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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地下室忽然被燈光點亮,昏黃的顏色鋪在雜物的表面上,驅散了些許黑暗。地下室很寬闊,堆積的東西也是五花八門,在地下室的一角,甚至還放着一張書桌。

一個臉上身上沾滿血跡,背着登山包,手拿着造型華貴的燧發手槍的人,左手正按在地下室燈的開關上,一臉狠意的望着地下室的某處。順着目光看過去,能見到一個受傷的男人,俯倒在地上。

那男人似乎很懼怕,身體戰慄不已。身上的衣服破了一個巨大的口子,幾乎把整個衣服都毀了,小腿上有一道的傷口,不停流出血來。在那男人身後的地上拖出一條長長的血痕。

拿槍者氣勢洶洶的走過來,一把將男人從地上拉扯起來,男人勉強用單腿站住。

那人推搡着男人走了幾米,將其一把推倒在桌椅上,脖頸後剛剛被抓的衣領處,留下一個清晰的血手印。

男人不敢反抗,只能任其擺弄。

拿槍者拉開書桌的抽屜,取出一本筆記本,又從登山包里取出兩本筆記本,連同登山包一併丟在書桌上。書桌並沒有因此激起灰塵——書桌很乾凈,男人所坐的椅子也是如此,平常似乎經常有人使用。

幾乎是本子一落在書桌上,拿槍者立即將燧發槍頂在男人腦後,不敬的用力抵下去,迫於威脅,男人的腦袋幾乎要和胸齊平了。

這一晃動,男人頭上的傷口也滲出血來,流過他的額頭,從眼角流過。

“讀!”拿槍者命令道。

流進眼睛的血液,讓男人頻繁的眨着眼,睜開眼都費勁,同時地下室又如此暗。可男人沒有反抗的餘地,只能保持着這痛苦的狀況,拿過了三本里最上面的那一本。

讀了起來。

這是一本日記,雖說是日記,但也只有短短几頁而已,本子幾乎是全新的,沒怎麼用過。日記中的字體稚嫩,語氣輕快,顯然是寫於年紀不大的孩子之手。

寫者名為周然。

周然生於富人之家,家住在溪城接近城郊的別墅區。整個別墅區依山而建,周然家更是位於別墅區深處,最接近山頂、地理位置最高的地方,可以俯視到其他所有鄰居。

周然今年六歲,自小生活在這裡。

周然家是一個大家庭,有一個兄弟一個父親和兩個母親,包括晚上不住在這裡的僕人的話,整個宅子里最多時人數可以突破複數。

看到這你一定會想說,等下,剛剛是不是一言帶過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呵呵,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有錢人不滿足於一個女人,多娶了一個老婆而已,雖然文書上未必承認,但至少是兩廂情願。

總之,六月的一個清晨。

周然在僕人幫助下洗漱過後,精力旺盛的從二樓的卧室跑下,一路跑到飯廳。經過管家面前時,管家用富有磁性的男音叮囑道:“少爺,小心不要跌倒了。”

飯廳里,周然的媽媽梁裕苓正在將飯菜端上桌子。

飯廳緊挨着迴廊,進入迴廊的第一間屋子便是廚房。平日都是傭人準備飯菜,不過今天梁裕苓似乎心情很好,特意親自做了一席。

周然不等菜上齊,便挑了個位子坐下,伺候起肚子來。

這時耳邊傳來啪嗒的有節奏的清脆聲,是周然的父親周澤宇結束完晨間散步回來,正用力踏着皮鞋,一步一響的向著飯廳而來。

周澤宇四十多歲的年紀,身穿棕色襯衫,不是很合身,有些鼓鼓囊囊的,西褲幾乎提到肋巴高,細眼粗眉。

周澤宇看了一眼正在忙着準備早飯的梁裕苓,又瞅了眼桌上的飯菜。不快的哼了一聲,對着一旁的僕人吼道:“給我做一份早飯,拿到我書房裡來,聽到了么!”

然後面帶慍色的上了樓。

梁裕苓像吃到什麼苦東西似得皺了下眉頭,隨即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回到了廚房去繼續做即將完成的早餐,但動作上卻少了一份輕快。

周然直吃了八分飽,第四個人才來到飯廳。

那是周然的小媽,年僅二十二歲的何琪。何每天都是最後一個下來吃飯的,畢竟化妝和打理頭髮就要用上半小時,更不用說偶爾還要‘操心’一下‘到底今天穿哪件好’這樣的大事。

何琪毫不掩飾的穿金戴銀,脖頸上,腕上,耳上皆是亮閃閃的首飾,而且即便是一天不出門也會穿上露背的禮服,甚是博人眼球。

不過又能說些什麼呢,何琪姣好的面容,卓約的身段,滑如絲帛的肌膚,要是不如此張揚的話,反倒似乎是不對的了。

梁裕苓的穿着相比之下則不知要單調多少倍,從來都是連衣長裙附帶白色長手套。

梁裕苓看着餐桌上的周然和何琪,嘆口氣,拿起一旁的座機,撥通了電話。話筒響了兩聲,傳來管家的聲音。

梁裕苓:“大少爺今天看來又不會下來了,你給他端一份上去吧。”

管家在另一頭應道:“好的,夫人。”

上午十點半左右,周然一家子全都聚在大門入口處,周澤宇、周然的兩個母親,還有大少爺何龍,一人不缺。電動的雙開鐵柵欄門早已敞開,一輛出租車正遠遠駛來。

從見到出租車的身影,一直到其到達大門,足花了幾分鐘。

何龍不耐煩的時而點點腳尖,時而玩弄頭髮,最後乾脆玩起了手機。

出租車停下後,三個人從車上下來。

周澤宇熱切的迎了上去,輪番的打量起三個人。

三人里最前面,眼神堅定、身板挺直的少年開了口:“我是鄭涵。”

名叫鄭涵的年輕人梳着一指長的三七分劉海,高鼻樑,嘴型薄如紙,樣貌很是英俊。身上也是不染一塵,不像趕了兩天路的模樣。

“啊!我的兒子!都這麼大了。”周澤宇走過去在鄭涵的肩上拍了拍,回過頭對着眾人,炫耀似得又大聲道“這就是我的兒子!”

鄭涵也對着周然幾人微笑。

梁裕苓和何琪交換了一下眼神——平日里實在很難見到周澤宇這種模樣,不管是這種熱情還是這種高興感。平日里,在兩個夫人眼裡的周澤宇都是十分大男子主義,高傲自驕,別人一句話也聽不進去,半年也見不到一次笑臉,看起來很難高興和取悅的人。

“行李呢?這麼遠跑來,一定有不少行李吧。”周澤宇今天似乎真的很高興。

鄭涵身上挎着一個亞麻單肩包,但包不大,想必裝不下太多東西。

鄭涵:“啊,還有一個皮箱在後備箱里。”周澤宇一聽就要去抬皮箱,管家忙走上前來,在周澤宇之前拿到了行李。

鄭涵又忙道:“挺重的,我來拿吧。”並走上前去拿皮箱。

可管家這時已經把皮箱從後備箱里拿出來了。如鄭涵所說皮箱果然很重,管家剛一把皮箱從車上拿下,皮箱立刻就沉下去,管家匆忙穩住,總算沒摔到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