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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中年漢子並不答話,只是雙眼緊盯徐傑,忽然長刀又起,口中更有發力的大喝之聲,已然是全身解數盡出。

徐傑一臉嚴肅,提刀再去,人輕輕一躍,不過幾尺高度,已然是水壓雲腳低而下,刀光籠罩之間,勁風鼓脹不止,連續而出的虛實之刀,帶着狂風,霎時間吹滅了左右七八盞燈火,連這三樓大廳也忽然暗了不少。

中年漢子哪裡不知這一招之兇險,本來是進攻的招式,立馬變成了防守的招式,刀在頭頂奮力揮舞,叮叮噹噹不斷。

夏銳已然看得目瞪口呆,口中不自覺說道:“這……文遠這是……這般……”

支支吾吾半天虛詞,最後夏銳方才蹦出一個詞彙:“難怪難怪!”

便聽中年漢子一聲大喊:“滄北!”

空中徐傑回得一句:“大江徐家!”

話音兩落,漢子氣喘吁吁直退幾步,徐傑已然落定站穩!

“徐家十八手?江南血刀堂?”中年漢子面色驚愕。

徐傑已然再起:“你倒是有見識,徐家十八手倒是猜中了,江南血刀堂是個什麼玩意?”

中年漢子戰意已減,提刀再上,已然皆是防守。近來這用刀的漢子當真顯然是聽聞過江南新晉崛起的血刀堂,用的就是徐家十八手的絕技。更知道穹窿山摧心門,便是被這徐家滅了滿門。

血手王維,兩張鐵手也算是打遍江湖無敵手的人物,近幾年名頭隱隱直追江寧陸子游。徐家兩大先天高手,見者不多,傳言已然甚囂塵上,特別是血刀徐老八,已然在江湖上有了赫赫威名。甚至還有江湖傳言,蜀地楊三胖,大江何真卿,與這血刀堂都是關係匪淺。

江湖人知江湖事,漢子顯然也是江湖出生,還練的是刀。此時見識了徐家十八手,心中為難之意,陡然大減!

徐傑也不知那血刀堂是個什麼玩意,刀光不斷,不依不饒。境界有高低之時,一力降十會,兵器術法之道可以當是境界高明之人的輔助。境界相仿,術法就是高下之分。就如徐傑與那中年漢子都是一流之境,但是這十八手的絕技,已然壓得那中年漢子喘不過氣來。

中年漢子已然捉襟見肘,口中大呼:“少俠且收手,誤會而已!”

徐傑聞言,果然翻身收手,似笑非笑看着那中年漢子。

氣喘吁吁的漢子拱手一禮:“少俠出自血刀堂,又是姓徐,想來是血刀堂嫡系之人,今日在下多有得罪,就此別過。”

漢子話語還沒有說完,身旁那個肥胖的常勝忽然一聲慘叫,眾目睽睽之下,兩三百斤的身軀飛起,直奔樓梯而去。再聽咚咚咚咚之聲,那肥胖的身軀已然從三樓摔落到了二樓,樓下還傳來“哎呀、媽呀”的哀嚎之聲。

拱手見禮的中年漢子反應過來,開口問道:“少俠何必如此得勢不饒人,少俠打的可是大同鎮總兵之長子,乃勛貴常家是長子,少俠當真不該惹這般麻煩。”

徐傑收了踢出去的腳,聞言看着那中年漢子,開口笑道:“你是狗腿子做習慣了,我可做不慣。被人辱罵了,自然要還回去。”

“山高水長,告辭!”漢子被徐傑罵了一句,心中也有不快,皺眉拱手轉身,急忙往二樓而下,去看那正在“唉呀、媽呀”的常公子。

樓下還有殺豬般的嚎叫:“老子要殺了他,叫我爹殺了他,發一百萬大軍,踩死他!踩死他全家!”

已然下樓的中年漢子低聲說道:“公子,好漢不吃眼前虧,咱們走吧,待得老爺從邊鎮回來再定奪!”

“定奪?定奪個屁啊定奪!發兵去,老子去拜見李伯父,叫李伯父先發兵!”肥胖的常勝,全身疼痛,歇斯底里不斷叫喊,卻是也爬都爬不起來,左右之人不斷去扶,四五個漢子方才把他架起來。

“流血了,馮叔,你看,你看我的牙也掉了,馮叔,你那般的厲害,為何就打不過他?你一年可拿了我家不少銀子的!”常勝已然在怪這中年漢子無用了,雖然沒有說他吃白飯,意思倒是也明顯。

因為被人打了,就叫長輩調兵遣將,這種話語聽得中年漢子連連搖頭,又聽得常勝說他無用。漢子更是不爽起來,伸手一把提住常勝的衣領,已然往一樓而下。

此時那三樓之上,夏銳口中還在說:“難怪難怪,難怪文遠看人這般准,難怪文遠……原道文遠才是那真正的江湖高人。原道文遠才是先天高人。”

徐傑把刀還給那還是臉頰通紅的雲書桓,笑道:“我可不是先天高人,還差得遠!”

夏銳已然起身走到徐傑身邊,滿臉崇拜之色,也有一些氣憤,口中說道:“文遠你還與我謙虛,還與我藏着掖着,你這般手段,不是先天還能是什麼?你可還當我是好友?”

徐傑聞言苦笑:“我這手藝,當真不是先天,你若不信,問問身後那兩個護衛就明白了。”

夏銳一臉懷疑轉頭,卻見兩個護衛早已站起,不似平常那般懶散無聊的模樣,而是站得筆直,目光皆在徐傑身上。練武之人,實力為尊,金殿衛也不例外。

兩人見得夏銳疑惑的神色,一人已然答道:“三皇子,徐……大俠當真還未入先天。”

夏銳更是驚嘆連連:“這還不是先天,那先天該是何等威勢!!!”

此時,卻聽那上樓的樓梯之處又傳來女子一言:“徐公子當真是文武雙全啊,連常家公子都敢出手去打,還不早早逃出京城去?常家可是有高人的,先天之高人,若是來尋公子你晦氣,可就大難臨頭了。”

徐傑聞言轉身,又是那解大家,便聽徐傑語氣不佳說道:“解大家,你用這些小伎倆給我找麻煩是何用意?是想把我趕出京城?我也不過是發現了你一個小小的秘密,你就給我惹這麼大的麻煩。你也不到江湖上去打聽打聽……”

徐傑說到這裡,卻停住了,好像覺得哪裡不對勁,自己這說話的方式怎麼給那鍾劍誠一個套路了?

“徐公子如何知曉奴家沒有去打聽呢?奴家可真打聽過了,徐公子師從歐陽公,與吳伯言交好,認識御史中丞謝昉,家中是那江南血刀堂,還認識陸子游與蜀地刀劍二人。徐公子這般的背景,放在別的地方倒是可以無所忌憚,在這京城裡,徐公子還是趕緊離開為好。”解大家開口。

“解冰,你可是以為我會壞了你什麼好事不成?”徐傑已然在猜,是不是因為自己發現了這位解大家身懷絕技卻甘願流落風塵,所以這些解大家便要借刀殺人,再不濟也要把自己趕出京城。

解大家聞言面色一白,驚慌轉瞬即逝,口中笑道:“難道徐公子當真想壞了奴家什麼好事?奴家可是一直安排人在打聽徐公子家世出身,徐公子可不得亂來哦!”

徐傑聞言微微有些怒意,卻又與這解大家打不清楚啞謎,也懶得再去打那什麼啞謎,邁步就走,只想着以後不來這摘星樓就是了,這位解大家好似有病一般,得遠遠躲着才好。

夏銳連忙跟上,也回頭示意兩個護衛去付賬,卻聽徐傑氣憤說道:“不給錢,今天吃她一頓白食!”

夏銳與身後那護衛面面相覷一番,真就隨着徐傑直奔一樓,出了大門。也無人上前來攔。

轉身而上的解大家,絲毫不在意三樓其他人的拜見之聲,面色冷冷,口中卻是嘟囔一句:“小氣的男人!”

待得上到六樓,一個小廝走到近前,開口說道:“小姐,我們是不是想太多了,這位徐公子興許壓根就不知道我們的事情,那天大概只是湊巧而已。”

解大家面色冰冷,思慮片刻,說道:“叫你爹再派人查,查一下老家是哪裡,家中幾口人。能查到的,都要查出來。派人去江南,派人去淮西大江郡。江湖上陡然就崛起了這般大勢力,哪裡有那麼簡單。”

小廝聞言點頭:“明天城門一開,小的立馬就出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