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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那姨說到這,權叔的面色微微有些變化,看來他也明白自己的師父為什麼會對自己那麼好了,想來老師父的孩子應該和權叔同齡吧。

那姨並沒有理會權叔而是自顧自地繼續講:“其實偷走孩子的人不是別人,是師公的那個師妹。那師妹怨恨師公,把孩子偷走了。從此師傅兩口子天天打架。很多年後,那師妹臨死之前,良心發現,對孩子說出了實情,那孩子其實已經是過了中年的人了,便從山西找到這來了.那時候,師公已經腦血栓,傻了。一個老太太照顧老爺子,沒有別的親人在身邊,人家兒子也不放心,就給接到山西去了。”

我還是忍不住問:“你們村為什麼不叫十家村了?為什麼這麼多年你們也不到出生地找呢?”

那姨說:“我們村原本叫‘石碣村’,兩個老媽不識字,當然不知道是哪三個字了,再加上當時村子只剩了幾戶人家,相鄰的是東小莊子,當時合并命名為小莊子了,沒多久,又合并到八里鋪大隊了,現在要打聽‘石碣村’恐怕已經沒有幾個人知道了,我媽回來後,當時我爸有病,我還有一個叔叔兩個姑姑,我爺爺奶奶身體也不好。老的老,小的小,沒人可以去找,再後來我大了,媽媽讓我去找,我心裡想着你權叔,總寄託着有一天可以遇到你權叔化干戈為玉帛呢,就假裝答應去找,其實是到別處玩一天回來就說沒找到!就這樣直到我後來跟現在的老頭子結婚。”

說著,到了墓地,權叔引領着到了墓前,燒紙,權叔還念叨着哭了,“你老要找的人,我給找到了......”那個大姨卻是坐在地上,數落着大哭,嘴裡都念叨的啥,我也聽不清,那二姨和我也都磕了頭。燒完紙,向回走,權叔用手指着前面一片空地說,“那裡過去有一段埝,因河改道,那埝被挖了,埝上曾經有一所小房子,就是你我出生的地方!”大家看向那裡,噓唏不已。

回來後,權叔把我拉到一邊,悄悄地說:“你老爸能通三界,能不能說說,讓去世的兩位母親見見我們兩個,也算完成他們生前的心愿了。”話音剛落,老爸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我早看過了!兩位已經投胎,並且到了好人家,這一切皆是天意,隨緣吧!”權叔聽到了老爸的話並沒有說什麼,而是感謝地朝着老爸點了點頭,相信他也明白,老爸早就想到了這一點,在剛才就已經查過了兩方老人的事情。

回到國學館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權叔的兒子林峰急急忙忙衝上來問怎麼回事,但是看到自己老爸的臉上滿是惆悵就沒問出口。我則拍了拍林哥說:“林哥,這事兒啊,還得從我權叔‘想當年’說起......”一番解釋之後,林哥聽了個大概,總算是明白了自己老爸為什麼面容惆悵了。

林峰這個人吧,在國學館我們這輩年輕的代課老師當中是一個老大哥的形象,他繼承了權叔的衣缽,權叔的所有本事被林峰學了遍。後來這林峰在自己老爸的建議下在大學校園裡就參了軍,退伍之後直接拿到了大學畢業證書。他比我們這一批小老師都要大上一兩歲,所以我們這些人都叫他林哥。我跟他算是有共同語言的人了,林峰是一個長相剛毅的人,一看就是個正面人物的臉,由於長得帥功夫俊,在我們本地算是個小有名氣的名人,所以他的武術課當中有一半都是慕名而來的年輕女孩。而林峰這個人本身就不是那種油嘴滑舌的人,所以每次這幫女學生圍着他問東問西的時候,都是我給他解圍,我倆也算是狼狽為奸的二人組了。

之所以說我倆有共同語言,那是因為我當初選的專業註定了我扎在了女人堆兒里,要問我是幹什麼的,呵呵,彈古箏的。你還別奇怪,千萬別以為古箏這東西是女性專屬樂器,那只是你孤落寡聞而已。但是干這個的確沒有多少男的,所以說在國學館實習的這一年裡連同其它的古箏老師再加上學生,百十來號人就我一個男的。因此我才有能幫助林峰在女人堆里輕易脫身的手段。千萬別跟我說,我們整天扎在女人堆里多幸福多幸福。要是一個兩個那叫幸福,一群兩群那就叫災難了!曾經有一位網文前輩說過,一個女人等於五百隻鴨子,兩個就是一千隻。我們倆每次都要面臨幾十個這樣的女的,有機會的話你去養鴨場聽聽幾千隻鴨子同時叫是什麼感覺!

我給林峰講完了他老爸的事情之後,兩人走出了國學館一路在廣場上遛彎。林峰問我:“老弟,這兩天你跟你爸你們爺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幹嘛去了?”我呵呵一笑,頗為得意地說:“不知道了吧,這兩天我跟我老爸處理大案子去了!”林峰瞪大了眼睛說:“啊!?你們去抓鬼了啊?”我點點頭表示肯定。沒想到林峰見我點頭便一拍大腿說:“哎呀!你咋不早說啊!早說叫上我一塊兒去啊!我老爸就常說讓我多跟着你們爺倆鍛煉鍛煉,就從來沒得着機會,這好不容易有一回,你怎麼能不叫我呢!?”我陪了個笑說:“嘿嘿,林哥你也別太難過,我請你喝可樂......”

之後林峰就纏着我讓我給他講這兩天我們解決的案子,我當然樂意,於是就從郝大膽講到了李總張總等等。

第二天早上,老媽把我叫醒,老爸早就已經做好了早飯放在桌上了,看樣子老媽是吃完了才叫我起床的。其實每天的飯都是老爸做,不知道為什麼,我老媽雖然賢惠但是卻不會做飯,至少我沒見過她老人家下廚。

我吃完早飯,點着一根煙出了門。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早上八點十分,不過我卻發現我的手機上有一條未讀短信,時間是早上六點多發來的。這個年代發短信的人可不多了,我點開短信一看,是老爸發來的,短信上的內容是:“你權叔心裡不爽,我陪他去釣魚了,今天是周二,國學館的學生不多,你替我操心吧。”後面還用標點符號拼了個笑臉,我心說我這個不着調的親爹啊。

我打開車門擰了鑰匙,驅車朝着國學館而去。開着開着,就見前方不遠的地方有個人在死命地蹬着自行車,光看背影我就知道,這人是林峰。其實林峰會開車,家裡也有車,但是他是從來不開的,用他的話說就是他的腿法必須要天天鍛煉。我趕上林峰朝他打了個招呼,林峰見是我便馬上大叫着叫我停車。我停下車問他幹嘛,他說讓我開車載他一段,他要遲到了,今天早上有他的課!一番折騰,把自行車放在後備箱里之後,開車繼續朝國學館走。期間我問他為什麼遲到了,他竟然跟我說昨天我給他講的故事太過癮,竟然聽得他回家之後很晚沒睡着!所以今天才起晚了......

緊趕慢趕,八點半的武術課總算是沒遲到,後來我才聽說,原來權叔很反感林峰遲到,如果林峰遲到的話是會挨權叔揍的。我心說林峰怎麼說也是二十好幾的人了,怎麼這老爹還下的了手呢?

閑言少敘,一上午就這麼相安無事,平靜地過去了,然而平靜的時光在我這好像也就這麼短暫而已。中午飯的檔口,所有的課都下課了,我、林峰以及另外兩個教古箏的女老師在國學館的接待室里吃中飯,正在這個時候,只見大門外走進來幾個人。我一抬頭,一個我還認識,不是別人,正是李總夫人。他們倆身後還跟着幾個人,只見李嬸焦急地帶着他們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