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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海定區,恆安街東,有一片富人別墅區,這裡靜街深巷,古木森森,到處都有電子眼,深夜依舊有保安分成兩對來回逡巡,安全性極高。

這裡是華府書院,大多住在這裡的都是謝妍婷老爸這樣的高階生意人。

很少有人知道,江立身的一處住宅也在此處,只是房產證上的名字卻不是他的,他對外一直宣稱自己收入頗低。

從江海市回來後,他便回了這處住宅。

上樓,打開一間卧室的門,裡面的女人聽到了動靜,打開檯燈往門口望去。

只見這卧室的大床上躺着兩個女人,看年紀足以當江立身的女兒,其中一個還趴在床上,身上掩着半條被子,露出大半個屁股,睡的深沉,另一個剛打開燈,往上提了提睡衣肩帶,睜着惺忪睡眼道:“回來啦?”

江立身低聲道:“你們睡吧,我還有工作。”說罷就關上門,往隔壁房間走去。

那女人看來也是習慣了,無所謂的撇了撇嘴,悶頭就繼續睡。

到得另一個房間,脫了外衣,檢查了一下卧室里的衛生狀況,江立身去洗了個澡,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坐在電腦前,先快速查看了一下別墅里的監控,確認最近沒有什麼意外情況,兩個女人也很聽話,只是自己玩,並沒有偷偷把什麼野男人帶回家,然後他把曹一方給的U盤插入,打開一個文件夾。

裡面只有兩張圖片。

抿了一口紅酒,他打開第一張。

那是一張黑白照片,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處理成這樣的。

一個穿着百褶裙的女人披散着頭髮,躺在放滿水的浴缸里,頭歪在一旁,從她沒被長發遮住的半張臉上,可以看出女子長相清秀可人,江立身一眼就認出了女人是誰。

他捏着紅酒杯的手微微一顫。

浴缸的水漫了出來,淌了一地,浴缸周圍有警察拉起的封鎖線……這是一張從來沒有流傳出來的照片。

女人死的並不難看,由於被發現得早,人還沒有腫脹腐爛,看上去只是像睡著了一般。雖然是割腕自殺的,但浴缸里滿溢的溫水把血水稀釋得早已看不出來。

他點開第二張圖。

那是一張遺書。

上面是女子娟秀的筆記,只有短短一行字。

江立身盯着這行字看了很久,然後他第一次用右手嘗試着,在額頭胸口划了個十字,道:“如果你在醒來之前死去,願主帶你靈魂同行。”

新教教徒一般不畫十字。

他緩緩飲了一口紅酒,隨後道:“你是個好女孩兒,只是……”

“關我屁事?”

……

賈潮開車,載着他家曹老闆和陳婭蠻小姐姐奔馳在外環廣闊的高速公路上。

“當時相關的新聞報道很多,但那張照片從來沒登過報刊。”陳婭蠻打開了一絲車窗,吹的鬢髮飛揚:“是我當時警察局裡的朋友破例給我的,我一直留着……”

曹一方問道:“那是誰?我看了照片,但沒認出來。”

“她叫倪曉,你可能聽說過,也可能沒什麼印象,畢竟是一零年的事了。”

陳婭蠻把車窗開大了點,給自己點了一支細長的煙,看着窗外吐出了一口濁氣:“倪曉是我帶的第一批藝人,她很有天賦,早早就上了大銀幕,可惜她命不太好,當時還沒有人設的說法,但她給影迷留下的印象就是清純玉女的形象。”

“她是自殺的?”曹一方皺眉道;“跟江立身有關?”

“她沒有爸爸,那一年她母親也病重過世了,還有很多生活上的煩心事,這個就不一一跟你說了吧。總而言之,那一年她本來精神狀況就很差,有輕微抑鬱。”

陳婭蠻娓娓道來,事隔經年,再提到這事,她眼角眉梢還是有藏不住的痛楚:“這件事說實話,究竟是怎麼樣,我也不太清楚,倪曉後來說,她那一天去酒吧買醉,喝醉後和人發生了口角,跟幾個人打了一架,當時江立身還是個小狗仔,但他天生有敏銳的新聞嗅覺,他早就發現了倪曉的狀況不對,一直跟了她有兩個月,終於拍到了一組她衣服被人拽下大半,又被人揪着頭髮打的照片。”

“後來那晚上她不知所蹤。”

“再然後,這些照片就被曝光了,江立身撰寫了一篇報道,大致意思是說玉女倪曉酒醉被人**……當時這些媒體胡說八道還不用負什麼責任……”說到這,她忽然捂着額頭笑了起來:“好像現在依然不用。”

“哦,那我明白了。”曹一方腦補了一下:“人設崩塌,輿論攻擊,受不了了。”

陳婭蠻說道:“有時候……輿論比真刀真槍,更能傷人,還能殺人。”

曹一方笑了笑:“最近確實有了那麼一點點體會。”隨後又忍不住問道:“那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說實話,我不知道。”陳婭蠻搖頭道:“因為那一晚之後,我就再也沒見到倪曉,只是偶爾通過電話,電話里聽起來她狀態還好,我就只是各種勸呀,我當時還沒現在聰明,我看她心情越來越平穩,還以為這事很快就過去了……”..

說著說著,陳婭蠻就怒氣勃發:“但你以為江立身就知道了嗎?他知道個屁!當時他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簡直堪稱不擇手段,你以為他是怎麼混到現在的地位的?靠真相?怎麼可能!”

“其實我也是天真了,那事之後,倪曉的演藝生涯已經毀了,她自己特別清楚……”

“你把那照片給他看又有什麼用?”曹一方問道。

“人嘛,心總是肉長的。”陳婭蠻笑道:“我這是個嚇唬,讓他這個基督徒想想自己的罪孽,也是個暗示,暗示覃小妮也可能各種想不開,畢竟是個孕婦誒,對不對?如果他能自己澄清一下這條八卦,比你噴他要有效許多。”

曹一方聽完後,不可思議的盯着她看,許久後嘆了口氣:“難得看你這麼天真。”

“是啊……”陳婭蠻追憶道:“其實我當年為了江深……跟這位大狗仔交手過幾次,我也研究了他多年,其實他這樣下去,早晚玩完,如果小妮能配合我的想法,他可能這次就要栽跟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