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寒與言蘇對戰雖不過一招半，卻絕不只是場面華麗那麼簡單。

也有不少弟子在進行討論。

“寒師姐方才用的便是玉清一脈的絕學之一蛟龍出海嗎？”

“聽說蛟龍出海凝聚的水龍是蛟龍，寒師姐用出來的這是真龍吧？”

有與寒天相熟的弟子糾正：“這是用御水訣凝聚出來的龍形。”

“還能這麼用？”

“寒天師弟曾說，御水訣原則上可模擬任何水系道法，要不怎麼說人家玉清一脈厲害呢？”

而雲台上觀戰的樓陽公子與荀諺也在討論這一點。

樓陽公子道：“御水訣可化萬千，但做的越精細，消耗便越大，控制也越難，以寒師妹的實力做到這個程度有些令人驚訝了。”

荀諺道：“然而她的消耗並不是很大。”

“都忘了，師弟有眼竅天賦呢。”樓陽公子笑道，“師弟可是看出了什麼。”

擁有一個好的眼竅天賦，真是一件很令人羨慕的事情啊！

不論是煉丹、煉器、制符都能有幫助，連看打架的時候都能更加洞若觀火。

荀諺笑了笑，低頭看了看一臉好奇的霄霄，這才道：“寒師妹凝聚出來的這水龍，將攻擊最強的劍氣放在了龍頭部分，而前三分之一的龍身則是防禦最強的地方，餘下部分不能說虛有其表，但相比之下就要尋常許多。

這樣的做法，會使得她的消耗大大降低，雖然一開始要做到這樣的程度很困難，但只要練習熟練了便會容易起來。”

“先以劍氣絞殺對手或攻擊，再以龍身困住或切斷，倘若力有未逮，餘下的龍身部分還能爭取片刻反應時間，寒師妹這心思可真巧妙。”樓陽公子感嘆道，“不過，若是被人針對的話，會很麻煩的吧？”

“萬一她下次放出來的是只蝦呢？”荀諺道。

“說得也是，這麼機靈的姑娘……真羨慕她們天靈根啊，天地靈氣彷彿是自己的身體一般，所以招式想改就改，卻能很靈敏的感應到修改過程中的力量變化，不至於因此傷了自身。”

荀諺：“師兄控火的時候，大家也是這麼想的。”

樓陽公子笑了笑：“祝元成還不上台啊！”

“師兄這是非等他不可了？”

“對手不多，總要挑幾個有趣的才行。”樓陽公子道。

他的實力已經在築基六層的巔峰，在他眼中可堪一戰的對手並不多。

其他三大仙門派來的弟子雖然也都是精英，年齡卻更小修為也多在築基中期。

這種情況，除非對方連勝過許多場，否則他動手的話贏了不光彩，輸了更丟人。

估計三大仙門也是這樣想的，派出天資好而實力不在尖端的弟子，無論輸贏都說得過去。

荀諺沒再說話，眼神卻落在西陵漠河正在戰鬥的比武場上。

看起來，很值得一戰。

而寒此時已經有了新的對手。

是玄劍派的東方夜。

那位在洗劍峰有過一面之緣的師弟，說要請她指點一二，沒想到還真的上台了。

雖然對方比自己低兩個小境界，但寒還是擺正了心態應對。

仍是對手先發起攻擊。

“師姐，請指教！”

東方夜執劍飛速靠近，寒不退不避，反上前正面抗住他的攻擊。

兩劍相交發出金戈之聲，東方夜只覺得撞上了一堵水牆，似柔軟，卻帶着不可抗拒的反震力，將他倏然推開。

被震退數十米，東方夜堪堪停下，便見一道白光從他身邊掠過，斬落了他的一縷耳發。

“我輸了。”東方夜垂下手中的劍。

方才寒的這一招白影一劫，若是角度稍微變化，劃開的便是他的胸膛。

他穿了法袍，但寒的攻擊足以劃開他的防禦，雖不致命卻會讓他重傷，那樣的話他在她面前便不會再有反抗之力。

果然，想要挑戰此時的她，他還是太不自量力了。

不過能切身感受到她的強大，他上台的目的就達到了。

雖說場上的兩人才打了個開頭，但東方夜既然開口認輸，裁判自然要下場判勝負。

而在離開之前，東方夜將手中劍收回腰間，走近寒將一張傳訊符遞給她：“雖然很冒昧，但還是想請師姐收下它，下次師姐去探險時，若合適的話希望能通知我。”

寒沒說什麼，將傳訊符收下了，而東方夜也乾脆的離開。

不明就裡的觀眾：還可以這樣搭訕嗎？

看到下一個對手的時候，寒覺得自己今天流年不利。

她是來戰鬥的，不是來逗人的。

“你確定？”

“小，我是真心想和你切磋切磋的。”落翎羽表情很真誠。

他當然知道自己打不過寒，但只要寒揍過他了，寒天寒昊甚至那個可怕的男人就不會再對他動手了啊！

相比之下，寒雖然舌毒，看起來冷漠，實際上最心軟了。

“既然這樣，那就動手吧。”寒道。

反正人已經上了台，她能怎麼樣呢？

落翎羽打不過寒。

這不是寒自負，而是歷史實踐的最終結果。

從練氣期開始，落翎羽就沒有在寒手裡翻過盤。

但他既然堅持上台，寒便也只能認真應對。

本以為他是得了什麼新的法器或者道法，想要與她印證一二，但是戰鬥開始後，寒發現自己想多了。

這貨就是上台來挨揍的。

落翎羽的手中常有一把扇子，這不僅是他平時假裝風度翩翩的必備利器，也是他殺敵時的厲害武器。

扇面以特殊水墨繪製，藏着萬千變化。

扇骨藏着利刃，每一柄都能輕易破開築基修士的肉身。

寒自己下山一年就遇上這麼多事兒，落翎羽與她差不多時間下山的，新得了什麼手段都不算稀奇。

然而交手三招之後，寒發現落翎羽不僅沒有使用什麼出奇的手段，便連一般的招式都沒有盡全力。

寒內心是這樣的：“……”

講真，她並不是特別想揍這傢伙，因為大師兄期待這個機會很久了。

而且這在大庭廣眾之下，揍得太狠落翎羽會很丟人，揍得不狠她又覺得憋屈。

這傢伙怕就是看中了這一點吧？

寒心中冷笑。

然後以劍身將攻擊過來的利刃擊飛後，寒就從乾坤袋裡摸了個銅鏡出來。

法力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