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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然理都沒理奇河的問話,兀自將蒸籠里的餃子取出來,一個一個用嘴吹到溫熱卻不燙的地步,擱到盤子里,再遞到奇河面前:“自己吃。”

見奇河抬頭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奇然將盤子放在桌上:“不吃的話,就沒有了。”

於是奇河便屈服了,自覺爬到小板凳上坐下,乖乖的吃餃子,咬開之後還砸吧一下小嘴:“好吃!”

“好吃就別剩下。”奇然面無表情的說完,摸出一本書來坐下安靜的看着,嘴角有一絲他自己也沒意識到的弧度。

那之後,當著老祖宗面的時候,奇河就不再往奇然懷裡爬了。

但在人後,他還是喜歡窩在奇然懷裡,指使他做着做那。

“兄長,這些符文好難啊,不會寫……”

於是奇然將人抱進懷裡,手把手的教他寫。

“兄長,剛才關門把手夾了……”

於是奇然將人抱進懷裡,也不嫌臟,把那肉嘟嘟的手指放在嘴裡含着,看小傢伙不疼了,再給上藥。

“兄長,這個動作總是做不到老祖宗說得那樣……”

於是奇然將人抱進懷裡,教奇河正確的握住長劍,再握住他的手教他出劍。

“兄長,這半夜的蚊子真多,都咬我好幾次了……”

於是奇然將人抱進懷裡,拉過長袍將小傢伙蓋住,清寧的薄荷味散出去連蚊子也不靠近了。

這樣的日子一直過了整整七年。奇河會做的所有事情,幾乎都是奇然手把手交給他的。

只是他賴在奇然懷裡的時間漸漸少了。

人總是要長大的,十二歲還賴在兄長懷裡的話,總覺得有些羞恥。

而奇然始終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只是二十二歲的他褪去了當年的稚氣,變得成熟,在人前的時候總是溫文爾雅,一襲白衣一柄摺扇,所有人都稱道他“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他是奇家最優秀的年輕人,是所有人都認可的家主繼承人,開始幫着家主處理事務,來老祖院子里的時間一月只餘下十天。

不變的是奇河有什麼不懂的依舊喜歡問奇然,因為他知道自己修鍊中經歷過的疑問兄長也曾經歷過,也因為他不願去問旁人。

然而在奇然眼裡,這小子就算十二歲了,有時候依舊馬虎得很。

比如第一次面對二階妖獸的時候,拔劍上去不全力以赴,竟還敢保留實力,結果被那二階妖獸反手一毛爪子拍飛。

“兄長,救命啊!”半空中的奇河驚惶大叫。

奇然冷靜的將摺扇別到腰間,飛身而起,左手小少年抱在懷裡,右手拔劍而出,既快又準的刺在那妖獸要害出,立時取了對方性命。

雖然奇然出手及時沒讓他摔在地上,但二階妖獸的一巴掌依舊讓奇河受傷不輕,奇然將他的上衣剝開來檢查了一番,將他胸口上的兩處劃傷處理了,餵了他治療內傷的葯,又用真氣給他梳理,整個過程冷着臉一句話也沒說。

完事之後,奇然便將人丟在一旁不做理會。

奇河知道自己做錯事惹兄長生氣了,也不敢造次,默默的運功療傷。

第二章

結果奇然身上的氣壓越發的低了,更不開口同奇河說話,只默默的從那被殺死的二階妖獸身上挑選了口感最好的一部分肉割下來,拿水囊清洗乾淨了,在篝火上烤熟之後一言不發的遞給奇河。

奇河眨巴着杏眼看着奇然,就是不伸手來接。

僵持了片刻之後,奇然的眼裡露出一絲無奈來,拔了匕首出來,將烤肉削成薄片遞到奇河嘴裡。

“你這樣,以後一個人出任務的時候早晚餓死。”看着小傢伙吃得兩頰鼓鼓的一動一動,奇然嫌棄道。

“那我以後都和兄長一起出任務,就不會餓了。”奇河理所當然的道。

“呵……蠢貨。”奇然低罵了一聲,看奇河吃得差不多了,才將剩下的烤肉吃下去。

“考核時間只有三天,你若還是今天的表現,就乾脆放棄考核,回衡水崖做一個混吃等死的少爺算了。”吃完之後,奇然將地上收拾乾淨,留奇河一人在山洞裡,便獨自去外頭守夜了。

奇河靠在石壁上默默的反思。雖然兄長是他初階獵手考核的監督人,但他知道兄長是不可能幫他作弊的,而且他也不需要。

他是兄長手把手教導出來的,如果連初階獵手的考核都過不了的話,兄長肯定會更生氣。

然而意志的堅定並不能免除身體的疼痛。

因為內傷,奇河深夜裡發了高燒,陷在夢靨里醒不過來、又睡不踏實。奇然聽見他的夢囈進了山洞,才發現他身體滾燙得嚇人。

但這是衡水涯後面的群山深處,沒有處理高燒的條件。而如果此時帶着奇河離開考核區域,就意味着放棄他今年的初階獵手考核……

奇然猶豫片刻之後,在山洞外布下了兩層防禦陣法,匆匆離去。

再回來時,奇然手裡抱着自己旁的衣服,只穿了最外頭的長袍,裸露的胸膛尚有未滴落的水珠。

他進了山洞,將石床上夢囈不斷的奇河扶起來,將小傢伙一件件衣服脫掉,只留下一條里褲,而後他脫了外袍蓋在兩人身上,裸身將奇河抱在懷裡。

因為他身上足夠冰涼的緣故,奇河往他身上蹭了又蹭,最後八爪魚一般攀附在他身上,還時不時的扭動一下。

奇然悶哼了一聲,看着懷裡唇紅齒白、眉目如畫的小小少年,咬牙忍了又忍,終究是僵着身子未動分毫。

第二日,奇河醒來之後只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不少,再吃下一劑調理內傷的葯之後,歇了不過半天時間便生龍活虎起來。

興緻勃勃地跑去設下陷阱引誘妖獸前來的他卻沒發現,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奇然臉色隱隱發青。

條件不足的情況下,內傷引起的高燒最是麻煩,不能吹風不能着涼又必須降溫。奇河自是不知道,他抱着奇然一整夜依舊冰涼舒適,是奇然跑去幾里外的寒潭裡將自己的身子浸透了的緣故。

否則普通的涼水澆在身上,以修真之人的身體片刻便溫暖過來了。

但他終究只有築基一層的修為,寒潭水是蘊着靈氣的,寒意非普通冰水可比,浸透寒潭水之後一夜未曾處理,他的身體已經在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