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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南平心中惦記着周沫,有些愧對懂事,溫柔的莫以珊,沒辦法再面對莫以珊,說些公司要處理,起身到書房去了。

莫以珊看着盛南平的背影,心中五味陳雜。

淡定從容的盛南平,在見到周沫之後連續的失態,這只能證明一件事情,盛南平還深愛着周沫,非常愛。

周沫迷迷糊糊的,夢中彷彿又回到了那片詭異的陰森的樹林里,有無數的惡魔包圍着喬娜,而喬娜對着她伸手,哭泣,她很想衝過去幫助喬娜,但胸口處生生的疼,她不停喊着喬娜的名字,“娜姐,喬娜......”

在驚慌失措中,周沫猛的從昏睡中醒來,見自己躺在陌生的房間里,屋內開着壁燈,窗帘拉着嚴嚴實實,屋內靜悄悄的。

周沫輕輕的動了動身體,胸口處的疼痛令她不由自主的‘哎呦’了一聲,從不遠處的沙發上立即站起來一個人,嚇了周沫一跳。

這個人穿了身暗色的衣服,跟室內幽暗的光線混為了一體,周沫剛剛醒過來,沒有發現屋內有人。

藉著室內微弱的光線,周沫看見向自己走進的男人,修長而高挑,只是走路的姿勢......好像有些跛腳。

周沫迅速腦補了一下自己暈倒前的情形,莫非那個停下車子問詢自己情況的人就他了!

男人走到周沫的病床旁邊,他是個很瘦的男人,模樣看着也很普通,襯衫的袖子扣得嚴嚴的,長褲的褲線筆直。

他低頭看着周沫,聲音澀啞的問,“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周沫胸口處還是有些疼,嗓子也干,很想喝水,又不好使喚一個剛剛救了自己的陌生人,她勉強想對男人笑笑,但沒有成功,只扯着冒煙的嗓子說了句,“謝謝你啊......”

“你渴了吧!”男人非常善解人意,而且反應又快,他抬手將屋內的大燈打開了。

周沫不由閉了閉眼,待到適應了突然而來的亮光,男人已經倒了杯水給她了,“來,喝點水吧!”

明亮的燈光下,周沫更清楚的看見了眼前的男人,他有着一張很普通的臉,不算高鼻樑,不算有型的嘴巴,唯有一雙眼睛漆黑明亮,在認真盯着周沫看的時候,讓周沫瞬間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一樣。

男人在亮起燈後,也是清楚的看見周沫的臉,周沫因為這幾天連續吐血,已經很瘦了,原本象牙白的膚色,此時看着更加憔悴慘白,只是越發襯出她一雙大眼睛明如秋水一般。

烏黑的長頭凌亂的散在白色的枕套上,一向活潑開朗如驕陽般明麗的她,在這一刻竟然是如此的孬弱,疲憊,讓人心生愛憐,心裡某個地方不期然地柔軟起來。

男人盯着周沫微微出了神,直到發現周沫略微恍惚的眼神對上他的目光,他才好像迅速驚醒一樣,不動聲色地垂了垂眼睫,目光從周沫臉上挪開,再次將水杯遞到周沫面前,“來,喝點水吧!”

周沫呆了呆,再看向男人時,發現他並沒有任何讓她覺得似曾相識的地方了,她接過水杯,說了聲,“謝謝,給你添麻煩了。”

男人往後退了兩步,走到一旁的茶几上拿過了幾盒葯,猶豫了一下,說:“你生病了,而且很嚴重,其實我應該送你去醫院的,但我知道你是公眾人物,去醫院會影響很大的,所以就沒有送你到醫院去。

我......我家裡人原來也得過這種嘔血的病,吃過這幾種葯,效果很不錯的,我剛才給你開了幾盒葯,你先吃些葯緩解一下病情,等你方便了再去醫院檢查。”

周沫心中一暖,被陌生男人的善解人意和體貼周到深深的感動了一把,如果他冒冒失失的把自己送到醫院裡,那今天這個新聞可鬧大了,她在盛家大宅門口吐血,暈倒,那些記者們會浮想聯翩,花樣百出的來臆想她的。

“謝謝你,真是太謝謝你了!”周沫真想給這個男人鞠躬行禮了,他真是她的恩人啊!

“把葯吃了吧,這個葯還是很管用的。”男人體貼的按照說明,從每個藥盒里拿出兩顆葯來,遞到周沫的手裡。

周沫不想辜負對方的好意,身體也確實不舒服,喝着水把葯吃了下去。

陌生男人又從旁邊拿出一套乾淨的衣服,放到周沫的床頭,“你把這身衣服換上吧,你的衣服上沾了些血,不能再穿了。”

周沫低頭看了看,發現自己衣襟上確實沾染了許多的血跡,看着污濁不堪,再看看自己蓋着的嶄新簇白的被子,她很尷尬了。

“我......我把你的床都弄髒了。”周沫很是不好意思了。

“一條床單而已,無關緊要的,你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男人盯着周沫深深的看了一眼,一見周沫抬頭看他,他就迅速把目光看向別處了。

“我出去辦點事情,很快回來,周小姐可以沖個澡,換下衣服,然後躺下休息會......我建議周小姐明天早晨的時候,我這住所沒有狗仔隊知道的,我直接送你去你要的地方,如果我今晚送你回家,恐怕有狗仔隊在你家門口蹲守,被他們看見你半夜回家就不好了!”

周沫咬着嘴唇,沉默了一下。

雖然這個男人表現的彬彬有禮,善解人意,處處為她着想,可是貿然的留在一個男人家裡過夜,這還是很沒有理智的事情。

如果這個陌生男人對自己有什麼居心,或者他是最近對頭公司派來害自己的,先是裝出一副溫和無害的樣子,然後明天對外面公布,周沫和素未謀面的他春風一度......

那她好不容易爭取來的一切可都毀掉了!!!

周沫知道自己不該把一個幫助自己的人往壞處想,可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男人見周沫沉默不語,他笑了笑,“周小姐不用忙着做決定,你先休息一下,等我辦事回來後再談走的事情。”

周沫當然不能阻攔男人去辦他的事情了,她只能對男人點點頭。

陌生男人拿着車鑰匙走出卧室,隨後,傳來外面房門的開合聲。

周沫經歷的事情多,並沒有馬上相信男人離開了,而是側耳傾聽了半晌,聽到屋裡確實沒有動靜了,她又光着腳跳下床,忍着胸口的不適,跑到窗戶旁,打開窗帘一角向樓下張望。

好在,這裡的樓層不高,好像是九樓或者十樓的樣子,可以看見樓下的停車場,她等了一會兒,就看見男人從樓門口走向了停車場,發動車子離開了。

周沫這才算鬆了口氣,轉身拿着乾淨的衣服去沖澡。

站在花灑下,周沫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再盛家發生的一幕幕。

盛南平那疏離的語氣,冷漠厭惡的眼神,對莫以珊的溫情款款......

變了心的男人,真真就是郎心似鐵了!

周沫一想到這些,心就像針扎一樣難受,眼睛就開始發酸泛紅。

算了,變了心的男人,就像一江東逝水,她就算拼盡全力也是永遠都追不回來的!

周沫現在只想跟盛南平爭奪兩個孩子的撫養權。

在盛南平和莫以珊訂婚前夕,盛南平那邊給自己發來了離婚協議書,盛南平很慷慨大方的分給周沫這個前妻很多錢,動產,不動產,還有一些股票,但兩個孩子的撫養權要歸盛南平,周沫隨時都可以看見孩子。

周沫當時並知道盛南平要跟莫以珊訂婚的時候,以為盛南平只是良心發現,給了自己這麼豐厚的東西,現在想來,盛南平只是想讓周沫儘快的在協議書上簽字罷了。

當時周沫正忙,而她也不能在事業上升期間同盛南平打官司,爭奪兩個孩子的撫養權,離婚協議的事情就暫時擱淺下來了。

通過今天晚上的事情,周沫知道盛南平有多麼迫不及待的想娶莫以珊了,迫不及待的想給莫以珊名分了。

周沫心中忽然來了主意,她要跟盛南平講條件,盛南平想要自己簽字離婚可以,但要把兩個孩子的撫養權給她,這樣她才會簽字離婚,莫以珊才能名正言順的做盛夫人!

在一個陌生的男人家裡,周沫這個澡也沒敢沖太久,她將身上的血腥氣衝去,洗了洗頭髮,就換上了乾淨的衣服。

周沫在換衣服的時候,意外的發現衣服很合她的身,真就是按照她的尺碼買回來的。

這個男人要麼就是自己的影迷,知道自己的身高,體重,三圍,要麼就是眼神太好,看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穿什麼尺碼的衣服,再不就是,趁着她昏迷的時候,男人......

呸呸呸,不要往亂七八糟的事情上想!

周沫沖了澡,換過了衣服,覺得整個人舒服了不少,胸口火辣辣的疼痛感和憋悶感好像也緩解了不少。

看來這個男人的葯還真管用啊!

周沫欣喜的吸了兩口氣,發現病痛確實減輕了不少,她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