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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貓一對小眼睛在幾人臉上掃過,小心說道:「幾位公子懷才不遇,在家族裡明珠蒙塵、、、」。

洛長平呵呵一笑,「什麼懷才不遇、明珠蒙塵,這高帽子戴的,我臉都紅了」。

王元開淡淡道:「暢所欲言,不用顧忌」。

山貓又看向楚天真,:「那我就直說了,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

楚天真不耐煩的擺手道:「恕你無罪,隨便說」。

山貓深吸一口氣,說道:「幾位公子都已過而立之年,但一沒有掌權一方的官身,二沒有滔天的財富。這種情況對於我這種人來說很正常,但對於你們這樣的出身就很少見。在你們的圈子裡,同輩人當中,這個年紀要麼已經是少壯派中層官員,要麼是參與進某個經濟領域的命脈把控,這些人再過十年二十年,就會成長為高層,成為主宰」。

山貓一邊說一邊看着三人,三人的臉色都變得不是很好。「我相信你們家族中有同輩的兄弟姐妹就是這樣的人」。

見三人雖然面色不好看,但沒有憤怒的跡象。山貓接著說道:「你們在家族中不受待見,長輩們應該經常批評你們,否定你們,以至於在面對家人的時候,你們本能缺乏自信,哪怕明明是正確的事情,也在潛意識中認為會被家族否定」。

楚天真和洛長平對視了一眼,臉色陰鬱,儘管這些話是他們的逆鱗,但他們都不得不承認山貓這番話說得很對。

他們不甘心、不服氣,憑什麼家族把資源都給了其他兄弟姐妹,憑什麼自己就不配得到家族資源的支持,這也是他們為什麼抓住影子這條線不放的原因,他們要證明自己,要逆風翻盤,不得不劍走偏鋒。

哪怕是王元開這種在家裡並沒有受到父母長輩打壓,也沒有受到兄弟姐妹排擠,但他同樣沒少受到王真的否定,他一心想繼承爺爺的衣缽往上走,王真卻是不顧一切的把他往下拉。

一個院子里長大的同齡人,現在不是廳就是處,不是某個國企的總就是某家上市公司的總,而且這種差距隨着時間的推移會越來越大,大到他們王家最後淪為普通階層,每每想到這裡,他都感覺到窒息得無法呼吸,當年同一個院子里,不少人只是老爺子的下級,憑什麼他們的子孫卻成為他需要仰望的人。

他快到四十歲了,再不搏一把,他這輩子就真的完了,王家也完了。

山貓一一掃過三人的表情,適時的停下來,傷疤讓人赤裸裸的揭開,需要足夠的時間去回味兒和平復。

包房裡安靜得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這種安靜足足持續了十幾分鐘,王元開才開口道:「你說得沒錯,在圈外,我們高高在上,在圈內,我們只不過是一群逐漸被拋棄、被遺忘的失意之人」。

山貓淡淡道:「陸山民有一句話說得很對,自卑和自大是一對孿生兄弟,在弱者面前有多自大,在強者面前就有多自卑」。

楚天真翹起嘴角微微一笑,「山貓,你這句話不會是在說我吧」。

山貓一臉惶恐,正準備解釋兩句,王元開緩緩道:「別理他,繼續說」。

有王元開撐腰,山貓的膽子大了些,「我之所以說這些,就是想告訴幾位公子,你們的思維陷入了鑽入了死胡同。因為家族的冷淡,長輩的否定,大家潛意識中不自信,總感覺自己所做的事都會被家族否定和責備」。

洛長平點了點頭,「沒錯,這也是我們一直不敢讓家族知道的原因」。

山貓搖了搖頭,「但我覺得恰恰相反,首先不管我們做的事對錯與否,但我們一定要找到一個光輝正義的理由作為我們所作所為的立足點,只有這樣,萬一失敗了,才能理直氣壯的去面對家族的責難,才能讓我們毫無顧忌的投入到接下來的事情當中」。

山貓習慣性的停頓觀察三人的表情,繼續說道:「這與戰爭一樣,必須得豎起一面正義的旗幟」。

三人都是聰明人,眼睛中都有了一抹光亮。

楚天真有些激動的說道:「對,我們的所作所為,不是為了錢,不是為了名,是為了消滅黑惡勢力,為國家謀安定,為了人民謀幸福」。

洛長平臉上肥肉微顫,「我們身上流着先輩的熱血,繼承了先輩們的鬥爭精神,我們的所作所為與先輩們當年所做的一樣」。

王元開呼出一口濁氣,有着豁然開朗的感覺。「這麼簡單的道理,我們之前竟然沒想到」。

山貓說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幾位公子長時間受家族打壓排擠,潛意識的不自信才會陷入思維的死胡同」。

王元開看着洛長平和楚天真,說道:「紙包住火,你們家裡人早晚會知道,說不定後面還需要他們的幫助,但現在仍然還是要保密,正義的口號要有,實打實的籌碼也要有,我們手上的實際成果越豐厚,在家族裡就越有話語權,事情才越穩當」。.

「山貓,接下來,除了陸山民的事外,還交給你一個任務,我要你列出影子的十宗罪」。

山貓鄭重的點頭,「王公子放心」。

王元開點燃一根煙,「另外,你寫那本陸山民的犯罪證據我認真看過了,足夠陸山民吃槍子兒,倒時候你需要出庭作證,可能會受到牽連,你也要仔細想想怎麼把自己摘出來。你放心,只要是在三年以下,我可以讓你緩刑,然後把你撈出來,這點小事,我們還是辦得到」。

山貓低下頭,一臉的為難。

王元開淡淡道:「讓你當庭指證陸山民確實為難你,不過這是沒辦法的事情,缺了你這個人證,說服力會差很多」。

山貓苦笑道:「其實也不算太為難,這些年,不說東海那段時間,單單是天京這幾年,要是沒有我,呂家不會這麼快衰敗,他也不可能踩着呂家老祖宗的屍體踏入武道巔峰,更不可能讓呂家忍着仇恨與他結盟。我為他做了那麼多,他又是怎麼對待我的呢?不但沒有半點感激,反而拋棄了我。不僅是他,整個團體都討厭我,甚至是恨我。特別是今天晚上,他們甚至要殺我滅口,我徹底心寒了,也想通了。不管我怎麼做都回不去了,實際上,自從納了黃梅這個投名狀,我就已經不算是他的人了。」

楚天真呵呵笑道:「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早點想通,也不必遭受之前的皮肉之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