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風鈴從沐室里走了出來。

她穿戴得尚算整齊，只是濕漉漉的長髮披散而下，透着幾點朦朧的水氣，也不自覺的讓人呼吸都為之一顫。

祁越只看了一眼，便是別開了眼。

風鈴一邊擦拭着頭髮，一邊朝着祁越走過來。

這短短几步，祁越卻是覺得分外難熬。

風鈴正欲開口的時候，祁越忽然站起身來，朝着門口走去。

風鈴一愣：“祁大哥，你要去哪？”

祁越頓住腳步，低聲說道：“你早些睡吧！”

風鈴更是愣了下，眼見着祁越快要走到門口了，風鈴忙道：“等等。”

祁越頓住腳步。

風鈴幾步走上前，攔在了祁越的跟前，她看着祁越說道：“外面那麼冷，你出去做什麼？”

祁越看着她，目光有些躲閃，他道：“我們住在一起，這樣對你不公平。”

“……”

“你記得，但是我什麼都不記得。對我來說，你我是初識……”祁越難得的說了一句很長的話，他看着風鈴，解釋着自己的舉動。

“所以呢？”風鈴看着他，目光中透出了幾分傷感。

“……”祁越說不出話來了。

風鈴哀傷的說道：“祁大哥，忘川枝帶來的後果是永久的，你終其一生都不會再記得過去那些，你忘了我，永遠都不會想起來了……對現在的你而言，是，我們是初識，可對我來說，不是這樣的……還是說……讓如今的你和我相處就那麼難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祁越解釋，卻越解釋越無力。

風鈴看着祁越，慢慢的別開了臉。

她抬步，便是從門口走向了屋中央。

她輕聲說道：“你要走就走吧……”

祁越聽得心頭一顫，風鈴的聲音傷感而凄涼，讓他整顆心都不由得揪緊。

他明明不是那個意思，可被風鈴說了一通，他竟是莫名的有些心虛。

他雖然不排斥風鈴，可他記不得那些，所以也沒有想過什麼未來，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和風鈴之間的關係。

又或者說，以他的性子，他真的是沒有想過成家立室。

可風鈴說過的，他們已經成親了……

祁越心情更是複雜，既然如此，他若是此時離開，風鈴一定會難過的。

想到她的難過，她的傷感，他便是不由自主的為之心疼了。

他心頭一熱，幾步上前，追上風鈴的步子。

他牽着風鈴的手，稍稍往後一帶，風鈴便是落入了他的懷裡。

風鈴整個人有些發懵，傻乎乎的看着祁越，感覺像是做夢一般。

她的眼眶有些紅，好像要落淚的模樣。

祁越心頭一軟，疼惜之餘，眼中亦跳動着熾烈的火苗。

“祁……唔……”風鈴正要開口喚祁越一聲，祁越卻是低下頭來，吻上了她的唇，吞沒了她所有要說的話。

這樣的吻，熾烈、火熱，像是傾瀉了無盡的思念，思念決堤，便是一發不可收拾。

等暈乎乎的被祁越抱上床的時候，風鈴眼神迷離看着昏暗的燭火跳動着，心想，此生圓滿，大抵就是此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