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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遊走三十七年,孔子終於又踏回了故土魯國!

“老師,還有兩日路程,就能抵達曲阜闕里,回家了!”子輿笑着看向孔子。

“還有兩日嗎?”孔子喝着子路遞過來的水,眼中閃過一股溫柔。

“是,前日,我飛回去一趟,將消息告訴了師娘、師弟他們,他們可開心了!”子輿頓時笑道。

“是嗎?”孔子眼中閃過一股溫柔。

“是,師娘特地去集市上買了好多布匹,連夜趕製新衣服,準備等老師回去時,穿給老師看,師弟孔鯉還偷偷告訴我,師娘去集市還悄悄買了一些胭脂水粉,師弟說,師娘已經有幾十年沒用過這些東西了!”子輿笑道。

孔子臉上露出一副溫柔的笑容,看着眼前長長的路,好似看到亓官赤對着鏡子在梳妝打扮。孔子能感受到亓官赤這一刻的歡喜雀躍。

“老師,孔鯉還說,村頭的那顆大樹下,有着一個長凳,師娘時常前去端坐,有時一坐就是一下午。有一天,孔鯉問過師娘,師娘說,只要老師回去,在村頭大樹下,能第一時間見到老師回來!”子輿說道。

孔子聲音中有着一股迫切:“上車,回去,回去!”

老師這可是剛剛下馬車休息啊,這剛下馬車,還沒來得及吃東西,就要繼續趕路嗎?

對於一眾學生來說,都無所謂,因為在此的學生,大多已經修行了,有着修為了,而孔子沒有啊。

“老師,我正準備去打獵,烤些肉給您補補呢!”顏回笑道。

“不用了,馬車裡還有乾糧,烤肉回去吃,我們回家吃!”孔子聲音中有些迫不及待。

眾學生看到老師一刻也不想停留,頓時露出一股開心的笑容,為老師高興。

“走!”

子輿牽着馬車叫道。

“回家!”一群學生也笑着叫着。

上了馬車,孔子才發現,自己剛才恐怕有些丟臉了,讓一群學生們看了笑話。

“小傢伙們!”孔子苦笑的看了看外面一眾學生。

本來兩天時間才能趕到曲阜闕里的,在孔子迫切的心情下,僅僅用了一天,就到了曲阜闕里之外。

“到哪了?”馬車裡,孔子剛剛被一塊石頭顛醒了,拉開帘子看向外面。

“老師,我們到曲阜闕里的村頭了,只是今天霧好大,很快就能回家了!”子輿說道。

“村頭?”孔子一愣。

“停車!”孔子叫道。

馬車瞬間停了下來。

“老師小心,今天霧好大!寒氣比較重!”子輿馬上攙扶孔子下了馬車。

到了村頭了,孔子也不準備坐馬車了。

村頭有顆大樹,亓官赤常常坐此發獃,一待就是一下午,就是想要在自己回來的時候,第一時間看到自己?

大霧又怎麼了?

孔子急切的向著那棵大樹走去,好似大霧之中,亓官赤那俏臉正微笑着等自己。好似能聽到亓官赤激動的跑向自己,甜美的喊一聲夫君。

孔子穿過大霧,急切的走向那棵大樹。

可走到近前,卻空空如也。

子輿張了張嘴,一眾學生也一臉愕然,師娘沒在這裡等着?

師娘沒來?

“今天霧大,寒氣重,或許師娘!”子輿安慰孔子道。

孔子看着大樹下的長凳,卻是露出一絲溫暖的笑容,長凳上已經被磨得光滑無比了,顯然日日有人在這長凳上常坐。

“老師,師娘可能在家裡煮好了飯,畢竟!”子輿說道。

孔子點了點頭,不舍的摸了摸光滑無比的長凳,在子輿等人攙扶下,向著大霧中的家中走去。

走過這些熟悉的路,孔子歸家心切,走的越來越快。

可是,在臨近孔子屋舍不遠處的時候,忽然,一陣陣哭泣聲從孔子屋舍處傳來。

“孔鯉師弟的哭聲?”子輿陡然臉色一變。

哭聲?孔子屋舍之地,怎麼會有哭聲?

孔子身後,眾學生頓時一陣騷動。

子路、顏回更是焦急的先撲了過去。

孔子也忽然心中咯噔一下,向著家裡撲去,孔子忽然感到了什麼,一瞬間,臉上變的慌張無比。

跑,孔子越跑越快!

孔子已經六十七歲了,凡人之身在這個時代,已經是癟癟老矣了,哪能跑的快?

這一快,腳下被石頭一絆,頓時跌倒在地。

“老師!”子輿千鈞一髮扶住孔子,才讓孔子跌的不是那麼狼狽。

但,扶起的孔子卻一把推過子輿,繼續向著家裡跑去,跑的跌跌撞撞,終於闖過陣陣大霧,看到了家中。

剛剛搶着跑回來的顏回、子路等人站在門口,一時間失魂落魄,更是驚恐的看向跌跌撞撞回來的孔子。

“老師!”子路、顏回頓時紅着眼睛的迎向孔子。

可孔子站在家門口,卻忽然定住了。

孔子屋舍四周又建了一些屋舍,但,孔子昔日的屋舍,一點都沒有變動過,哪怕門前柵欄,都打理的和幾十年前一模一樣,也只有亓官赤,才能如此細心的將每一處做到和孔子離開前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

不,此刻的孔子屋舍四周,掛滿了白布條。一些庄鄰前來面露悲傷之色。

在屋中,有着一個大大的‘奠’字,一口棺材支在靈堂之中。

一個四五十歲的男子,容貌依稀有着當年孔鯉的輪廓,跪在靈堂口,已披麻戴孝,以孝子的身份,哭泣之中。

“老師,師娘,師娘走了!”顏回擦着淚水對着孔子哭訴道。

“怎麼,怎麼可能,我大前天回來,師娘還好好的,還買了布匹做衣服,買了胭脂水粉,前天回來,師娘還好還好的!老四,老八,老九,你們、你們怎麼照看家的?”子輿頓時驚的汗毛炸豎而起。

眾學生聽到這個消息,更是驚的渾身直顫,也只有眾學生,才清楚,這些天老師對回來有多迫切,一路上,多少次失態,只因要見到師娘了!

看着眼前,風燭殘年的老人,所有學生頓時面露焦急、擔憂之色。

“孔先生回來了!”忽然,有庄鄰驚叫道。

“孔先生回來了?他,他是孔先生?”

“孔夫人等了這麼多年,就最後兩日,卻沒有等得及,真是!”

“孔夫人多好的人!”

庄鄰們的聲音,孔子根本聽不見一般,在起初定住的身形後,孔子面無表情的一步一步向著屋中走去。

“老師!”顏回、子路扶着孔子。

但,孔子卻掙脫了二人,自己走向了靈堂。

被孔子掙脫的顏回、子路,卻是能感受到,剛剛老師的手在顫抖。

顫抖?

這幾十年在外,面對過多少次艱難險阻,遇到過多少次險情,哪怕面對老子的衝擊,孔子都面不改色,可這還是第一次,兩人從孔子神色感受到了顫抖,這是老師的恐懼?

孔子不要人扶,但,一眾學生還是不斷沖向四周,為孔子撥開四周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