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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刀兒拜堂成親了,興許徐傑是羨慕的,羨慕小刀兒這麼簡單就能成親。興許小刀兒的結婚方式,才是徐傑心中的水到渠成。

徐小刀結婚,不僅南山幫來了人,南柳派也來了人,連帶鳳池山也派人來了。

熱熱鬧鬧,皆大歡喜,騙子徐小刀還是把襲予小姑娘騙成了妻子。

徐老八大年初三就乘船往東去,江南血刀堂,開年必然是最忙碌的時候,也需要徐老八到許多人過去坐鎮,到得元夕之後,應該也會有一番小小的腥風血雨,地盤的爭奪與摩擦,最終總會變成廝殺之事,人為財死,便是如此。徐老八倒是不一定要親自出手,大多隻做最後的仲裁者,除非有人不按照規則來。

江湖與官府,其實都是一樣的,有規則,才能長久。訂立規則的人,往往也會受到他人的挑戰,不論是本地虎,還是過江龍,總是少不得那一番血腥,血腥多了,位置才能安穩。

初八之後,徐傑回了大江城,依舊還是大包小包的禮物,從郡守孫思潮,到郡學衛夫子,也少不了那鳳池山,人人都要拜訪一番。

徐傑自然也能收到別人的拜禮,竹林詩社那些同窗之類,如今徐傑隱隱成了竹林詩社的領頭人物,自然有這般的待遇。

其中還有一份禮品,是徐傑沒有預料到的,來自東湖上的畫舫,來自顏思雨。

徐傑的印刷小作坊又開始忙碌了,這回印的倒不是什麼武俠言情,而是徐傑的文集,有詩有詞有賦,有原創,當然也有文抄。

原創如那迴文詩《水鏡》,或者是那《九宮山賦》,又或者是錢塘江邊楊二瘦身死之後寫的《浪淘沙》……

文抄也有迴文詩,還有那《念奴嬌》之周郎赤壁,或是還有青山縣城裡那曲《聲聲慢》……

文集不厚,總共不過三十篇左右。記錄徐傑寫過的,也有徐傑絞盡腦汁添加的幾篇,如此保持足夠的水準。

沽名釣譽總是要的,文集名為《文遠集》,倒是直白,也顯出不少文人傲骨。

文集印好,有送有賣,送給一些詩社成員雅正,或者送給衛夫子等人斧正。賣給一些青樓畫舫,書畫商店之類。

元夕依舊還有詩會,里的文昌詩會,徐傑的請柬早早就送來了。

幾年沒有了歐陽正,沒有了歐陽文峰,也沒有歐陽文沁。這個元夕詩會,多少顯得有些孤單。

徐傑沒有帶人,獨自一人往那鳳池山而去。

京城裡,還有人記得去年元夕的一個承諾,去年元夕被一場江湖血腥給攪了,有人相約來年元夕再同游。

這個承諾的徐傑給歐陽文沁的,歐陽文沁還記得清清楚楚,對鏡理了紅妝,換了一件嶄新的衣服,梳理好了頭髮。大家閨秀,難得有機會不必在意世俗的眼光,能打扮得漂漂亮亮出門而去。

京城裡的元夕,比之大江城,更熱鬧幾分。歐陽文沁與歐陽文峰看着一個個的花燈,看着遊人如織,看着各處賣藝雜耍,看着各處新奇事物。

似乎也期望着人潮之中,出現那個熟悉的身影,再帶着她去把那貼金箔的花燈帶回家。

“姐姐,那個花燈真是漂亮,八面有謎,看起來如一頂大花轎一樣,你看那上面,可不是金箔,是真的金子做了雕琢……”歐陽文峰指着不遠處一個最為亮眼的花燈說道。

歐陽文沁似乎並不如何高興喜悅,看了看那花燈之後,開口答道:“今年文遠不在,那八方的謎面,我們兩人怕是猜不出多少。”

“不試一試怎麼知道呢,姐姐,我們且去試一試再說。”歐陽文峰開口說道。

兩人近前去看,看了在猜。歐陽文沁顯然沒有多少猜字謎的心思,猜得片刻,拉着歐陽文峰繼續往前而去。

也不知大江城裡的徐傑還記不記得去年的承諾,興許徐傑是不記得了。就如此時徐傑連今夜晚上還有比武都不記得了。

那與徐傑比武之人,正在鳳池山上摩拳擦掌,等着與徐傑今晚一場大戰,以此來扳回去年丟失的臉面。

徐傑進了,沿着階梯而上,還是去年的那個平台之上,還是那些條案,左右還是那些準備酒菜之人,花魁大家們也在做着準備。

徐傑選了不前不後的一處條案落座,坐得不久,也有三五個詩社相熟之人上來與徐傑見禮,然後左右落座。

京城裡的竹林詩社與大江城裡的竹林詩社,人員是不一樣的,但也是一脈相承的。在大江城裡的竹林詩社的,將來到得京城裡,也還是京城竹林詩社的成員。

京城到大江城,一千多里路程。並非人人都能回鄉過年,也並非人人都願意回來過年。路途遙遠難行是其一,大多數人回鄉,只能徒步而行,其中的盤纏也是一筆不小的耗費,還有一些人多少也抱着富貴才回鄉的念想,也怕人來多問多猜,自己也有不自信。

出門千里,都求一個出人頭地,這不僅是個人的追求與夢想,更是承載着一個家族的追求與夢想,幾百上千人抬着眼睛在看。這份壓力,實在不小。考進士就如得道一般,一人得道,當真就能雞犬升天,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出門進考,大多數人的盤纏差旅,也並非就是自己一人的家底,多來自族中許多門戶的支持。甚至年年往京城裡寄錢,這叫那些考了一次兩次三次都不能中的人,如何好意思回鄉見人。短的三年不歸家,長的十年不歸家,這樣的人,不在少數。

粱伯庸倒不在這些人之列,粱伯庸有一手書法絕技,即便是在京城裡,也開始顯露了一些名聲。粱伯庸本身家境也不錯,如今自己也能賺上不少錢。租得起馬車,回鄉也沒有多少不好意思,所以粱伯庸雖然也考了兩次不中,卻還是能安然回鄉來過年。

粱伯庸就坐在徐傑身旁,與徐傑調笑不止,說著一些開心的事情,也聽得徐傑大笑不止。

比如粱伯庸回鄉之前,替人寫了一幅字,落款是中書省相公劉汜。雖然那經手之人不敢去刻劉汜的印鑒,但是就是這麼一幅有落款的字,從粱伯庸手中出去是八十兩,經手之人賣出去,卻賣了一千六百兩。買字之人,還是一個從三品的朝廷高官。

這般的笑話,粱伯庸平常也不會拿來講,與徐傑倒是並不藏着掖着。主要是笑話那個買字的冤大頭,徐傑聽來也是覺得可笑。

有道是盛世的古董書畫,亂世的黃金。唯有安穩時代,這些古董書畫的玩意,才能值得比黃金還要貴的價格。到得亂世,這些東西也就不值錢了。

笑過之後,徐傑倒是叮囑了一句:“梁兄,那經手之人可一定要信得過才行,否則傳揚出去,梁兄就麻煩大了。”

粱伯庸聞言也不開玩笑,一本正經答道:“文遠放心,這也是他的財路,他豈可亂傳出去,這不是砸了他自己的招牌嗎?此事若是被旁人知曉,他便是破產了也賠不起,那些貴人可不是好惹的,豈能放過他?他自己可不敢傳揚,甚至還來求我不可傳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