布休啐了一口,道:“果然是在噁心我們,明知道我們最討厭吃魚,你還不如烤點屎給我們吃!”

老者怔道:“你以前不是最喜歡吃魚嗎?”

布休道:“你也知道那是以前!”

姜小白幾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仙靈珠,生怕時間久了,仙靈珠沒了效果,心裡也急等着突破,沒想到這老頭倒是善解人意,急他們所急,所以也沒有多說,就在遠處的草坪上盤膝坐了下來。對於老頭這樣的世外高人,他們也懶得防備,因為防備也是多餘的。

查理和王青虎雖然已經突破問仙境,但也陪着姜小白四人坐下一起修鍊,要不然陪着這個老頭,會覺得很尷尬,畢竟他們不是布休。

姜小白一刻也沒有耽擱,盤膝坐好,就把仙靈珠握在手心,用力一吸,就有一股仙靈之氣順着手心流向體內經脈,雖然形態跟靈氣極為相似,但普通的靈氣比較溫和,修鍊之時就像整個人泡在熱水桶里,全身放鬆,而這種仙靈之氣卻有些辛辣,全身上下彷彿泡在辣椒水裡,疼痛難忍。

姜小白眉目微蹙。

好在這股仙靈之氣進入丹田以後,正如范思哲如說,如同石膏點進豆漿里,原本散亂無際的靈氣雲竟開始慢慢凝結,只是他現在的丹海浩瀚無際,想要把飄渺無際的靈氣雲全部聚集起來,總需要一個不短的過程,不比以前在養氣境,隨便聚集一點靈氣雲就可以突破。

靈氣雲慢慢向一個地方彙集,越集越多,變成一片雲海,感覺厚有幾千里,忽地,雲層開始翻滾,如同海上掀起滔天巨浪,姜小白知道這是突破的徵兆,心下一喜,愈發不敢分心。

雲海在翻滾之下開始慢慢濃縮,越縮越小,最後就變成一個巨大的水滴,有宮殿那麼大,呈透明狀,就聽“轟”地一聲,水滴轟然炸開,丹田顫抖,浩瀚的星際中就多上百萬顆能量星,熠熠發亮。

姜小白的眉心就顯現出一顆淺綠色的星。

終於突破傳說中的問仙境,姜小白自然是心情激動,猛地睜開眼睛,卻發現四下一片漆黑,已經繁星滿天。

這時,一陣肉香飄過,姜小白轉頭一看,那老頭已經在不遠處燃起一堆篝火,火上正放着幾塊肉,肉串都不用手拿着,就自己飄在火焰之上,自己翻轉,對於肉串來說,彷彿是在自己烤自己。

老者這時盯着肉串,頭也沒抬,道:“突破了?”

姜小白就站了起來,抱拳道:“突破了!多謝前輩關心!”

老者便道:“過來坐吧!”

姜小白點了下頭,就走了過去,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查理和王青虎本來就打醬油的,一直在裝模作樣,見姜小白醒了,便也懶得再裝,也跟着走了過來,在姜小白身邊坐了下來。

姜小白道:“前輩怎麼還沒有休息?”

老者道:“給你們烤點東西吃吃嘛!二朗真君說他不想吃魚,我便烤了牛肉。”

姜小白忙道:“這種小事怎敢勞駕前輩?”

老者道:“我跟二郎真君是好朋友,所以你們也不要見外。”

姜小白道:“二郎真君有前輩這樣的朋友,真是三生有幸哪!”

老者哼了一聲,道:“他可不這樣想,這傢伙鬼着呢,交友滿天下,真心朋友也有,狐朋狗友也有,特別是紅顏知己最多了,平時都想不到我,也難怪,我就是孤苦的命。”

姜小白道:“前輩就一直一個人住在這裡嗎?”

老者道:“對啊,我是守墓人,肯定要住在這裡了。”

姜小白剛準備開口,邊上就傳來布休的哈哈大笑,邊笑邊道:“我終於成為問仙境的高手了,回到老家可以打遍天下無敵手,就算是代天閣的高手,我也可以一槍捅死八個,好爽!”說完就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走了過來,在老者身邊坐了下來,接過一根牛肉串,道:“老朋友,既然你說我們是老朋友了,那我就不客氣嘍!”

老者道:“你本來就沒跟我客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