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陸山民沒有理會小護士和醫生的驚訝,在他們看來他最快也需要一個月時間才能下床行走,但在他看來,五天時間已經算是很慢了。

走出病房,陸山民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體內內氣平穩安詳,全身的肌肉雖然仍有疼痛,但卻很放鬆自由。

海東青雖然還沒醒過來,但昨天已經從ICU病房轉到了普通病房。

走進海東青的病房,陸山民坐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靜靜的看着她。

陸山民還從來沒有如此近距離,安靜又閑適的仔細看過海東青。

眉黛青顰,彎彎的柳眉如青黛浸染。

瓊瑤玉鼻,鼻樑高挺,鼻頭尖尖,鼻翼飽滿。

絳唇映日,紅潤的兩唇像兩片正開放的花瓣,隱隱能看到潔白的牙齒。

齒如瓠犀,如瓠籽又白又齊,隱隱泛着珍珠般的白光。

陸山民單手拖着腮,目光停留在海東青的臉頰上,皮膚皓如凝脂、晶瑩剔透。

以前被海東青的強悍說震懾,從不敢像現在這樣放肆的近距離觀摩,竟然忽略來海東青竟然是這樣以為美女。

陸山民眉頭微微皺起,目光停留在海東青臉上那幅遮住大半張臉的墨鏡上,心頭略微不爽。

一件絕美的事務,被遮住了最精華的部分,實在不是件舒心的事情。

陸山民站起身來,俯身靠近海東青的臉龐。

三尺、兩尺、一尺,越來越靠近,越來越靠近,近得能清晰看到海東青臉上細微的絨毛。

他睜大眼睛盯着墨鏡,希望能透過墨鏡看到隱藏在下面的真容,但哪怕近到能感覺到海東青清雅的呼吸也只能從裡面看到自己面龐。

從墨鏡中看到自己的容貌,陸山民眉頭微微皺了皺,總覺得這張臉看起來有些猥瑣。

陸山民起身,嘆了口氣,喃喃自語道:“好好一個女人,帶什麼墨鏡嘛,要帶也沒必要帶這麼大一副墨鏡嘛”。

“你不會臉上有道疤吧”?

陸山民側着頭從旁邊看過去,想從墨鏡邊緣的縫隙偷窺,但是墨鏡很合海東青的臉型,顯然是定製的,看了半天仍然沒看得到。

“哎,其它地方都很好看,要是有道疤就太可惜了”。

陸山民又靠近床頭,想從頭頂上方往裡面看。

看是稍微看到了,但緊緊隱約看到緊閉的雙眼。

陸山民很是無奈,獃獃的站在一旁,目光仍然停留在那幅大大的墨鏡上。

這時,腦海中突然響起一道聲音,‘反正她不省人事,摘了她的墨鏡她也不會知道’。

陸山民微微的點了點頭,對啊。

但另一個聲音又突然響起,‘君子不趁人之危’。

陸山民又嘆了口氣,也對啊。

‘你又不是幹壞事,不算趁人之危’。

陸山民哦了一聲,自言自語道:“是啊,我只是想看看你臉上是否受傷”。

說著滿意的點了點頭,伸出手緩緩靠近海東青的臉頰。

伸手的距離,但陸山民的動作卻是很慢,心裡也緊張得要死。

‘要是她知道了怎麼辦’?

“她昏迷不醒,不可能知道”。

“萬一摘墨鏡的時候她醒了怎麼辦”?

“怕她幹什麼,醒了她現在也不能把你怎麼辦”。

陸山民的手摸到了墨鏡邊緣,他感覺到自己的手在發抖。

“只看一眼,就一眼”。

陸山民抓住墨鏡,深吸一口氣,“對,只看一眼”。

“山民兄弟,原來你在這裡”?

正當陸山民準備取下海東青墨鏡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陣粗狂的聲音。

螞蟻大踏步走了進來,正好看見陸山民的手抓住海東青的墨鏡。

螞蟻看了看他抓住墨鏡的手,又看了看陸山民有些精彩的臉。

“山民兄弟,你在幹什麼”?

陸山民縮回了手,咳嗽了一聲緩解眼下的尷尬。“我看他墨鏡髒了,想給她擦一擦”。

螞蟻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海東青,“擦眼鏡不能用手,越擦越花,要用眼鏡布”。

“你又不帶眼鏡,怎麼知道不能用手擦”。

“左丘帶眼鏡啊,他說的”。

陸山民轉身朝走出病房,“有什麼事出去說”。

螞蟻跟着陸山民走出病房,說道:“山民兄弟,你剛才是想摘了她的墨鏡吧”。

陸山民腳下的步子停頓了一下,“螞蟻大哥,看事情不能看錶象”。

“那要看什麼”?

“當然是要看本質”。

螞蟻咧嘴一笑,滿嘴凹凸不平的黃牙,得意洋洋的說道:“本質就是你想偷看她”?

陸山民一口氣堵在心口,“螞蟻大哥,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聰明”。

螞蟻撓了撓頭,嘿嘿笑道:“還行吧,我本來就不笨”。

陸山民看向螞蟻,“螞蟻大哥,真正的聰明人看破不說破”。

螞蟻寬大的手掌拍在陸山民肩膀上,“不用擔心,我是不會告訴她在她昏迷不醒的時候你偷看她的”。

陸山民滿頭黑線,“螞蟻大哥,我要聲明兩點,第一我沒有偷看,我壓根兒就沒看見好不。第二,即便我看了,她又能拿我怎麼樣,你以為我會怕她嗎”?

螞蟻嘿嘿一笑,“你現在這樣子像極了那些在外邊裝硬,回到家就變軟的男人”。

陸山民楞在當場,他還真有寫怕等海東青醒後螞蟻告狀。

“放心吧,我發誓,我不會告訴她”。

陸山民終於鬆了口氣,但表情上依然是一副無所謂,你想告訴她就告訴她的樣子。

“急急忙忙的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麼消息”。

螞蟻拍了拍腦袋,“你看,我把正事都忘了”。

“有兩個消息”。螞蟻接著說道:“第一,那位叫楊華的警官倒真被你說中了,是個倔脾氣。你猜他這幾天去哪裡了”?

陸山民眉頭緊皺,“陽關山脈”?

螞蟻點了點頭,“對,本來這個案子差不多定性結案了,但他獨自去陽關山脈查線索去了”。

陸山民哦了一聲,“但願他最好別查出什麼”?

螞蟻沒太放在心上,“我覺得你不用太擔心,他查不出什麼的。我今天來找你主要是告訴你第二個消息”。

陸山民停下腳步,怔怔的看着螞蟻,“天京有動靜了”?

螞蟻有些不悅的說道:“什麼都被你說了,要不你接著說”。

陸山民只是有些着急,頓了頓說道:“你接著說”。

螞蟻說道:“第二個消息是納蘭子冉當上了納蘭家的家主”。

陸山民倒吸一口涼氣,他一直是不太相信納蘭子建死了,“納蘭子建真的死了”?

螞蟻點了點頭,“應該是死了,要不然納蘭子冉怎麼可能坐上家主的位置”。

陸山民腦袋有些混亂,他還是不願意相信納蘭子建死了,他的第一反應是納蘭子冉會不會是納蘭子建的替身,然後自己藏起來搞陰謀。

但是很快他又否定了這個荒謬的想法。他太了解納蘭子冉。納蘭子冉這個人的心裡自卑、陰暗,平生最恨的就是納蘭子建。當初左丘正是利用了他的性格缺陷配合納蘭子建上演了一場大戲。再加上納蘭子建上台之後把他趕出了納蘭家,還下令讓他不許姓納蘭,這讓納蘭子冉對納蘭子建的仇恨更加深刻。周同的情報系統也收集過納蘭子冉後來的行蹤,他一直都在試圖除掉納蘭子建捲土重來。

納蘭子冉是不可能臣服與納蘭子建,又何談成為納蘭子建的替身。

“他真的死了”?!陸山民心情很是複雜。

螞蟻到沒有多意外,淡淡道:“死了就死了唄,有什麼可奇怪的。他再聰明又如何,我一拳就能打死幾十個他那樣的聰明人”。

陸山民喃喃自語道:“你可以一拳打死幾十個聰明人,但聰明人是不會讓你有機會把拳頭打在他身上的”。

螞蟻沒太放在心上,“第三個消息才是你之前所說的,影子動手了,他們對呂家下手了”。

“嗯”。陸山民沒有意外,明暗兩場戰爭,暗處的戰爭只是明面戰爭的前站,暗戰打完了,正面戰場就該開始了。影子布局幾十年,呂氏集團內部也好,外部也好,他們已經下好了一盤大棋,這盤棋快到收官的時候了。

他不在意呂家的死活,但是卻不代表他不緊張。因為他非常清楚,明面這場戰爭對影子來說是非常危險的,其危險程度是暗處戰爭的數倍。暗處的戰爭能夠隱藏掩蓋,但明面的戰爭無論怎幺小心翼翼,也必然會顯現出千絲萬縷的蹤跡。

富貴險中求,影子不得不面對這種危險。

影子的危險恰恰就是他們的機遇,這個機遇千載難逢,也會轉瞬即逝,一旦影子消化完呂家和田家,想等下一次機會又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陸山民有些着急,恨不得立刻回天京,但是目前海東青的狀況,他又如何能走得了。

螞蟻看出了陸山民臉上的焦急,淡淡道:“左丘讓我告訴你,不用着急,真正的決戰還在年後,你現在趕回去也沒有多大作用,他讓你好好在這邊養傷、過個好年,年後再回去”。

陸山民看向螞蟻,“你們是不是已經有了對付他們的計劃”?

螞蟻楞了一下,一臉茫然,反問道:“什麼計劃”?

陸山民剛問出口就知道問了也白問,嘆了口氣,轉過頭去,即便左丘有計劃,連自己都不告訴,又怎麼可能告訴螞蟻這樣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呢。

螞蟻再傻也看得出陸山民的一聲嘆氣代表着什麼。

“山民兄弟,你這聲嘆氣太傷人自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