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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是徐傑忽然伸手把二瘦一拉,口中說道:“瘦子,你還是先看看我的手,抖動不止,疼得厲害。”

徐傑攔住了二瘦,顯然是有用意。不願楊二瘦上這一趟穹隆山,便是不願二瘦錯過了那錢塘大潮之約。

二瘦願意為徐傑走一遭,徐傑卻也不能那麼自私。

二瘦聞言,回頭拿起徐傑的手臂,看得一眼,答道:“雖未斷裂,但是傷了筋骨,還有內力入體,且把內力驅除了,手便不會再抖了,但是傷了筋骨,也要養上兩個月方才會好。”

徐傑便是又道:“瘦子,你再看看我胸口,也疼得厲害,剛才還吐了口血出來。”

二瘦聞言又扒拉了幾下徐傑胸口的衣服,看得徐傑紅腫的胸前,說道:“無甚大礙,內力入體而已,驅除了就是,紅腫幾日就能消除。”

徐傑又道:“瘦子,快回去幫我驅除一下這入體的內力,生平第一次受內力之傷,還弄不懂個所以然。”

二瘦聞言也不多說,架着徐傑便往客棧而回。

身後的三胖,眼神之中忽然有些失落,也有一句話語卡在喉嚨,不知該說不該說。三胖是更願意去穹窿山的,徐傑下意識拉住了二瘦,是成全二瘦那大潮之約。

但是三胖,興許更加願意去穹窿山與王維一搏,至少三胖自信二人同上穹窿山,必然把王維斬殺當場。就算受傷又如何,錯過了大潮之約,豈不是正好?

奈何三胖之語,終究還是未說出口。而三胖說出口的話語卻是:“秀才老爺,此番你倒是反應及時,若不是你雙手灌注了全身內力,只怕筋骨早已斷裂,那胸口也不只是小傷了。”

徐傑聞言,還頗有自得之感:“我好歹也是個一流的高手,豈能叫人說殺就殺了!”

客棧之中一個小院落,上下兩層廂房不過六間,便被徐傑直接包了下來。

二瘦雙手抓住徐傑的雙手,先天真氣運作起來,水汽升騰。

徐傑便也感覺雙手極為舒服,疼痛盡去,感覺暖洋洋的。口中卻道:“二叔安好,侄兒頓首,再拜祖母安康。。。。”

一邊的雲書桓正在提筆書寫,寫着徐傑口中的內容。

徐傑口中一邊說,何霽月也是皺眉連連,心中也在思慮。徐傑書信的內容,說了許多事情的來龍去脈,到得之後更說出了要與那王維不死不休。

說到最後,徐傑滿臉陰沉,心中怒不可遏。顯然徐傑,也不是那般好相與之人,如此王維,豈能不殺?

何霽月便是沒有聽完書信,也知道徐傑書信之中的意思。起身到得一旁,也提筆開始在寫,便是準備給她父親何真卿也寫上一封書信。

待得徐傑口中話語說完,雲書桓已經停了比,徐傑開口又道:“雲小子,明日大早,你找個尋常運貨的商船趕緊回去,書信親手交到二叔手中,二叔若是細問,你也一五一十說與他聽。”

雲書桓聞言點點頭,看得徐傑身上髒兮兮的衣衫,又看得徐傑凌亂的髮髻,忽然淚眼而出,口中喃喃一語:“都怪我沒用。。。”

徐傑聞言淺笑:“不怪你,你也是練武的奇才,三年五載之後,必然也是真正的高手了。”

“我練,從今往後,日夜練武,一定練成先天高手,一定要通了任督,再也不能如今日這般束手無策。”雲書桓已然不止多久沒有一次說過這麼多話了。

徐傑點了點頭道:“少爺我這段時間也不讀書了,專門練武,王維這一遭,倒是把我打醒了,考進士是重要,但是小命更重要。”

何霽月寫罷書信,走到面前遞向雲書桓,開口說道:“明日幫我把這封信也帶回去,送到鳳池山上去。”

雲書桓抬手去接,卻是徐傑又道:“霽月,你明日也隨雲小子一同回大江吧。”

何霽月聽得徐傑直接叫自己“霽月”,心中微微一動,直言說道:“此事因我而起,我想幫你!”

徐傑淡然一笑:“此事到底因誰而起倒是不好說。你若想幫我,便幫我回去一趟吧,你二人同行,方才穩妥。明日出門,你們也喬裝一番,尋了個普通的商船,趕緊回去。”

徐傑此時腦中一根神經緊繃,便是總覺得王維就在身邊伺機而動,身邊少一個人,便是少一份危險。

何霽月聞言,當真也不反駁,而是收回了寄給何真卿的書信,點了點頭。

徐傑手臂已然不再顫抖,胸前也不再憋悶,卻是手臂又痛了起來,二瘦也道:“秀才,胸口倒是無事了,這手臂月余之內可不能亂動,月余之後方可使些力氣,兩月才能痊癒。”

徐傑便是問道:“那我吃飯怎麼辦?”

一旁的小刀兒已然接話:“少爺,我伺候着你吃就是。”

徐傑聞言一笑,點頭說道:“也可!那便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了。”

徐傑有意做出了笑意,似乎就是為了緩和此時的氛圍,緩和眾人的對自己的擔心,緩和二瘦心中的憤怒。

徐傑此時已然想得更多,要在穹窿山上殺王維,那整個催心門,哪裡能小看?即便二瘦三胖上山,也並非就是面對王維一人,還有那所有的催心門之人,這些便是變數。

必然要準備妥當,計劃周全,必然要一擊功成,不能讓王維有絲毫走脫的可能。如此才是萬無一失,若是萬一讓王維走脫了,那才是真正的後患無窮。

上得床上的徐傑,看着眼前端來熱水的雲書桓,看着雲書桓低下身形替自己洗腳。

看了片刻之後,正了正身形,忽然開口說得一句:“雲小子,我知道自己被那牙行的人販子騙了錢。”

雲書桓聞言一愣,剛剛放入盆中的手猛的縮了回來,停在了半空,便是如此愣在當場,不言不語不動。

徐傑嘆了一口氣,又道:“你隨我回家之時,似乎是十一歲,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小子,鎮子里人人都把你當個小子。慢慢長大了,你越發不像個小子了,我也一直沒有多在意,只當你是天生的這般俊秀模樣。。。”

雲書桓有些慌亂,不敢抬頭,停在半空的手卻是又伸進了水裡,拿起徐傑的一隻腳,左右搓洗着,動作卻不那麼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