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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洲歷625年,深冬。

昆崙山腹之中,包裹着冷月的能量漸漸變弱,環繞四周的玄奧符文盡數沒入她體內,光芒消散。

一起不見的還有冷月的靈魂,取而代之的是一名飄浮在空中的女孩,女孩不過五六歲的模樣,穿着一身淺粉色的衣裙,清靈可人,眉眼精緻。

若是西陵漠河在此,必然能夠認出,這正是冷月五六歲時候的模樣。

月華劍依舊懸浮在冷月身旁,卻因為耗盡能量失去了光華。

打量許久,大抵是對自己這花費了六七年的成果相當滿意,白衣男子欣慰的點點頭,又掐了兩個手訣,頓時月華劍化作一枚小小的墜飾掛在了冷月的脖子上。

一揮手,冷月的身體漸漸在山腹中消失,他也同時化作一道光芒沒入冷月眉心之中。

......

昆崙山上,天虞山只能算是一座稍微特別一點的山峰而已,稍微高一些,山勢險峻,風景秀麗,山腳多水流環繞,這點特別放在昆崙山大大小小上萬的山峰中實在也排不上號,但是自從二十年前,名喚玉清子的高人一劍削平了天虞山頂,並在這削平的山頂上建立了玉清觀以後,天虞山的名字便徹底進入了昆崙山諸方勢力的眼中。

昆崙山位於東籬洲西南部,延綿千里,高山深谷無數,靈氣濃郁,平日里安安靜靜,暗藏的勢力卻不少,諸如出雲閣、玄劍派、重劍門等在東籬大陸尋常人眼中神秘至極的上等修仙門派便有三家,其他排不上名號的修仙小門派就更多。

玉清觀建立得如此高調,而且據說玉清子一劍削平天虞山之前還和出雲閣的一名長老乾了一架,如此一來,自然是有不少人想要找事兒的。

玉清子有多強沒人知道,但是玄劍派掌門見了那一劍削平的山頂後見獵心喜,非要與玉清子大戰一場,結果不過半日時間便被虐得生無可戀,於是從此,玉清子的實力到底如何依舊是個謎,卻再沒人敢找玉清觀的麻煩。

倒不是說玉清子就稱霸昆崙山了,就拿玄劍派來說,比掌門更強些的太上長老自然還有人的,但是那些都是修鍊了好上千年的老妖怪,真要打起來,贏了有以大欺小的嫌疑,輸了更是丟臉,索性這昆崙山大得很,多一個玉清觀也造不成多大的影響,而玉清子也不是惹事的人,反而精通煉製丹藥,即便只是練氣期和築基期弟子用的丹藥,對於昆崙山諸多門派而言也是一味福音。

因此不過短短二十年時間,玉清觀徹底融入昆崙山修仙門派之中,且地位隱隱尊崇。

而這天虞山,雖然峰頂被削平了,但是下段山峰的險峻卻是依舊,除了飛檐走壁之外,上山的路便只有一條不過兩米寬的青石板路,彎彎繞繞達到山頂。

此時此刻,天色初暗,卻因為是十五的緣故,一輪圓月已經掛在天邊,月輝照落山間,明暗相間。

這深冬時節,山腳下的地面積了一層白白的雪,夜風過時,樹木上少許的雪末便飄落下來,月影之下,光禿禿的樹枝隨着山峰搖晃,樹影重重,更顯得山間寂寥。

只是這時,天虞山上山的唯一道路上,卻有一大兩小三道人影乘着夜色前行,在覆了雪的路面上留下一行行明顯的腳印。

“師父,好累啊!”一名少年略微抱怨的聲音響起,“這樣靠着體力走回去,我和師弟一定會廢掉的啊!”

“師兄,在前面溪山湖的時候,是你自己非要去做烤魚吃的。”另一名少年的聲音有些生硬低沉,便是不細看他臉,也能想象那繃著臉蛋兒面無表情的模樣,“師父早就說過了,再晚也要走回來。說起來,我和師父還是被你連累的。”

“師弟,你這話好沒義氣!”前面說話的少年不滿了,“那烤魚你也吃了不少,現在居然拆我的台。”

“師兄,是你逼我吃的。”師弟面無表情的道。他最不喜歡吃大師兄的烤魚,火候差味不足,若不是他晚修鍊幾年打不過師兄,怎麼會被逼着吃這種自己不喜歡的東西?

“......”

“寒天,你有這麼些心思抱怨,不如學學你師弟靜心前行,節省不少體力,更能修身養性。”見大弟子啞口無言了,那師父方才終於開了口,“不許你們用輕身縱雲之法上下山而讓你們上下山都用體力步行,為的就是鍛煉你們的身體和心性,修道之人,連這點堅持都做不到,談何後續修鍊?”

師尊開口了,兩名弟子哪裡敢說不對?

這三人,正是玉清觀主玉清子和他的兩個弟子,大弟子寒天,二弟子寒昊。玉清子帶着兩名弟子外出訪友,本來天黑之前便能回到玉清觀的,奈何回來路上路過溪山湖時寒天想吃烤魚,便耽誤了許久。玉清子對弟子管束向來自由,但是原則所在卻從不放鬆,因此便是回來得晚了,寒天寒昊二人也須得按照要求步行上山。

寒天也知道自己師父的脾氣,抱怨歸抱怨,沒想過真能逃過這一“劫”。

天虞山上山的路由青石板鋪成,或平順或曲折,間或有階梯相雜其間,一口氣徒步上山對於常人來說自然難以完成,但是三人中便是修為最低的寒昊也有鍛體期三層的實力,自然不與常人比較。

師徒三人雖是步行而上,速度卻不慢,不消片刻又轉了兩個彎道,眼看便過了山腳區域,馬上便要真正上山了。

卻是這時,大弟子寒天指着前方一處大叫起來:“師父,師弟,那邊有東西在發光!”

玉清子循着大弟子所指看去,百米開外,路旁夾雜着積雪的枯草聰果然有一物件發出藍光來,在月光下反射出光芒,在這夜晚里卻格外顯眼。

他修為高深,眼力也不是兩個小弟子能比的,月色雖不甚明了,他也能將遠處看得一清二楚——那枯草從里分明蜷縮着一名五六歲的小女孩,那發光的物件,不過是女孩脖頸上的掛飾。

忙幾步急奔了過去,小心把脈檢查了一番,發現這女孩雖手腳冰涼些,卻呼吸平穩、身體無恙,看樣子竟是睡著了,也才放心下來。

將女孩抱起來,見她手腳冰涼,玉清子隨手施了個護體的法術,隔絕了冰冷的山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