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斑很不耐煩的瞪了高飛一眼，指了指身後的車子道：“你不認識字嗎？我們是城市管理員執法支隊的，要查一查你們的營業資質。”

高飛看了一眼有些擔憂的蘇晴：“你去陪伊伊，這裡我來處理。”

蘇晴點點頭，和墨雨煙哄着伊伊，去外面玩了。

等蘇晴幾人走遠，高飛才道：“你們是城市執法，不是工商管理，還有查證的權力？”

雀斑惱道：“嘿呦，你這是質疑我們的執法權是嗎？信不信我一個電話把工商衛生食葯稅務的人全都叫來，在你這兒當場來個綜合執法大檢查？”

王小華幾人圍了過來。

王小華輕車熟路的掏出一盒煙，笑着抽出幾根遞過去道：“幾位老哥，不要動氣，來來來抽支煙。”

雀斑冷淡的道：“少跟我來這套，把證拿出來。大才小剛，你們四周去轉轉，看看有沒有違規的。”

另兩個人甩着膀子往裡面走，彭才和李高峰對望一眼，跟了上去。

王小華沖高飛使了個眼色，湊到雀斑面前道：“老哥老哥，我們才剛開張，還沒正式生產呢。對了，還沒請教你貴姓？”

雀斑指了指胸前的名牌：“喏，名字都在這裡。不用跟我套近乎，我們執法是很公正的，你們要是有問題，套近乎也沒用。要是沒有問題，我們絕對不會刁難。”

話說的冠冕堂皇，可中央廚房還沒開始生產就找上門來橫挑鼻子豎挑眼，所謂不刁難的說法實在站不住腳。

王小華往名牌上一瞥，笑道：“哎呀，原來是王哥。我也姓王，咱們五百年前是一家啊，來來，抽一根。不是什麼好煙，你就將就下……”

不由分說，一盒金九洲就塞進雀斑的手裡。

金九洲一盒要七八十，是走親訪友送禮行賄的專用品，可雀斑卻不屑一顧的道：“呵呵，你這是要賄賂我？”

王小華滿臉尷尬：“哪有哪有，抽根煙而已，算什麼賄賂。”

這時候，劉傑把證照都拿過來，交給雀斑道：“請你看看吧。”

如喪是按照正規化餐飲連鎖集團的模式註冊的，所有證照自然是齊全的不能再齊全，完全挑不出任何毛病。

可中央廚房就不能說是毫無問題，至少在城市執法這些隊員眼中，到處都是漏洞。

“王隊，我們看過了。”大才和小剛回來，身後跟着的彭才和李高峰面色十分嚴峻，可見情況不太妙。

“怎麼樣，有什麼問題？”雀斑的問法就很成問題。

雀斑不是問“有沒有問題”，而是問“有什麼問題”，顯然在他的觀念里，永遠不存在有沒有問題的問題，有的只是有什麼問題的問題。

別以為這是繞口令，九洲的很多事情比較繞口令還繞，不把老百姓繞迷糊，怎麼執法？

“問題挺多。”大才得意洋洋，“倉庫超高建設，儲藏室有灰塵，機器安全檢查標誌不清晰，一些操作區域分隔不規範……”

高飛聽了半天，也沒有一個是重要問題。

倉庫超高，這算是什麼問題？難道城市執法還管倉庫的高度？

儲藏室有灰塵？問題是儲藏室里空蕩蕩什麼都沒有呢，有點灰塵怎麼了？

機器安全檢查標誌不清晰？嘖嘖，那還怎麼清晰，你們的眼神怎麼跟那啥市的交警一樣，要不要給你們配個放大鏡啊？

雀斑聽完，冷冷的道：“聽到沒有？你們這個地方有很大問題，需要整改！”

“怎麼整改？”高飛已經明白了，對方就是故意找麻煩的，但還不確定是不是董力派來的。

如果是董力的人，那高飛一定不會客氣。

若只是想來勒索點好處，倒也不必做的太絕。因為這種事實在太常見了。

九洲的法律法規因為是一群外行人所設計，充滿了薛定諤美學，也就是所謂的不確定。

法律法規的細節裡面充滿着不同的尺度和判斷模式，給了基層執法人員極大的權力。

同樣一件事情，執法人員松一松，可能就是個警告，或者罰款千八百。若是緊一緊，搞不好就得進監獄。

正是因為尺度可以隨心所欲的自由心證，執法人員才有權力變現的空間。

就比如倉庫超高這種事，或許城市執法管理的條例里有含糊的規定，卻並沒說明這種情況該如何處理。

於是雀斑就成了法規的詮釋者，他說罰款就罰款，他說重建就重建，他說整改就整改，他說沒事也就沒事。

什麼？你說行政複議或者打官司，那就先停業耗着吧，等三五年之後事情調查清楚說倉庫雖然超高了但也可以繼續營業的時候，估計破產通知書早就寄到家裡去了。

高飛深吸一口氣：“整改……有什麼根據嗎？”

“根據？哈哈哈！”雀斑就像是聽到了很好笑的笑話一樣，“你要什麼根據？我跟你說，城市管理條例裡面寫的很清楚，像你們這種不規範的營業場所，我們有權讓你們停業整改！”

“如果我認為你是刻意刁難呢？”高飛道。

雀斑冷笑：“我警告你啊，我們是正常執法，你不要亂說話。不然的話，我可以告你誹謗！”

眼看氣氛陷入僵局，王小華趕緊道：“王隊，你看都不是什麼大問題，乾脆……”

“小華！”高飛厲喝一聲，嚇的王小華退後兩步。

高飛淡淡的道：“不用求情，我們正式開業。我倒要看看這位王隊長怎麼讓我們停業整改。”

“哎呦，你是要暴力抗法是不是？好，你等着，我叫人來給你貼上封條，我也想看看你憑什麼不停業整改！”雀斑火氣十足的掏出電話。

正在這時，門外響起一陣呼嘯的引擎聲。

眾人扭頭去看，只見幾輛豪車飛馳而來停在門口，下來一大群人。

“館主？”王小華眼尖，低聲驚呼。

來的正是啟明武館的張啟明，而在他身後的則是凡都武者的聯盟一群常委，還有啟明武館各大分館的館主，武盟的其他高層人物，老黑自然也在其中。

“啟明武館張啟明，恭賀如喪中央廚房開張！”

“盛世武館李品城，恭賀如喪中央廚房開張！”

“白龍武館白飛龍，恭賀如喪中央廚房開張！”

“啟明六分館方宏信，恭賀如喪中央廚房開張！”

……

一群武林大佬舉着紅包，笑容滿面的走進來給高飛道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