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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刺出這一劍的手,停在了道士胸前半寸的位置,彷彿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握住了我的手腕一般,讓我握着劍的手完全不能動彈。

我向後抽了抽胳膊示意我要收手,那股無形的力量這才消失。轉頭看向人群當中,果然一個身着道袍頭戴道冠的道童從人群當中走了出來。雖然是小孩模樣,但是還是能從面容上看出,這個道童臉上帶着那種久經世事,波瀾不驚的態度。

我和林峰以及重夕趕忙上前拱手,我說道:“天師,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們也是情非得已。”小天師拂塵一擺,笑了笑道:“貧道已經知曉,還要多謝侍炎公子手下留情啊。”我也笑了笑,不過臉上還是難以掩飾對於這位小天師說話方式的不習慣。畢竟一個看上去只有十幾歲大的小孩,說話的語氣不緊不慢跟個老大爺似的,實在是讓人難以習慣。

對於我臉上的表情,張天師自然是不以為意,轉而看向了愣在一邊的中年道士。此時這道士已經傻了,完全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了,就那麼呆愣愣地站着。說實話,如果要是我,估計我也得傻。想象一下,我老爹的師父要是也以這種形象出場,估計我就不是傻掉了,而是瘋了!

天師看了看他,卻並沒有對他說話,而是轉身離開了。我們這一群人就這麼目送這張天師再次走入了人群,消失在了我們的視線當中。

老姐歪着頭走到我身邊問:“這小屁孩誰啊?”我呼出一口道:“張天師。”老姐長大了嘴巴“啊!”了一聲。我解釋道:“張天師不止一個,而是代代相傳,這位恐怕是繼初代天師張道陵之後最為德高望重的一個了。”老姐難以置信地點了點頭,轉頭看向了那傻眼的道士說:“你現在服不服?”道士一個激靈,這才醒悟過來,頓時攤到在了地上。

重夕這時候才從院牆下頭走上來,重新站在了三株桃樹下,問:“說說怎麼回事?”三個桃花精再次現身,重新跪倒在地你一言我一語開始講述。重夕聽得亂得直轉圈,連連擺手:“一個一個說!”

卻不想,那道士此時站起了身,來到了重夕身後道:“還是我來問吧。”說著,看向了那三個桃樹精說:“這家的人已經和拆遷隊協商過了,拆遷款也已經撥發。只因你們作祟,至今沒有完工。究竟是何居心?”

我跟小白花站在一邊,一人點着一根煙抽了起來,看着重夕那邊。老姐趴在我的腦袋頂上問:“這仨桃樹精,究竟什麼來路?值得咱們這麼大動干戈,連張天師都驚動了?”小白花對這個問題顯然也感興趣,轉頭看向了我,準備聽聽我的解釋。

我呵呵一笑說:“很簡單,這三棵桃樹其實是我們仨當年栽在這的。”老姐和小白花以及媛媛同時“啊!?”了一聲。林峰笑了笑說:“我們仨穿越回到古代,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們仨收了這三隻桃樹精。後來考慮重夕沒有防身的法寶,於是就讓着三棵桃樹精作為重夕的防身之物了。但是我們畢竟不會在古代待一輩子,總是要回來的。但我們沒有辦法帶着她們三個一起回到現在,所以臨回來之前,重夕把這三棵桃樹栽在了這裡,讓她們等我們三百年。”

老姐睜大了眼睛問:“這麼說,這三個桃樹精的道行比我都高?!”我搖了搖頭,說:“理論上來說,她們仨的道行加起來也不如你。”老姐更為驚訝:“怎麼可能!”我把抽了口煙道:“草木成精和動物成精可不一樣,她們想要修鍊到你這個境界,恐怕得千年以上的時間。”老姐這才點了點頭表示了解。

此時重夕和小雨那邊。三個桃花精跪在地上低着頭,桃老大說:“自主人將我們栽種於此,已有三百餘載。”桃老二說:“百年之前,這裡建立起了村莊,我們姐妹三人所站之地也成為了一戶人家的院落。”桃老三看了看那矮房當中正探頭向外觀看的老人說:“那孩子是我們姐妹三人看着長大的,子孫後輩雖然答應拆房,但是他卻並沒有因為能夠得到銀錢而歡喜。”桃老大繼續接口說道:“一日,我們三人託夢給那孩子,問他是否真的願意拆掉這處祖宅”

重夕打斷她說:“然後那老人說他其實並不願意,只是做不了兒女的主,對嗎?”三個桃花精齊齊點頭。重夕回頭看向了那道士,說:“這下你懂了?”

道士無奈苦笑着點了點頭,欲言又止,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我笑着走到了重夕身邊對三個桃樹精道:“你們三個歸位吧,後面的事情我們來處理。”隨後,我看向重夕,對他揚了揚下巴。重夕也對我點了點頭,隨後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根皮筋兒扔了出去。

三個桃樹精也同時起身,其中兩個分兩邊握住了皮筋的兩頭,另一個則起身一把摟住了上邊兩人的腿,仨人形成了一y字形。落在重夕手中的時候,變成了一把彈弓。

沒錯,當初我們收服這三個妖怪的時候就是讓她們變化成重夕的彈弓,這樣一來重夕也算是真真正正擁有了自己的法寶了。

就在彈弓落入重夕手中的一瞬間,四周嘈雜的聲音頓時響起,時間重新開始流動。所有人都是滿臉疑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彷彿剛剛我們所經歷的打鬥以及張天師來過的事情都只是發生在了一瞬間而已。

我跟林峰和重夕對視了一眼,相互微笑了一下。隨後我率先轉身朝着那小矮房當中走去,房子當中那名老人見有人走來,拄着拐棍迎了上來。因為不知道我們是何來意,老人的臉上滿是擔憂之色。我朝老人笑了笑,道:“老爺子,事兒我們都知道了。您看這樣好不好,既然您不願意搬走,那我們讓開發商把這兒給您重新蓋一遍,蓋完了您還住這兒您看行不?”

老爺子臉上露出了迷茫之色,下意識地朝着院子裡頭看了看。當老爺子的眼神掃過桃樹們曾經的位置時,我明顯看到老頭子的眼中泛起了一股驚異之色。我則是笑了笑說:“您不用找了,她們仨在這兒呢。”說著,重夕配合地從腰上把彈弓取了下來。老爺子見到那把彈弓的一瞬間,眼淚掉了下來。隨後只聽得那三個桃樹精的聲音響起:“孩子,別哭。我已經等到了要等的人,恐怕以後不能繼續陪你了。不過你放心,我們的主人會替你做主。”

老人抹着眼淚點了點頭,我則對老人笑了笑說:“您也不必傷心”我的話還沒說完,老頭便擺了擺手打斷了我道:“我知道。這三棵桃樹從打很早的時候啊,就在這院兒裡頭,從來沒見過這三棵樹上頭長出果兒來。小的時候孩子氣,就問家大人,為啥這桃樹不長桃。大人也知不道為啥。後來啊,有一天我在這院兒裡頭玩,玩累得慌了,就在桃樹底下睡著了。我夢見吶,這仨桃樹跟我說,它們在這等人呢。啥時候人等着了,啥時候就長桃了”老人的聲音含糊不清,也許是因為上了年紀的緣故。

說到此處,老人並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獨自一個人拄着拐杖回了屋。老人的身影顯得是那麼落寞,子女不歸,唯一能夠陪伴老人的就只有桃老大她們三姐妹。我們此時將桃樹精帶走,老頭生活當中的最後一絲色彩也就此被我們這群該等到的人帶走了。

想到此處,我有一絲不忍。站在我身邊的小白花皺着眉一言不發,而她身後的媛媛和小雨卻沒有她那麼堅強,早已是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