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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外兼修,強悍的體魄御外,內氣的滋養養內,只要不是傷及到五臟六腑,傷勢的恢復速度比單修一門要快得多。

每一次重傷,陸山民都是以超乎預期的速度恢復。

但是這一次,包括上一次與呂不歸對戰,他發現傷勢的恢復速度遠沒有預想中的那麼快。

本以為經過一天的調息修養,至少能夠勉強下地走動。

但是到了第二天天亮,陸山民才發現雙腿仍然無法動彈。

肌肉拉傷,毛細血管破裂,這樣的傷勢相比於以前所受過的傷,算不上多嚴重,但恢復起來卻遠遠沒有想象中那麼容易。

陸山民的一身修為,不管是外家還是內家,不管是道一也好,黃金剛也好,還是教過他的風浪也好,他們只是充當了固本強基和領路人的角色,直到今天也沒有人真正成體系的教過他。

武道一途,師傅領進門,修行全靠個人。

所謂的領悟,只能是自己想到的,絕不可能是別人告訴你的。

陸山民漸漸明白了為什麼吳德、呂不歸、田家那位老人以及陸晨龍為什麼在重傷之後恢復得那麼慢,除了他們上了年紀恢復能力不如年輕之外,還有一個最本質的因素。

那就是境界越高,受傷之後越難痊癒。

天地陰陽,正反兩面,有得有失,世間的法則無處不在。

武道極境帶來了超越了人的能力,但同時也限制了恢復的能力。

陸山民雖然沒正式上過大學,但也讀過很多書。這其實也不難理解,外家武道把肌肉鍛煉得密度更大,韌性更強,境界越高越甚。

但同時在拉傷之後也更加難以恢復,這就像一張紙撕破之後很容易用膠水連接起來,但是一塊鋼鐵被打破之後要粘起來就沒那麼輕鬆了。

可以想象得到,金剛境堅如鋼鐵的肌肉雖然難以受傷,但受傷之後,恢復起來將有多麼的艱難。

化氣境也是一樣,月滿則虧、氣滿則盈,受傷不易,想恢復同樣也不易。

小護士見陸山民坐在床上發獃,不悅的訓斥道:“說了多少遍了,叫你躺着躺着,你知道你傷得有多嚴重嗎”!

“護士小姐,我那位朋友醒了沒有”?!

小護士一邊準備輸液的掛瓶,一邊去卷陸山民的衣袖。“你已經問了幾十遍了,我也跟你說了幾十遍了,她醒了我會告訴你”。

陸山民不是很放心,很想起身自己去看看,但是雙腳只要輕輕一挪動就鑽心的疼,根本使不上力。

“你能不能扶我過去看看”。

小護士抬頭看着陸山民,“你是真不知道你傷得有多重嗎”?“你腿部的肌肉和韌帶全部拉傷,毛細血管大面積破裂。而且醫生說了,你腿部的肌肉強度和韌度不同於普通人,傷了之後更加難以恢復,沒有一個月下不了床”。

“一個月”?陸山民當然不會認為醫生說得準確,不過還是有些吃驚。

小護士翻了個白眼,“傷筋動骨一百天,一個月已經是最好的預期了”。

陸山民不禁打了個寒顫,之前一直在想別的事情,但是忘了一件很重要很現實的事情。

那就是錢!他住過很多次醫院,知道醫院並不是窮人能夠長期住的。

“對了”!護士一手拿着針頭,看着陸山民說道:“既然你已經醒了,有件事需要你辦一下”。

陸山民警惕的看着小護士,心裡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什麼事”?

小護士

不太明白陸山民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緊張,說道:“你得付費了”。

陸山民的手下意識抖了一下,果然怕什麼來什麼,“付什麼費”?

小護士雙眼瞪着陸山民,“醫院不是福利院,你說付什麼費”。

陸山民看了眼還沒開封的掛瓶,“這瓶藥水多少錢”?

“五百塊”。

陸山民砸了咂舌,“生理鹽水也這麼貴”?

護士將掛瓶拿到陸山民眼前,“你看清楚,這是德國進口的人血白蛋白,你不要命的奔跑,抽幹了細胞內的營養物質,你真以為幾瓶生理鹽水就把你救過來了”。

小護士一邊說一邊準備打開掛瓶,陸山民抬手阻止了她。

“不用了,我身體感覺好了很多,你給我端碗稀粥來吧”。

小護士再沒眼力勁兒此刻也看出來陸山民囊中羞澀,一時楞在了當場。當初楊警官把兩人送進醫院來的時候一再囑咐用最好的葯,還說這兩人絕不是普通人,再貴的醫藥費也負擔得起。

一個小縣城醫院,資源資金本就很有限,為了救這兩個人,醫院可是下了血本,國內的葯一概不用,全都是用最貴最好的進口葯。若不是有警察擔保,醫院哪裡肯這麼豪放的揮霍。

“你不會是沒錢吧”?

陸山民臉色微微漲紅,他本不想撒謊,但考慮到海東青還在icu住着,不得裝作一副土豪的樣子,昂起脖子說道:“誰說我沒錢,我可是一家大集團公司的董事長,我那朋友也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董事長,別說這點醫藥費,就是見幾十上百所醫院都沒有問題”。

小護士怔怔的看着陸山民,一臉委屈的說道:“你沒錢怎麼不早說,早知道給你用國產葯醫院也不會虧得那麼慘,你可把我們醫院坑慘了”。

陸山民沒想到自己撒的謊連一個小護士都騙不過,臉色更是通紅,結結巴巴的說道:“這麼大一家醫院,不會連兩個病人的醫藥費都承擔不起吧”?

小護士把進口的人血白蛋白收起來,氣呼呼的說道:“你以為我們是大城市的大醫院嗎?這裡是人煙稀少的塞北,你知道光是醫藥物資運過來就要花多少錢嗎。你知道我們縣城一年的財政收入是多少嗎。你那位朋友全身的血都換了一遍,用的葯和醫療器械都是最好的,她現在還在icu裡面住着”。

陸山民滿臉的尷尬,“你,你先別急,我又沒說不給錢”。

小護士眼含淚光,眼看就要哭出來,“你給得起錢嗎”?

小護士說完,拿着東西氣呼呼起身,“進口的不能給你用了,但你傷得這麼重,葯不能停,我去給你換國產的”。說完跺了跺腳走出了病房。

陸山民內心臊得慌,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他可以不用藥,可海東青不能不用啊。

從床頭拿出昨天螞蟻給的電話,上面只有螞蟻一個人的電話號碼。

“你過來一趟”。

螞蟻就住在對面,幾分鐘之後就來到了病房,大大咧咧的坐在了陸山民床前。

“不錯嘛,臉色紅潤,比昨天好多了”。

陸山民下意識的摸了摸臉頰,滾燙滾燙,這哪裡是紅潤,明明是通紅。

“螞蟻大哥,你是我見過最仗義的人”。

螞蟻楞了一下,隨即咧嘴露出一口凹凸不平的黃牙,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勺。

“哪裡哪裡,客氣了,客氣了。你是左丘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

不待陸山民接話,螞蟻挺起胸膛說道:“不

過說到仗義,整個組織裡面,我排第二沒人敢排第一”。

陸山民尷尬的笑了笑,“左丘也是這麼說的”。

螞蟻眼前一亮,“他以前就跟你提起過我”?

“哦···當然···不過他那個時候沒有說你的名字,只是說他有個長得高大威猛的朋友最是仗義,想來應該是你”。

“他說我是他朋友”?螞蟻更加興奮,臉色一下跟陸山民一樣變得通紅。不同的是一個是興奮激動,一個是撒謊尷尬。

陸山民避開螞蟻熱烈的眼神,低頭說道:“螞蟻大哥,你能不能借我點錢”?

“沒問題”!螞蟻乾淨利落的回答到,很快從兜里摸出錢包拍在陸山民手上。

螞蟻的乾脆讓陸山民意外,也讓陸山民感到無地自容。

陸山民緊緊的握着錢包,感激的說道:“螞蟻大哥,謝謝你,我一定會儘快還你”。

螞蟻豪爽的揮了揮手,“說還就太見外了,你這個兄弟我認了,不用還”。

陸山民差點感動得流出眼淚,激動的打開錢包,然後眼淚就真的差點流了出來。

脹鼓鼓的錢包裡面,只有一張紅色的,其餘的全是零碎的散錢。

螞蟻以為陸山民是感動得要哭出來,拍了拍陸山民的肩膀,“兄弟,別這個樣子,錢財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我從來不放在心上,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陸山民從錢包里抽出一張銀行卡遞到螞蟻眼前,這張銀行卡讓他從絕望中看到了一抹希望。

“螞蟻大哥,你這張卡里有多少錢”?

螞蟻將銀行卡推到陸山民身前,“裡面是我全部身家了,都給你”。

“有多少”?

螞蟻大手一張,伸出五根手指頭。

陸山民試探性的問道:“五十萬”?

螞蟻楞了一下,“兄弟,你大老闆當習慣了吧,五十萬在你眼裡是零花錢,在我眼裡那可是巨款,我怎麼可能有那麼多”。

“五萬”?

“你再猜”?

陸山民一顆火熱的心瞬間冰封,撇了眼病床旁的賬單,打頭的是個五字,後面還有五個零。這還只是目前的費用,icu病房他住過,住一天的價格幾千到幾萬不等,海東青住的正好是幾萬塊錢一天的。

螞蟻順着陸山民的目光看去,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我打媽呀!這比打劫還兇殘啊”!

說著就要起身,“我要去找他們理論,太欺負人了”!

陸山民趕緊一把抓住螞蟻的手腕,“螞蟻大哥,海東青還在icu裡面住着”。

螞蟻一屁股重新坐下,“就這麼忍了”!

陸山民嘆了口氣,“也不能全怪醫院,是那位警察認為我是有錢人,讓他們用最好的葯,最好的設備。icu病房本來就不是窮人能夠長期住的”。

螞蟻一下子想了起來,怔怔的看着陸山民,“你不是大老闆嗎?還有海東青,她不是海天集團的老大嗎?你們會沒錢”?

陸山民心裡是一陣苦逼,“螞蟻大哥,你們組織難道就不搜集外界信息嗎。晨龍集團已經不是我的了,海天集團也被海東青的弟弟海東來奪走了”。

“我知道啊,瘦死駱駝比馬大,你們也不至於窮成這個樣子吧”。

陸山民白了螞蟻一眼,“堂堂一個跟‘影子’叫板的組織,我也沒想到你會這麼窮”?

螞蟻嘆了口氣,“老大已經三個月沒給我們發工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