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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0章自圓其說

“小洪啊,你什麼都好,就是太摳門了啊”。

“陸先生,我哪裡摳門了”。

“哎,你這茶,哎,檔次不夠啊”。

“陸先生,這可是五百塊錢一斤的雨前龍井啊”。

“哎,你太老實了,被人給坑了”。

“不可能,香茗茶坊的老闆跟我是老熟人,怎麼可能坑我”。

“哎,老先生這麼聰明的人,怎麼就收了你這個笨徒弟啊。你沒聽過殺熟嗎,熟人殺熟人,最是不手軟”。

“小洪啊,這人分三六九等,這雨前龍井它也分三六九等,你這雨前龍井就是最次的那一等”。

洪思賢聽得一愣一愣,快步走到茶桌邊,拿起茶葉桶子翻來覆去的看,越看越覺得被人坑了。

“不行,那我得去找他討個說法”。

坐在沙發上的老人擺了擺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得了,別聽他瞎掰扯,趕緊回去帶娃”。

“又回去帶娃”?洪思賢看向自稱是陸山民的納蘭子建,百思不得其解,好像每次這位長相俊美、說話風趣幽默的陸先生一來,師傅就趕他回家帶娃。

納蘭子建笑着擺了擺手,“放心吧,我又不是妖怪,不會把你師傅給吃了”。

洪思賢手裡還拿着茶桶,有些猶豫不決,“那我還去不去找老闆討說法”。

“放下,給我滾回去”。老人頗為不耐煩的說道。

洪思賢不明白自己哪裡惹師傅不高興了,悻悻然放下茶桶,抱起幾本中醫藥典,又叮囑了一番老人飯在鍋里,肉在冰箱里才離去,又惹得老人一陣不痛快。

納蘭子建哈哈大笑,“老先生,您這位徒弟我真是越看越喜歡”。

老人翻了個白眼,“他是個死腦筋,以後別逗他玩兒”。

“哎呀,腦筋是死了點,但是人很可愛嘛。所謂金無足赤人無完人,畢竟這世界上除了我,很難再有十全十美的人”。

老人沒有理會納蘭子建的自我表揚,他已經習慣了,或者說免疫了,無論什麼事,說到最後,這個不要臉的年輕人都會自我表揚一番。

“今天叫你來是想問幾個問題,希望你能老實回答”。

納蘭子建挺起胸膛,正襟危坐。“老先生,您是不是打算把我位置傳給我了,我已經做好為組織奮不顧身、赴湯蹈火、鞠躬盡瘁、、、、”

“好了好了”!老人實在聽不下去,打斷了納蘭子建的話。

“夏冰去江州殺黃九斤的事,是不是你透露給陸山民的”?

納蘭子建重重的點了點頭,“對,黃九斤是陸山民的大哥,陸山民又是我表妹夫,說起來都是一家人,我當然得幫”。

老人微微皺了皺眉頭,“你是想引陸晨龍與夏冰火拚才是真吧,一石二鳥,把兩個有力競爭人都幹掉,對吧”。納蘭子建一本正經的說道:“當然不對,能擔當組織重任的人一定得是心志堅定、武力高強,經過千錘百鍊的人,不管對陸晨龍來講,還是對夏冰來說,這場磨礪….

都是件好事”。納蘭子建振振有詞、滔滔不絕的說道:“不是我說您,老先生您再看好陸晨龍也不能做得太明顯,強行安排陸晨龍上位對他並不是件好事。您想想啊,大家為組織

奮鬥終生,結果突然一個外來人奪取了大位,大家是口服心不服啊。所以啊,陸晨龍必須出面證明自己,這次江州之行,就是他證明自己的最好機會”。

老人喝了口茶,淡淡道:“這麼說來,你是在幫陸晨龍”。

納蘭子建搖了搖頭,“不,我是在幫您,在幫組織”。

老人忍不住笑了一下,他已經很多年沒怎麼笑過,但這次被納蘭子建逗笑了。

“什麼話到了你的嘴裡都能說出朵花,什麼道理到了你的嘴裡聽起來都那麼再理”。

“那是當然,有理走遍天下嘛”。

納蘭子建一邊給老人添茶水,一邊說道:“您啊,是對我的出身有偏見,我啊,是真的看不慣那些高門財閥的行徑”。老人緩緩端起茶杯,腦海里一條條閃過納蘭子建的過往,離經叛道、豪放不羈,與家族不合,願意降低身份與陸山民平等相交,似乎真與其它的豪閥子弟不一樣

。納蘭子建長嘆一聲,“為天地立心,為生民請命,為萬世開太平,一直都是我的理想。我生來就是個做大事的人,豪門貴胄那些蠅營狗苟、金錢利益,我從來都沒

放在眼裡過。您的理念我很認同,我是真的希望能為這個國家、這個民族盡綿薄之力”。

納蘭子建悠悠的端起茶杯,用充滿滄桑的語調說道:“老先生,其實我是個憤青”。

剛喝進一口茶的老人差點噴了出了,咳嗽了一聲放下茶杯。

說道:“再問你一個問題,吳崢去東北殺海東青,作為東北地頭蛇的柳家,為什麼視而不見”。

納蘭子建愣了一下,“這我哪知道”?

老人眯着眼睛看着納蘭子建,“真不知道”?

納蘭子建一拍大腿,“真不知道,我要是早知道柳依依那賤人背信棄義,當初就不應該把東北的遺產交給她”。

“哎”,納蘭子建痛心疾首的說道:“這娘們兒肯定是以為陸山民完蛋了,不想得罪天京的勢力,就假裝什麼都不知道,誰都不得罪”。

“哎、哎、”納蘭子建連連嘆氣,“看錯人了啊,看錯人了啊。這賤人的心志太不堅定了”!

老人眉頭微微皺起,他這輩子見過太多人,能夠一眼看穿很多人,但就是看不透這個妖孽的年輕人。

“聽說柳依依對你用情很深”?納蘭子建又是長嘆一聲,“哎,沒辦法啊,誰叫我如此的優秀,還如此的帥,對我用情很深的女人太多太多了,每一個都是傾國傾城、才華橫溢、品性純良。恥辱

啊,我竟然被這樣一個賤人惦記上,今晚我該怎麼睡得着啊”!….

老人掏了掏耳朵,即便已經免疫,但還是有些聽不下去了。

“以你對你外公的了解,他出面保陸山民出來,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納蘭子建臉色瞬間轉變,好像剛才的痛心疾首根本就沒發生過一樣。

“這個代價恐怕不小,我外公恐怕是把朱家的未來都堵在了我表妹夫身上了”。

“那陸山民會付出什麼代價”?納蘭子建想了想,搖了搖頭,說道:“綁上朱家這條大船,對於他來說是好事,但未必全是好事。直到之前,他要是想抽身撤退都還來得及,但是現在,再也沒有

退路了,是生是死,唯有一條道走到黑”。

老人淡淡道:“你外公是我少有欽佩的人,黃土都埋在脖子了,還不服老。不過,這讓我更加佩服他,不愧是開創新華夏的英雄人物”。

“那是當然,要不怎麼能生出我這麼優秀的外孫”。

老人喝了口茶,問道:“再問你一個問題,如果到了最後,不得不與陸山民決一生死,你會怎麼辦”?納蘭子建嘿嘿一笑,“老先生,不會到那一步的。上頭玩兒的是平衡之術,不可能大張旗鼓的把各方都通通殲滅掉,到最後,最大的可能就是放到談判桌上談條件

而已。至於我的表妹夫,既是我外公、也是上頭,同時也是我們以及財閥家族爭取談判籌碼的一顆棋子而已”。

老人淡淡道:“那可未必,越是這種局面,最後各方在一番較量重新劃分利益之後,而棋子,就很可能成為棄子”。

納蘭子建臉一黑,“沒那麼嚴重吧”。

老人微微笑了笑,“不急,這個問題你可以慢慢想”。

納蘭子建呼出一口濁氣,“表妹夫啊,表妹夫,真是個頭鐵的表妹夫啊”。

老人放下茶杯,看着納蘭子建,“最後問你一個問題,葉梓萱是不是還活着”?

納蘭子建瞪大眼睛看着老人,“一個小姑娘,您也關心”?

老人淡淡道:“當然關心,我能將組織發展壯大到今天,你以為是靠運氣嗎,靠的是精打細算,不漏過任何一處細節”。

納蘭子健哈哈笑道:“哎呀,不愧是老先生,是我納蘭子建此生最敬佩的人,佩服,佩服”!

老人淡淡道:“少跟我打馬虎眼,回答我的問題”。

“當然沒死”!納蘭子建呵呵笑道:“我最疼愛的小表妹,怎麼可能讓她死,我還等着喝她和陸山民的喜酒呢”。

老人眼皮挑了一下,他沒想到納蘭子建會如此爽快的承認。

“聽說她很有數學天賦,能夠通過數學大模型分析出任何複雜的系統”。

納蘭子建笑道:“理論上是,但實際上,現實社會的變量多到無法估量,很難實現”。

老人悠悠的喝了口茶,“很難,就說明不是不可能”。

“哎呀,老先生,您是聽誰說的啊,無稽之談嘛”。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只要做過,都會留下蛛絲馬跡,說吧,我想聽聽”。

納蘭子建收起嬉皮笑臉的笑容,一本正經的問道:“那老先生您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真話也聽,假話也聽,我想聽聽你怎麼自圓其說”。393148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