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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老頭的話一說出口,我心中頓時一驚!心說不是吧,這老傢伙竟然是我爸的舊相識?這不會就是乾娘說的那伙人了吧!?我這麼想着,便把目光投向了乾娘,乾娘也不太確定,所以只是略微點了點頭。

這會兒正聽得空中那迴音般的聲音用一種責備的語氣對那矮老頭說:“有你這樣當叔的嗎?孩子遠道而來,你哪怕給準備一口吃的,也算你這個叔沒白當!可你卻戲弄人家孩子!”這矮子老頭還爭辯着:“這小子是干陰陽行當的,江湖險惡,讓他見見沒見過的陣勢,我這是鍛煉鍛煉他的膽略!”結果這話一出,那空中的聲音竟然笑了:“哈哈,我可告訴你!這裡面可有老海的兒媳婦,你為老不尊,叔公公嚇唬侄兒媳婦!你就不怕將來見面海哥媳婦還打你耳刮子呀?!”

這回我可算是聽明白了,看來這幫人根本就是在這等着我呢!聽意思,這矮老頭應該是故意捉弄我們,才讓我們無限循環在這片林子里的,雖然出於好意,但是顯然這做法可真是太猥瑣了!並且從空中那聲音的話鋒里不難聽出,我老娘當初可能痛扁過這矮老頭,以至於這件事情成了這幫人當中的話柄了!

這矮老頭“哎呀!”一聲,跺腳說:“這茬我真不知道!老三誤我!”隨後轉身忙上前說:“大侄子啊!叔不知道侄媳婦在這,趕緊快家裡請,喝口茶暖暖身子!”說著,伸手就拽我的馬韁繩,我的馬大概也是嫌他丑,仰着腦袋反抗!他個子矮,那情景看上去十分滑稽。

我連忙下馬朝空中抱拳,說道:“多謝前輩庇佑!”這矮老頭說:“這是空谷傳聲的本事,他人還在谷外呢!不用理會!”我一看,既然這矮子是叔叔輩,那就是長輩,也趕忙行禮:“小侄不知這是叔父在此,不請自到,多有打擾,還請叔父寬宥!”那矮老頭連連擺手,“爺們,咱們沒那麼多講究。走,咱到家喝口茶,暖暖身子!哈哈,好小子!”說罷,用手一指,說:“我在前面走,你們的馬跟上......說著當先一步向前走去。

說來也奇怪,這矮老頭好像並沒有跑,只在前面走着,可我們的馬得一溜小跑才能跟上。走了一會,就見前面坡上坐落着幾間類似茅屋的地窨子,有煙囪,冒着煙。外面圈着樹木支起的籬笆。老人打開柴門,把我們讓進去院子,我們把馬拴在籬笆柱子上,進了屋裡。屋裡到蠻寬敞,只見老人順手從牆上抱起一卷氈子,手一抖,氈子滾動着平鋪在地面。老人招呼我們隨便坐,然後到裡面不知鼓搗什麼,再然後出來,陪我們坐,看着跟精神病似的。

不一會,裡面走出來一個小夥子,端着托盤,裡面銀碗、奶茶,還冒着熱氣。放到大家面前,看來這裡離草原近,習俗有草原的意思。我不太習慣喝奶茶,就抿了一小口,幾個蒙古姑娘倒是輕車熟路,一套繁瑣的儀式,又蘸手又點腦門的。我們則不管那套,重夕則是端起來就喝。矮老頭瞧見重夕的舉動,不怒反笑,哈哈笑着說:“哈哈哈哈,這小子好!像我!”重夕也是嘿嘿一笑,說起來這位矮個子叔叔跟重夕都是身材矮小之人,難不成還有這樣相惜的不成?

坐下一會我們這才感覺出來,原來屁股下面是熱的,這屋裡地面看上去是平地,榻榻米的樣子,下面卻是燒火的,非常暖和。一時之間寒意被驅逐出去,別提多舒服了。那小夥子拿來兩個木質平盤,老人招呼大家,分成兩圈坐,圍着平盤。

老人指着那小夥子對我們說:“這是當年揀來的苦孩子,是個啞巴,他的父母遭遇匪患,都死在山裡了,我救來的時候才幾歲,現在長大了,跟我相依為命!”說著話,那小夥子從後廚像搬石頭一樣搬來一大塊帶骨的熟肉,還冒着熱氣呢。看來剛出鍋,也看不出是啥肉,“砰”地往木盤上一放,一會又搬來一塊,放到另一塊木盤上。之後又拿來幾把小刀,蒙古姑娘可能常見這種情況,紛紛拔出蒙古刀,放在前面,看着老人。

我則根本不懂這都是啥規矩,可能人家那裡的規矩是等長輩先動刀。老人招呼着,“咱這不是草原,啥規矩也沒有!”此時,那小夥子抱來一酒罈子,老人示意放在旁邊,然後繼續說,“大家只管喝酒吃肉,這裡就是家!”這話說的我心中又有一絲暖意,這冷天呵地的深山老林,遇到的也不完全是稀奇古怪的陷阱,也有老爹結識下的這種義氣之人。

當然了,老頭的話就跟白說一樣,因為即使他不說,重夕也已經吃喝上了。要知道在吃喝上,重夕從來不慣着那套,就聽重夕一邊喝酒一邊嘴還不閑着:“這酒好!嗯,這肉也好!”老頭哈哈大笑,顯然重夕跟老頭實在是對脾氣。老頭一邊笑着給自己灌酒一邊對着重夕說:“哈哈哈哈,你小子對我脾氣,有我年輕時候的樣!就沖這大塊吃肉的勁頭,我就欣賞!”重夕吃上飯腦子一準靈光,馬上結果話茬就聊上了!“你老有所不知資,我是個孤兒,從小跟則伺服朝不保夕,有呲的就得大口呲!”重夕嘴裡嚼着肉一邊含糊不清地侃。老頭興奮地一拍桌子說道:“好!就是這樣,這才對!有肉吃就得大口吃!”我心說你倒是豪邁,估計我老爹也是看中你這脾氣秉性了吧。

我一邊吃,一邊好奇的問老人,“叔,這裡連鳥兒都不叫,您從哪狩獵呀?”老人哈哈地笑着,這都是從谷外獵來的,地窖現成,我都是在入冬之前就儲存好一冬的糧食,打到的獵物我收拾成現在這個樣子,垛在地窖里。

酒過三巡,我放下了刀和酒,給老頭遞上了一支煙,又給在做的其他人都散了一圈煙。小白花竟然意外地沒接,說想戒了,我呵呵一笑表示沒關係,我不介意,她這才接了過去熟練地點上抽了起來。眾人點上煙之後,我這才對老頭說:“叔,想必侄兒這次來這的目的,您也應該知道吧?”老頭點了點頭,隨即在身上摸索了一陣之後,從貼身的口袋裡拿出了一隻拇指大小的小玉瓶甩給了我道:“那天那幫傻眼的小妖闖進了我這迷魂谷,正好讓我聽見了他們在議論你的事情。起初我還不知道他們說的人是老海哥的兒子,可是他們竟然說起了你老子當年用過的靈葫,我這才明白,敢情他們口中罵的小雜種是老子大侄子!我一生氣,一人打了一頓把攝魂瓶扣下了!”

隨即老人才跟我們講起了當時的詳細情況。這處山谷名叫“迷魂谷”,入此谷之人必然會在一處兜圈子,無論如何也不得前進,越前進就會越迷路。但是只要是你知難而退,想走回頭路,那轉身就是谷口。當然了,這也是老人的神通所致。據老人說,那幫狐狸是路過此地,這才被他截下,盤問了一番之後得知了我的行蹤,這才扣留了我乾媽的攝魂瓶。

一頓飯吃完,天色也就差不多了,這一頓飯連着午飯帶晚飯整整吃了小半個下午。老頭問了我許多這些年老爸跟老媽的情況,並且對於我老爹是稱讚不已。

一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來,我才表示說今天早點休息,我這一行的目的已然達到,是時候趕回去了。然而老頭竟然笑了,說:“明天你還是到山谷那頭兒去看看那老頭兒吧!聽說你要來,那老傢伙可早就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